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笑道：“我们看一遍这个片段吧，看看效果如何。”
“好的！”
五分钟后，陈潇二人看完片段，简单提了点修改意见后，离开了终混棚，朝楼上的剪辑室走去。
方荣开口问道：“陈导，你们估计什么时候能拍完？”
“估计十二月中旬杀青，下旬差不多就弄完了。”
“这么快？”
“短，成片估计就九十到一百分钟。”
方荣点点头，“我这边估计一月初能完成后期制作，争取二月初播出。”方荣沉默了会，语气犹豫地开口，“那个，兄弟方不方便问个事儿。”
陈潇微微惊讶，“怎么突然客气？”
方荣尴尬笑笑，“那我就腆着脸问了。那个正剧的剧本或许也许可能……有一点进展吗？”
陈潇爽快道：“写好了，但您可别把《仙剑三》拍拉胯了啊。”
“不会不会。”方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兄弟，能不能先告诉我，剧本暂定叫什么名？”
“《大明王朝1566》。方导，你拍完《仙剑三》，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拍这部吧。”
“很长吗？”
“估计四十多集。不长，但费脑。”
方荣的小眼睛再次睁大，眼里满是惊喜。
他记得，陈潇给他《甄嬛传》剧本的时候就说要构思正剧剧本。这都过去两年了。
他明明高产如牛马，可这个剧本他居然前后折腾了两年才拿出来。估计极其精彩吧？
好啊！
拍了一部宫斗剧、两部仙侠剧，终于！他的正剧终于来了！
终于到了展现真正技术的时刻了！
“兄弟，方便跟我透露一点点内容吗？”
陈潇想了想。
内容？
属下揣摩官长，内阁揣摩皇上，太监揣摩主子，东宫揣摩父皇，君上揣摩臣下，师父揣摩子弟，官僚揣摩宫闱，地方揣摩中央，严党揣摩清流，清流揣摩严党。
各为各的打算，百人是数字，几百万也是数字，谁管百姓死活。
精彩归精彩。
可方导满心正剧，告诉他，他怕是没心思拍《仙剑三》了。
在方荣期盼的目光中，陈潇笑了笑，“不方便。”
方荣的表情瞬间从嘻嘻变成不嘻嘻。
罢了，赶紧好好拍《仙剑三》。
等了近两年，还差这几天吗？快了快了。
……
时间的确流逝得很快。
首都的红叶渐渐变黄。寒意越发浓重。北风呼啸而过，树木的枝干变得光秃秃的。枯黄的叶子落在地上，被人们踩碎，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人们身上的衣服也厚了起来。转眼到了12月，空气中弥漫起冬日特有的气息。
12月14日，首都下起了鹅毛大雪。
《忠犬八公的故事》剧组所在的度假区小镇里。
主创团队宿舍旁边的二层小楼被用作开会、简单制作后期的办公场地。
二楼的靠马路的房间里，剧组的主创团队与训练师等相关人员，刚就下午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杀青前的最后一场戏开完会。
陈潇理了下材料，侧头看向窗外，只见雪似乎下得更大，难得一见，拿起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开阳台的门，走到阳台上。
整个小镇都被厚厚的雪花覆盖。
鹅毛大雪随风而落，像是不属于人间的精灵落入凡间。
正应了那句“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真漂亮啊。
陈潇不自觉地哼起了一首歌。
他身后，孙立与训练师沈思、化妆助理也被雪景吸引，推门走出来。
一出门，就听到他没歌词的哼唱。
沈思眼睛一亮。
妈呀，偶像剧诚不欺我！这氛围感！
漫天飞舞的雪花，配上这帅气的背影和哼唱，她仿佛进入了偶像剧，旁观雪中的男主角啊！
我的妈呀，忽然有种看演唱会的激动感觉。
孙立没注意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继续往前走，来到陈潇旁边问道：“这歌挺好听啊，填词了吗？”
“嗯。我期待的不是雪，而是花不完的钱，我期待的不是缘，而是好几亿万元。”
孙立眨眨眼，感觉自己头顶冒出个巨大的问号。
你看着大雪，在这想天上掉金币？每朵雪花在你眼里都是一百块钱？
他还只是疑惑。
可门边的沈思嘴角颤了颤，耳边响起一道“咔嚓”的玻璃碎裂声。
嗯？是什么碎了？原来是她眼睛上戴的滤镜呀。
不是……为什么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歌的曲调挺好听的，可这歌词是什么鬼？
为什么能看着这么漂亮的大雪，唱花不完的钱、好几亿万元？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前面的陈潇喝完了一口咖啡，继续道：“我期待上班一天，我收入等于你工作一年，我期待很快就能实现。”
“……”
沈思瞬间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靠！
老子现在想把他踹楼下去啊。
好好的人，为什么长了张嘴？
上班一天等于孙导工作一年，这tmd得等于她工作多久？
怎么办？！
想要踹飞老板啊！
资本家！万恶的资本家！
难怪tmd能发财，看着大雪都能唱这种歌！
旁边的化妆助理瞅着她从花痴，到裂开，再到幽怨愤恨的目光，迅速把她拉出阳台。
会议室里其他人已经离开，化妆助理关上门，捂着嘴低声道：“别花痴啦，就算谈到也担惊受怕的。他那么有钱，你想想自己有啥啊，有房子吗？”
“我没喜欢他啊，就是那个氛围像画一样好看，那首歌也确实挺好听的，但那歌词真是打破了我对偶像剧的幻想啊。”
沈思撇撇嘴。
单纯欣赏啊，人都有欣赏美的倾向嘛。
她把自己的咖啡杯扔进垃圾桶，“说起实力，哎，只拿出几把夏威夷房子钥匙的我，确实没什么资格。”
化妆助理瞬间瞳孔地震，“你……”
夏威夷的房子？还好几套？！
每天跟自己一起去剧组餐厅的训练师，居、居、居然是传说中的京圈大小姐？！
反观自己，不是京圈大小姐，也不是江浙沪独生女，只是……赣省的一碗经常熬夜的炒粉而已…… 炒粉，居然在担心人家的恋爱？
化妆助理眨眨眼，感觉漂浮的大雪似乎飘进了自己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好像置喙了不属于她这个世界的事情。
正当她emo的时候，就看到沈思从口袋里掏出闪烁着银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