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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丞相回府”

“嗯\"

谢怜转头冲管家交代:“这是这次参加武状元恩科的严宽,你给他安排一下”

严宽向前行了一礼。

管家谢茂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和善老者,见严宽如此客气,连忙回礼:

“严举人不必多礼,请随我来”

严宽一路看去,不愧是丞相府,外面看着就很气派奢华,内里更是锦绣乾坤,回廊亭台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名贵花草应有尽有,古意盎然,还有一座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在月色下别有一番意趣。

“严举人,请”

随着管家来到一个精美的院子,丫鬟从后面鱼贯而入,把澡水已经备好,甚至要在上面撒花瓣。

严宽赶忙阻止:“多谢,我不习惯”

丫鬟们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规矩的退了出去。

热水漫过胸口,驱赶了一日的疲惫,严宽舒服的叹息一声。

想到刚才的花瓣儿,动了心思,难道谢怜身上那么香,是每日泡花瓣澡的缘故。

啧!

大老爷们泡什么花瓣澡啊,多不男人,不过......想想如果是谢怜那样雅致讲究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严宽晃了晃脑子,赶走了这些古怪的想法。

沐浴后换上了下人准备的衣物,丫鬟不清楚严宽的身份,准备的竟然是文人的衣服,瑾蓝色长袍,外面还搭配着一层白色纱衣。

严宽本就眉目俊美,身姿笔挺,穿上这身衣服,一身铮然凛冽都被柔和收敛,更显三分帅气。

从月色中踏步走来,把路过的丫鬟下人都惊呆了,以为是哪个皇亲国戚呢。

谢怜本欲有几句话叮嘱严宽,此刻也全然忘了,只呆呆的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

“开饭了吗,你这让人准备的什么衣服,别扭死了”

一句话,就打碎了滤镜,让谢怜哭笑不得:“什么饭,就知道吃?”

“我打了一天,饿死了”说着无辜的眨眨眼。

谢怜无奈,冲管家点了点头,往屋内走去。

严宽拽了拽手中的薄纱,边走边说:“你说说你们文人每天穿这个多不方便,连写字都要沾墨水,吃饭也会沾菜汤”

谢怜着实想让他把嘴闭上,没好气地说:“你当人人都是你呢!”

这话啥意思,自己有哪里不好吗,严宽刚要理论,下人们挨个进来把菜饭摆上了桌。

严宽盯着眼都直了,美味珍馐,八宝调羹,应有尽有,管家甚至摆了不夜侯,度数不高,适合酌饮。

看出严宽不自在,谢怜摆手:“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

众人都退出了门外。只留下了管家和一个伺候的丫鬟。

严宽立刻就要去拿不夜侯,被谢怜一把按住,语带威胁:

“你要是喝这个,今晚就别吃饭了,明后两天也别吃了”

严宽咂咂嘴,嘟囔道:“那你还摆出来,让我眼馋”

说着化悲愤为食量,快速的吃起来。

“好吃,你这丞相府的饭真好吃”

还以为古代的饭都不怎么样的,原来是他没见识了,严宽觉得甚至不输现代的星级饭店的饭,而且更有特色。

他都吃了四碗了,谢怜还在吃那一碗。

严宽停了下来,看着谢怜优雅的拿着筷子,模样一看就是大家族严格规矩下教养的,很是赏心悦目。

但看着看着,严宽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总是只夹这几种菜,你挑食啊?”

管家和丫鬟一听这话,赶紧后退两步,低下了头。

当着下人被教训,谢怜也是生平头一次,更何况这里还是他的家,没好气的说:

“食不言,没听过吗?”

严宽嗤笑一声:“我们那边,家里人吃饭,都要说话的,聊聊家常吃的更香”

一提起家人,谢怜心头染上愁绪,没了食欲,把碗放在桌上。

起身想要回房,被严宽拦住:“你还没吃完呢”

怎么还剩饭呢,虽然严宽不爱多管闲事,丞相的事他也管不着,可是他两辈子在贺州生活,那里的百姓连吃都吃不饱,为了个窝头能打出人命,他不喜欢浪费。

谢怜心情不好,冷声道:“我吃饱了”

丞相府的人都知道,丞相极不喜欢别人左右他的事,曾经有个下人劝饭,让丞相赶出了京城。

可严宽好像没听见一样,拉着他的手,就把他拽在身边坐下,盛了碗汤,放他面前:

“不饿,就把这个喝了,你看你瘦的”

说完就把谢怜那半碗饭倒进了自己碗里,继续吃着,丝毫没觉得这举动会造成什么轩然大波。

丫鬟在后面已经打颤了,管家也担忧的看着丞相,以为今晚相府必然会有一场大动静。

结果......

半晌后,谢怜竟然把面前的那碗汤喝的一干二净,还往严宽面前那么一摆。

严宽见了,满意的笑道:“挺好,一会儿给你个好玩意”

似乎是要当作他喝完汤给的奖励,谢怜冷哼一声,想:谁稀罕啊。

起身往主院走去。

回到房间,谢怜熄灭了屋内的烛火,怔然的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

再过几日,便是自己的生辰,如果父亲母亲,大哥还在,饭桌上他们一家人也会其乐融融的谈笑吧。

秋夜的风有些凉,谢怜却没取身后屏风上的斗篷,就这样坐着,静静地坐着。

突然,檐下有些细微的响动,谢怜刚要起身,就看见一点点绿光似繁星一样从窗外涌入,霎那间布满了房间。一闪一闪的,漂亮极了。

“怎么样,好看吗?”

谢怜回头,竟看见严宽嬉笑的趴在窗框上。

故作冷声:“这就是你说的惊喜?这么多萤火虫放屋里,你让我怎么睡?”

“嘴硬,我都看见你笑了”

严宽站起身,手在门框上一撑,从窗外跃了进来。

“你......”

果然是个莽夫,竟然往人家卧房里面来。不过谢怜又想,自己又不是女子,就没再多说什么。

严宽冲他一乐,从身后拿出一个纱网口袋。

“当......当”

然后动作迅速的把萤火虫一个个抓进了袋子,然后在袋口一系,自来熟的把萤火虫系在了拔步床的顶部。

转头看着谢怜:“送你一盏星光,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