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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真巧,”

“是很巧,我家的孩子有多少深浅,我心里有数...他教不出你这样的身手,”他笑着伸出手,“你好,齐修远,”

陈最也伸出手,唤道:“齐三叔...”

齐修远无奈的摇摇头,不用说,肯定是齐冲透露的家里人信息。

“齐冲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陈最轻笑:“没...他人不错...”

虽是傻憨了点,但好在一腔热血,为人正直。

这样的人,很适合交朋友。

不怕他坑你,偶尔还能反坑一下。

齐修远笑着说道:“齐冲这个孩子...出生在齐家飘零之时,长辈们也腾不出手教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生出了憨直的性子,为人做事...也不懂变通,”

一点也不像从政家庭出来的孩子。

“武学上,他也只是勉强,所以啊,你的身手,不可能是他教的...”

陈最挑眉看向他,“齐冲是齐家亲生的吧,”

“当然...”

“那你还把他贬的这么低...我觉得他很好...”

齐修远失笑,没想到齐冲还真交到了不错的朋友。

就在这时,胡军再次来到这个狭小的隔间,恭敬地说道:“首长,干部车厢已经收拾妥当了,”

齐修远将目光转向陈最,语气温和地问道:“这位同志贵姓?”

“免贵,姓陈,陈最...”

“陈知青,”他面带微笑,发出诚挚的邀请:“这里尚未打扫,环境不佳,跟着我去换个舒适些的地方休息如何?”

陈最闻言,毫不犹豫地起身,“多谢,”

齐修远含着笑意率先迈出小隔间。

途中左右看去,车厢过道的人已经转移,列车员在清洗着血迹。

刚走进车厢,便瞧见两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来,“齐兄...没事吧...”

齐修远面带微笑,轻轻摆手,“无事...”

然而,这两人的神色中仍满是担忧,“这叫什么事啊你说说...好好地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敌人...还都训练有素,这....”

“好了刘县长...这事以后再说...”齐修远看了一眼两人的伤势,“先去歇着吧,下一站停靠后,你们下车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我自会找他人料理,”

刘县长以及秘书点头应下。

陈最跟着齐修远来到一个打扫干净的隔间,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火炉供暖。

“陈知青,太晚了,早点休息,明日再闲谈...”

他谢过之后,直接半躺在其中一个铺位上,从行李中拿出自己的军大衣盖在身上,轻轻合上眼。

齐修远看着他一点拘谨的状态都没有,眼底闪过笑意,这小子倒是随性。

小一辈的孩子们,包括齐家小辈,在他面前,总是绷着一根弦。

鲜少有像陈最这般放松自在的时候。

齐修远向胡军使了一个示意其休息的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缓缓走出小隔间,来到隔壁。然而,他并没有闭上眼睛休息,始终保持着警觉,密切关注着周边的环境状况,同时也留意着隔壁的动静。

他内心深处始终对陈最抱有些许的怀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齐修远听着陈最发出的鼾声,也跟着闭上了眼。

当第一缕晨曦悄然穿透厚重的云层,温柔地洒在火车的车窗上时,整个世界仿佛从沉睡中缓缓苏醒。

天际,那原本暗沉的墨蓝色逐渐被冲淡。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柔和的光亮。

列车窗外,缥缈的田野再次展现在眼前。

陈最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他便再次阖上双眼。

齐修远轻声回应:“进...”

胡军走进来,看了一眼陈最。

“直说就是...”

“哦,下一站马上就到了...”

齐修远点头,“嗯,联系上地方公安了吗?”

“嗯,已经联系上了,”

“着令安排他们把伤员安置妥当...昨晚上那批人,让京市的人接手...这期间,别让任何人与之见面...”

胡军应声走开。

齐修远端着桌面上的暖壶倒了杯温水,润了润喉,自语道:“这事....倒是怪啊,”

陈最从铺位上坐起,声音清淡:“两拨人是有计划的....”

他打开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笑着看向齐修远,“他们的人分别从十号十二号车厢同时攻进来....好像早就知道你住在几号车厢,哪个隔间,你说怪不怪...”

齐修远双腿交叠,带着笑意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最面上有了一瞬间的僵,但随即又恢复淡笑。

见他笑笑也不说话,齐修远心中顿时了然。

看来这还是个心性极为淡漠,毫无怜悯之心的怪人。

若不是他们闯入他的隔间,想必他是不会出手的。

他那个热心肠的侄子,怎么交了这么一个有个性的朋友。

“陈知青的救命之恩,齐某感激不尽...等事了了之后,一定吩咐知青办的人给你奖励...”

陈最抬手,“用不着...”

他笑着开口:“倒也不用通知知青办,您心里记着就行...”

相比于知青办不疼不痒的奖励,明显是眼前这位大人物的人情更有用些。

齐修远愕然失笑:“好...那以后有用得着齐某的,可直接来京找我...或者让齐冲联系我,”

陈最含笑点了点头,“一定...”

或许眼前是自己侄子的朋友,又或许对他有了惜才之意。

齐修远再度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教诲责备的意味:“以后再出手救了什么人,可表现的谦虚些...这样能给人的印象好些...”

陈最抬起眼眸,问道:“您对我印象不好?”

“呃...倒也不是...”

对啊,眼前人为人并不磊落,甚至就连救他这一次,也只是不耐烦的做的。

正所谓“施恩不图报”

他却是提醒他,于他有恩要记在心里。

这样的年轻人,他为什么对其没有一点坏印象呢?

齐修远在内心这般问自己。

他眯起眼眸,眼神中带着一丝犀利,宛如刀刃,似乎能轻易隔开表象,直达他的内心。

陈最挑眉,任由他看。

齐修远笑了一声,顶着他的目光,还可以淡然处之,这份心性,确实是他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