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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溪风语气轻快:“说说吧,你怎么知道井水里的毒,是蓖麻,还是毁灭种蓖麻?”

这井水里的毒,就连章秋都需要仔细分辨,因为新生物种太多,他都下不了肯定的判断。

楚彤第一次来这里,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楚彤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一边抠着嗓子,

一边还在疯狂地用衣袖擦着脸上的井水和泥垢。

楚彤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守卫拦在了余溪风的面前:“余三是吧,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我们自然会查清楚。”

楚彤僵硬地改口:“你们都看到了,是她逼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里恨余溪风恨的不行,满眼都是怨毒。

余溪风说:“这个简单,倒杯井水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里面要真加的是蓖麻……楚小姐,你不会告诉我,这是巧合吧?”

楚彤一噎,掐紧了衣袖。

阿越呆呆地望着余溪风,眼圈通红。

她虽然骂的激烈,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她怕得要死。

她太清楚守卫队这帮人是什么尿性了。

他们的正义是可以用粮食来买的,比起楚彤,她掏不起那个价钱。

守卫队冲进屋子将她带走,

阿越前面只能看到一条绝路。

阿越一个一个地骂回去,其实大腿都在发抖。

一旦她被抓进去,

现在的守卫队定罪很快。

阿越怕死,更怕留下姥姥在这里孤苦一人。

这世道 ,所有人都是豺狼。

她几乎要绝望了,余溪风硬生生给她拉了起来。

这世上,除了姥姥,她还有师父。

被守卫队带走的时候阿越没哭,

被楚彤看笑话的时候,阿越也没哭。

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阿越没哭。

余溪风出手,把楚彤的脑袋塞到井里时,三言两语让事件峰回路转。

阿越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守卫黑着脸瞪向余溪风。

余溪风当着守卫队的面这么嚣张,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简直奇耻大辱。

还有这个被余三威逼的女人,骑着白马来的,一看就是有权有势。

明明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却横生枝节,一下子变成了烫手山芋。

守卫觉得麻烦极了。

余溪风描补:“我又没出刀,就是帮你们问问话,给你们侦破案件提供一个方向,在场的人可是都看到了,楚彤亲口说出了井水里的毒。”

她强调了亲口二字。

这一个片区,好几百人都共用水井这个水源。

因为投毒一事,大家基本都出来了,将阿越和楚彤团团围住。

观望着事情的后续。

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被楚彤那匹俊逸无双的白马吸引。

围着白马看稀奇。

“是啊是啊,阿越他家做针线做的挺好的。明明是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往水井里投毒?”

“他们家费这么大功夫到城区里来,干嘛折腾自己,这也说不过去啊。”

“说不定还真是有人陷害。”

“怕不是有黑幕,让阿越家的当替死鬼哦。”

“这人的马就是毁灭种,毒也是毁灭种,啧啧。”

风向一变。

他们也不是真的就是为阿越鸣不平了。

还有一种微妙的仇富心态。

楚彤蜷在地上,瑟缩了一下。

守卫的脸更黑了:“你,余三,楚越吴,章鱼,还有你,是叫楚彤是吧,通通带走。”

余溪风宁愿自己跟着守卫队过去,也不想阿越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被抓走。

守卫要来收缴余溪风的唐刀时,变异突生。

那匹白马打了一个喷嚏。

鼓泡的眼睛像是泣血一样,白马发出嘶长的悲鸣。

它挣开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口细碎而又锋锐的尖牙。

一扭头,就近咬掉了一个人的脑袋。

“啊——啊啊——”

尖叫像瘟疫一样漫开。

白马扬起前蹄,发疯的斗牛一般,在人群中冲撞。

余溪风拉着章秋往后连退几步。

阿越的反应也很快,带着手铐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地往余溪风这边跑来。

余溪风扶了一把,接住了阿越,果断挥刀,将阿越的铐链断成两节。

哀嚎和惨叫此起彼伏。

不过一瞬间,死伤无数。

守卫队的队长匆匆拔枪,接连几发,子弹嵌进马的血肉里。

马好像失去了痛觉,依旧一往无前,践踏着每一个经过的活人。

阿越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艹,这是什么怪物。”

是的,毁灭种就是怪物,违背生物学常识,也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物。

余溪风冷声道:“离开这里。”

她说这话,已经来不及了。

马的冲撞毫无规律可言。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冲到了余溪风的面前。

余溪风的反应是最快的。

在极短的时间内,推开了章秋,借拔刀的动作,肘击撞开了阿越。

唐刀挡在身前,在白马的鼻子上劈刀,斩进去一个豁口。

这一撞,撞的余溪风头昏耳鸣,唇角渗血。

余溪风退了很多步,才稳住身形。

白马微顿,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以一个蓄力的姿势,更猛烈地撞了过来。

它带起了一阵风,快得让人只能看到残影。

马蹄高高抬起,以千钧之势将余溪风踩在身下。

“师父!”阿越失声。

章秋往前扑过去,却只捞到一阵从指间溜过的风。

下一瞬,一只手从马腹下伸了出来。

余溪风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马的腹部,借着这一抓,缓解了马的冲势,

余溪风一个翻身,抓着缰绳,跨骑在发疯的白马上。

马术是贵族运动,余溪风两世加一起,都没学过这个。

她凭借本能握住了缰绳,为了不被白马甩出去,双腿紧紧地夹住了马的腹部。

队长的枪口游移着瞄准。

马挣扎的幅度太大了。

这很大程度上增加了瞄准的难度。

章秋的弩箭从不离身,他飞快地上膛,转身对准了守卫:“谁敢开枪,我带走谁!”

“兄弟你别急,不打哈,不打,打也没用。”队长苦笑,索性收起了枪,指挥守卫队,“把人群疏散,都听到没有,一个个地瞎跑什么,找死吗。”

哭叫声不绝于耳。

甚至有人吓昏了头,慌不择路地往白马的方向跑。

“你他大爷的,是傻叉吗?”守卫一把薅住那人的头发,给他转了个向,在背上一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