“这好买卖,曹爷舍得便宜我们,不是有啥黑漏吧。”
阎老头还挺警醒。
我嘿嘿一笑,道:“不瞒阎兄弟你说,我去那里只为了取一样东西,这一样东西人家许我一巴掌,不比那脑袋里的财宝差。可是这寺太邪性,又是吃人又是闹鬼的,我心里不托底,所以才找你这本地佛爷壮个胆。都是荣门老兄弟,行不行,一句话,你要不愿意干,我去市里找别的伙子起底。”
阎老头问:“怎么个生发?”
我说:“三七。”
阎老头道:“既然是壮胆,那得拱人气,我这一伙子二十多人,才拿三成,没意思。六四,我六你四。”
我撮了撮牙花子,道:“兄弟,没我这一嘴,你们也没机会生发这个,我六你四。”
阎老头道:“曹爷,没我们兄弟拱人气,你也不敢去啊。这场子是我的阎爪子的,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找别的伙子起底,那是坏规矩,也没人会来,就别拿这话套我了,五五开吧,行就干,不行你另想办法。”
我咬了咬牙,道:“成,五五就五五,今晚就上山开张,东西你准备,多备点驱邪护身的,要是本地有神仙老爷肯出面,我这里再分一成单给他。”
阎老头道:“前街有个吃神仙饭的,看事叫魂驱邪都懂,我把他叫上一起,不用一成,穷老杆子一个,我打发他五百块,乐不死他。”
我说:“可得口风紧,别过后透出去,坏了事。”
阎老头道:“你要不放心,等完事,我把他扔老山沟喂黑把子。”
商量妥了,我便借着酒劲往后屋一躺,便听到阎老头张罗着安排人手,准备东西,忙得飞起。
待到天擦黑,阎老头已经准备齐全。
除了那二十多个自家伙子外,还多了个瞎了只眼睛的老头,姓金,五十多岁,佝偻着背,瘦得皮包骨头。
按他的要求,阎老头一伙备了黑狗血、童子尿、骑马布、牛眼泪,又折了好些柳条带在身上。
一看他这准备的东西,我就知道这是个假仙儿,只懂架子不懂术。
我不动声色,也不揭穿他,客气地见过他之后,便催阎老头赶紧上路,以免夜长梦多。
这一行人当即打着手电摸黑上山。
一路到了灵吉寺前,金老头便让众人关了手电,打起火把,又叮嘱无论看到什么,都千万别大声喊,也不要乱跑乱动,一定小声把话传给他。
让他这么一说,气氛倒变得有些紧张,尤其是那些没什么历练的小地出溜,不安地左顾右盼,生怕黑暗里窜出什么东西来。
火把点起,便即入寺。
灵吉寺的山门和前院,都被吴高诚用三昧真火给点了,虽然都及时扑灭,但不免残缺乌黑,夜风一吹,便格外有几分阴森。
好在一路走过来,都是平安无事,顺顺利利地来到大雄宝殿前。
众人推门而入,看着大殿正中的如来佛像,都是兴奋不已,便有小地出溜迫不及待地想爬上去砸佛像脑袋。
我叫住他们,先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这才让他们上去动手。
三个小地出溜便往上爬。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我悄悄退出人群,转到殿外黑暗处,换了广慧的面孔,套上僧袍,拿着木鱼,往殿门口一站,笃笃敲着,问:“什么人敢损我佛法像,不怕坠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这一嗓子,加上木鱼声,把殿里众人吓得都是一激灵。
他们记得金老头的叮嘱,不敢大叫,也不敢乱动,慢慢扭头往这边看。
等看清我的样子,一个个都是脸色发青,又慢慢扭头看向金老头。
金老头脸色也没比他们强到哪里去,压着嗓子说:“拿黑狗血泼他!”
我冲他们一咧嘴,把嘴咧得比脑袋都大,含糊不清地说:“我好饿啊……”
殿里众人拿起黑狗血就泼。
我一敲木鱼,悄悄弹出牵丝,嗖一下平地升起,打了个转,躲过黑狗血,就那么悬在空中,冲他们道:“今晚可以吃个大餐,该从哪个吃起呢?老的筋道,小的嫩,中间的肥…嘿嘿嘿……”
金老头掏出骑马步朝我扔。
我再往空中一升,直接上了殿顶,然后从殿后翻下去,顺着后门进殿。
殿里众人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
“哪去了,哪去了!”
“看到没有?”
“哎,曹爷不见了!”
“怎么办啊!”
“要不先撤吧,白天再来。”
“白天过来,让人看见怎么办。”
“来都来了,赶紧把佛像脑袋打开,拿上东西再走。”
“没错,曹爷肯定是让那玩意给拖走了,吃他也得会功夫,我们赶紧办事。”
一帮子贼便乱哄哄地往佛像上跑。
我悄悄转到阎老头身后,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道:“不错,不错,有筋道……”
阎老头一哆嗦,猛一扭头,看到我咧着大嘴,登时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我嘿嘿一笑,又去摸其他人。
众人轰一家伙,炸了营,尖叫着四散奔逃。
其实我直接用迷神法子,也能让他们心生恐惧,但不能保证他们看到的恐惧场景都是广慧出场,但现在有这么一出铺垫,他们在迷香的作用下,看到的恐惧场面,就肯定和广慧有关系了。
我也不追了,就站在原地看他们连喊带叫四下乱窜,有瘫地上的,有跑出大雄宝殿的,还有直接吓傻了的。
金老头倒是没遭罪,跟阎老头一样,倒头就晕过去了。
大部分人成功逃出了灵吉寺,只是神智却无法恢复,变得疯疯癫癫。
他们这么往山下一跑,转过天来,灵吉寺里闹鬼的消息就传开了。
我在灵吉寺里多呆了一天。
白天有镇民壮着胆子来寺里抬走了晕倒在这里的几个人。
我暗地里弄出点声响,吓得他们抬着人都跑得飞快。
到了第三天,我下山跑到镇子里,半夜四处闲逛,见人就咧个大嘴,还特意去看了看阎老头。
他在镇卫生所住着吊水呢。
我趴窗户上跟他打了个招呼。
老头眼睛一翻,直接过去,再没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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