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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行至沈家,踢轿门、跨火盆、拜堂……

两世为人,不管这桩婚姻的未来如何,叶清欢也算体验了一回正妻之礼。

就是在新房等丈夫的滋味不好受。

凤冠好重,一天下来全身都在酸痛抗议。好想躺下歇歇。

“二小姐,将军还在前面宴客,您且再等等。”春燕小声安抚。

叶清欢问:“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呢!”

行吧,再等等!

等沈凛露面,她就可以睡觉了——据叶清兰的控诉,今夜沈凛并不会留下圆房。揭盖头的流程都没走完,就被周念念喊走了。

新婚夜独守空房,成了叶清兰一生都无法释怀的心结。

但她无所谓啊!

她本来就不希望沈凛留下圆房。

前生和世子的新婚夜,只有一句话能形容:痛苦!太痛苦了!

男女之事那么难受,她才不想再来一遭。

最后以后沈凛都别碰她。

“二小姐,今日拦亲那位周小姐恐非善茬。等下将军来了,你可一定要把将军留下。”喜婆婆王氏说。

叶清欢皱眉。

两位喜婆婆都是叶夫人安排来的,会为她好?肯定有诈。

终于,沈凛来了。

叶清欢透过红盖头下的缝隙,看到一双绣双兽的靴子踱着方步慢慢靠近。

酒气飘入鼻中,挟着陌生男子的气息。

叶清欢的心跳漏了半拍,紧张得绞住衣角。

原本暖意融融的新房,似乎随着沈凛的到来而冰冷起来。

然后,秤杆挑起盖头的一角,慢慢往上挑。

他的动作很慢,像在挑她的心弦。

秤杆每往上一分,她的心就紧一分。

眼看盖头将落,叶清欢闭上眼睛,极力控制擂鼓般的心跳。

别慌,别怕,又不是头回嫁人,一定要稳住,莫让人瞧轻了。

“将军,大事不好了。周小姐晕倒了……”

盖头重新落下,荡起细微的风。

紧接着,便是沈凛匆匆出门的声音。

叶清欢如释重负,自己扯下盖头。

红烛摇曳,满屋都是喜气洋洋的红。

另一位喜婆婆刘氏不满地指责:“二小姐,你怎么不留下将军?”

“他要走,我怎留得住?”叶清欢起身走向鸳鸯桌,准备倒茶喝。

刚才紧张得她口干舌燥,心跳都快停止了呢!

“二小姐,将军这一去恐怕今夜都不会回来。你若独守空房,岂不让人笑话?”春兰忧心道。

“谁爱笑就笑吧!”叶清欢才不在意呢。

她现在,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二小姐可是渴了?”刘氏按住叶清欢倒茶的手,“喝合卺酒吧!不然明早人来,看到合卺酒没动,更不好。”

谁家喜婆婆会让新娘独自一人喝光合卺酒?

再联想这两位先前的“好”,叶清欢更加警惕:“我不胜酒力,喝茶便好。”

“不行!明个儿一早沈老夫人便会派人过来,看到合卺酒没喝会生气的。”

“那就直接倒掉。”叶清欢端起酒杯,作势要倒。

刘氏紧张得不顾得礼节,钳住她的手:“二小姐,你到底在胡闹什么?”

“我胡闹?”叶清欢冷笑,“怕是你这个老货想闹事,在酒里加东西了吧?”

刘氏和王氏脸色大变。

“二小姐,红口白牙岂能诬陷人?我要找沈老夫人评理去!”

一人强辩,一人要闹大,配合得非常好。

要搁前世,叶清欢兴许就被她们唬住。为了不声张新婚夜没有新郎的耻辱,忍气吞声的喝完合卺酒。

但她现在十五岁的皮囊下,是三十岁的灵魂!

“好啊!那就闹开。”叶清欢突然出手,卸了王氏的胳膊。

趁她哀嚎,把合卺酒都灌进她嘴里。

等王氏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二小姐你在做什么?”王氏嘶吼。

酒里加了大剂量的媚药,这一喝谁顶得住啊?

“二小姐你快放了她,我们离开便是。”刘氏急着要带王氏走。

“你也别想走。”叶清欢端起另一杯合卺酒。

刘氏害怕极了,夺门而逃:“杀人啦!二小姐杀人啦!”

春兰和春燕都看傻了,双腿打颤:“二小姐……”

“无妨。今晚闲着也是闲着,清理下门户。”叶清欢坐下,沉稳如山。

药效果然很强,片刻功夫王氏便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她想站起来,但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怒瞪着叶清欢,像困兽一样嘶吼:“你会武功?你不是我家二小姐?”

“我不会武功,还不能会点儿别的了?”叶清欢冷笑。

除了卸人胳膊,她还会分筋挫骨。都是大师兄教的。

许久没用,手都生了。

再练练。

很快,王氏惨叫连连,惊动了整个沈府。

沈老夫人在侧室苏锦绣的陪同下,匆匆而来。

看到喜房里的情景,两人皆是一愣:“沈凛呢?这是怎么了?”

“母亲。”叶清欢起身行礼,“将军有事出去了。喜婆婆在合卺酒里下药逼我喝,我才收拾了她们。”

沈老夫人脸色大变,看向王氏。

王氏难受的扭动着身体,不停的呜咽出糜糜之音。

是什么药,不言而喻。

苏锦绣脸色复杂,手中的绣帕捏成一团。

不同于周念念的明艳妩媚,苏锦绣模样生得清淡,身形也文文弱弱的。

前世叶清欢当上世子夫人后,受叶淮委托来沈家给叶清兰撑腰,见过苏锦绣一面。

看似柔弱,实则七巧玲珑心,不可小觑。

眼下还没正式喝侧室茶,她且装不知。

“母亲,叶家御下不力,让您看笑话了。我这就把她们发卖,免得今夜的事传扬出去影响沈叶两家的名声。”叶清欢说。

沈老夫人不悦地阴沉着脸:“她们是叶家的人,你处置就好。”

“多谢母亲体谅。”叶清欢盈盈一福,下令,“来人,把她毒哑了。再去叶府取她的身契卖到牙行去!还有刚才跑出院子的刘氏,一并处置。”

“是!”

沈家的护卫马上执行命令,把神智不清的王氏拖走。

果断狠厉的作风,让叶沈两家的下人都胆寒。

苏锦绣默默地低下头:主母如此心狠,只怕日后不好相处。

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沈老夫人很不高兴:“叶氏,我听说沈凛是进过新房的,你怎么没把人留住?”

“母亲恕罪,将军似是军中有急事,没揭盖头就走了,新妇没来得及阻止。”叶清欢不卑不亢的说。

沈老夫人无言以对。

军中公务自然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

苏锦绣主动给叶清欢倒了杯茶,温言软语道:“夫人今晚受惊,便早些安置吧!”

“多谢!”

叶清欢假装不识苏锦绣,接下茶。

苏锦绣低头看自己的打扮,欲言又止。

她那么不像侧夫人吗?

“叶氏,锦绣是凛儿的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