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地渊中的万族群兽在知道武神陨落的消息后,像是被解开束缚一般,疯狂地从地渊奔腾而出。
它们所到之处,带来的尽是毁灭和死亡,整个华夏大地陷入一片惨状之中。
那时,社会秩序早已崩溃,人们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哪里还有所谓的普通人与武者之分,那些原本用来保障普通人安全与稳定的法令,全都变成了一纸空文。
而曾经那些严令禁止令人胆寒的配方,通过五花八门的渠道被人们疯传。
最终,由于担心配方有误可能引发更多伤亡,官方无奈之下,将研究院研制的致死率相对低一些的最新配方“恶瘾”公之于众。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药物的使用会带来的惨痛代价?
但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对于普通人来说,服用禁药是一场豪赌,成功则突破成为武者,多一丝生还的可能,失败则直接死亡,至少不会感受被分食的痛苦。
对低品武者又何尝不是饮鸩止渴?
服下禁药后随之而来的是大幅缩短的寿命以及体内潜能的逐渐耗尽,最终依旧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的深渊。
所有人都没有选择,所有人都在绝望中求存,只因——他们的神,陨落了!
吴白天静静地凝视着尊时一言不发地抿紧嘴唇,然后决然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几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在她的眼中,尊时无疑是个优秀的人,心怀正道敏锐有谋,行事作风半点不沾卑劣。即便是他对吴白天的试探与反抗,也都隐含着对后辈的善意与指点。
吴白天完全不怀疑尊时此刻心中的正义和愤慨,但他不敢又或者是不忍心,不论为何,尊时始终未曾对她动过一丝一毫的杀意。
相比之下,自从踏入瀛江县,吴白天就一直在反复掂量着尊时此人存在与否对自身利益的影响。
究竟该不该将这个潜在威胁彻底铲除的杀心始终未曾散去。
吴白天何尝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着尊时的底线呢?结果显而易见,尊时的弱,是在骨子里。
牧钦灶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吴白天身边一样,好奇的问道:“呦,这又是在这瞧不起谁了?什么禁药?”
“你还没回去?”
牧钦灶无语的看着吴白天在那装:“呵,我这不是等着陪你去见南诏总长么?怎么?让他陪你啊?也行,那我走?”
“诶!”吴白天伸手拽住牧钦灶的玉带,眼瞳不可控的墨黑一闪。
‘六品初期,百万无一,20有劫,遇水成龙,遇土则溺。不可杀,不可用,不可留!’
牧钦灶用手在吴白天的脸上晃了晃:“发什么呆?”
吴白天皱眉,想到前世确实不曾听闻过牧钦灶的名字,也就是说他20岁就死了?
“喂!你到底怎么了?”
吴白天直言相告:“签刃说你,20岁有劫,遇水成龙,遇土则溺。我感觉你快要死了!”
话落,吴白天只觉脑中剧痛,喉中腥甜,双眼一黑,就这么昏了过去。
随着吴白天被牧钦灶扶在怀中,一行字浮现于她的心口血脉处,‘欲逆天道,自生死共担。’
牧钦灶眉心亦是一闪,气血凭空充盈了几分。
意味深长的捡起从吴白天手中掉落的签刃。
……
‘我以为我已经够命短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短!’
吴白天莫名失声,只能用手机打字显示给牧钦灶看。
“这话说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倒是没想到,就连我老爹推演我的命理,也只能长叹一声,让我来武神武大谋个生路。
你竟然说一句话,就能和我命运共担了?”
牧钦灶手里摆弄着签刃,眸光明亮,“不愧是神兵!”
‘你碰它没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
咱们现在共担生死,你能用的器物,我能碰很正常,但你没死,使用者不可能发生变更。”
‘……’
‘我一直说,时间短,这下好,更短了……’
“哈哈哈,实话说,其实从咱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起,我就已经察觉到了,你这个人啊,命运充满了波折与凶险。
但同时呢,却又好像有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绵延不绝。只是我没想到,险是在我这了。诶!吴白天,你是怎么想的?
稍微有点头脑的都清楚,告知别人准确的命数是会触犯到‘五弊三缺’这类大忌的!”
‘我这个哑什么时候能好?’
“快就三五天,慢就一个月。”牧钦灶也有些吃不准,“对了,神兵都是需要血液浸染浇灌的,这签刃至少17年不曾沾染鲜血,我带着去平南地渊附近走走?”
‘一起吧,距离古灿他们过来还有6天,这已经没什么我需要做的了。’
“那么信任尊时?”
牧钦灶有些诧异,在他看来,吴白天分明是不看好尊时的。
‘分内的工作,有什么干不来的?他的弱在于没有杀心,本身还是很不错的。’
“呦呦呦!还袒护起来了,对了,你那个禁药是什么意思?连七情六欲都会断绝?”
吴白天翻身下床,将破晓和箭匣背到身上,思索着的打起了字。
‘名为恶瘾,就是一种超限的增益药。
普通人死亡率极高, 哪怕活下来,最多5年。武者的话,服用一次寿命减半一次。
之所以称为禁药,一是因为相比起低品武者,普通人服用的效果更明显,只要没死持续服用至多可以提升至四品巅峰。
二是这种配方如果被不法分子持有,就可以在短期内打造一批武者出来,造成社会动荡。
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它是一种可以逐步泯灭人性的药剂,最先断绝的是六欲,而后是七情。
所以没有人会希望这样的药剂存在于和平年代。
当然七情六欲也不算完全断绝,至少对死亡的‘恐’,对恶瘾的‘贪’,是他们这些服用者直到咽气那一刻都始终存在的。’
“……”
牧钦灶皱眉,手指紧扣着拂尘,挣扎了片刻,才用嬉笑的方式问道:
“我怎么忽然感觉,这个生死共担,是我保你活一年呢?
话说回来,你从哪得来的配方?你不会真是闻人老师的关门弟子吧?”
牧钦灶缓缓打开车门,耐心地等候着吴白天上车,仿佛她所使用的这种灭绝人性的药剂,对他来说,虽然是条坎,但他还是跨了过去。
‘算是吧……杀人放火金腰带,这一年时间钱我出,你努努力上个八品吧!’
吴白天一边打着字,一边坐上了车。
“哈哈,你怎么不说,让我上个九品,当大宗师罩你?”
牧钦灶直接被气笑了,随后发动了汽车,往平南地渊方向而去。
像是这种相对安全的地渊附近,大多是军队驻军把守在界石之外,零星钻出的低级凶兽也会被设备即刻秒杀,和平的很。
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保密条例,就连普通人都知道其所处的位置。
牧钦灶看着吴白天在那摆弄着手环:“怎么了?有消息?”
‘接点平南地渊附近的任务,来都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