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香告诉陆小草,秦露有对象了。
两人都愿意,交欢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是曾香的想法。
陆小草其实并不理解对象这个事情。
但是她接触的信息足够多,足够她拨开那一层男女关系,找到更本质的东西。
她带着秦露听到了那一句。
“还是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练箭房里。
路晴脸上扬起一抹笑来:“露露,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秦露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扯了扯嘴角。
路晴察觉到了异样,正准备再说几句温言软语。
秦露一向吃这一套。
路晴说:“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我听你室友说你在这边,我不放心你——”
“呃——”路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弩箭贯穿了路晴的胸膛。
这个距离。
秦露是姐妹里,准头最好的弩箭手。
其它的弩箭在女人们手里轮换,只有她,可以独占一台。
神女和陆小草给了她这样的特荣,
她已经被看见了。
却还是这一份虚假的温暖,是她的错。
她会亲手纠正自己的错误。
秦露蹲下身,将路晴胸口的箭矢拔了出来。
临走前,她回头,合上了路晴瞪大的双目。
秦露,路晴。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秦露相信过,两人是天定的缘分。
她再也不会有这样幼稚可笑的念头了。
同一时间,女人们包围了酋长所在的房间。
秦露在练箭房里,用弩箭杀死了送上门来的陆晴。
另外四台弩箭封堵了酋长所在房屋的所有出口。
酋长一直在房间里,紧张地等待着信号传来。
酋长这里还有着一部分汽油。
是过去从祭司那里分润来的。
祭司出自一个大家族,一直有来自北方基地的物资送来。
酋长制定了计划,
在杀死神女之后,猴哥会用一把火点燃屋子。
只要山顶传来烟汽,
他们就会开始全面的反扑,
那个神女死了,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酋长一直看着窗外,注视着山顶的方向。
虽然一直在下酸雨,但是有汽油加持,就算火势不大,
也一定能够看到升起的白烟。
但是没有,
早就过了他们约定的时间,
还是什么都没有。
酋长瞪大眼睛,想要从雨幕里,去更仔细的分辨。
部落在油布之下,依然平静地运转着。
这样的平静让酋长觉得恐惧。
他一咬牙,正准备让所有人,直接去找陆小草拼死一搏。
他用私藏下来的油布,偷偷赶制了雨衣。
未必不能杀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杀了这些女人就好了。
弩箭是远距离武器,
舍得一身剐,总能将人拉下马。
曾香在这时踹破了大门,木棍打碎了窗户的玻璃、
屋子里包括酋长,足足有二三十号人。
秦露收拾了路晴,也赶了过来。
在弩箭下,整个屋子死一样的寂静。
酋长高估了麾下人的勇武,也高估了自己。
五把弩箭之下,没有一个人动弹。
女人们穿着雨衣,弩箭刺破雨幕,直击酋长的胸膛。
陆小草说:“都杀了,以后我们也能节省一点粮食。”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不是没有人反抗,
女人们拉开了距离,
木门被踢烂,窗户的玻璃稀碎。
箭矢从房间的所有漏洞渗进去。
她们的准头已经好了很多。
祭神日的这一晚,轰动了整个部落。
余溪风当然也听到了风声。
她听了一个结果。
虽然神女如今的名义比较崇高,
但余溪风不怎么插手部落里具体的事务。
余溪风和部落里的人,打的交道不多,
也就是和云姐走的勤一点。
章秋偶尔给部落的人看个诊,接触的人比余溪风要多。
这件事情,余溪风还是从章秋口中知道的。
陆小草太忙了,
祭神日之后,她一直在清剿残余。
这一次,她下的手极重。
凡是查出来和酋长有牵扯的,都杀掉了。
余溪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也猜到了陆小草此时的困境。
食物不够了。
在面对变异种的时候,需要保留更多的人口来应对。
现在已经没有了变异种,
粮食日渐捉襟见肘,转换策略是很自然的选择。
部落里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变了。
有一点,毋庸置疑。
那就是陆小草确实将部落理得越来越顺。
没有人再嚷嚷着抱怨,分下来食物太少。
都默不作声的接了下来,再无异议。
余溪风没有对此没什么想法。
部落过渡到陆小草手上后,
余溪风就不怎么参与部落的决定了。
不是不会,单纯的不想。
有这个时间,她更愿意拿来站会儿桩,打个拳,
或者在空间里招个猫,逗个狼。
章秋这一天做了葱爆羊肉,红烧茄子,加一个番茄蛋汤。
羊肉和茄子都裹了一点玉米淀粉,吃起来很嫩。
余溪风吃着羊肉,馋起了滋滋冒油的烤羊排。
章秋说:“你上午还说,明天想喝肉丸汤。”
余溪风道:“就不能一起吗?”
章秋想了想:“也不是不行,要是中午这么吃,晚上就不适合有大荤了。”
“那中午先吃着。”余溪风拍板定音。
又隔了几天,陆小草让人送来了几个蘑菇。
余溪风辨认了一下,是祭司在地牢里培育过的蘑菇。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
连廊塌掉了一截。
油布滑了下来。
里面的木头架子很快就被酸雨腐蚀成了一地残渣。
余溪风在屋子里看到,陆小草让人把地上的木头都收了起来。
蘑菇的培育需要木头,
应该是把这些木头收集起来,去培育蘑菇去了。
至于塌掉的那截连廊,
把两边的油布扯一扯,也还能连起来,凑合着用。
章秋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来:“厨房里看到了蚂蚁,这鬼天气,竟然还活着。”
余溪风起身,去厨房看的时候没有找到。
细密的雨声敲打着屋梁,
雨水声,似乎还夹杂了别的声音,
像是被风吹变调的雨声。
余溪风听了一会儿,却没能分辨出来,只能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