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惑走到李振邦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梦中是不是经常出现乌龟?”
一语中的,这才是真正的大师啊!李振邦一下眼眶就热了:“是……是!”
许文允清咳一声:“介绍一下,这是爸的好友李振邦,你李叔叔。”
许惑哦了一声,浑身气势一收,乖乖的喊:“李叔叔好。”
李振邦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许大师,在网上被无数人追捧的大师,竟然如此亲切地称呼他为叔叔?
如果不是文允,他怎么敢当这声“叔叔”?
李振邦心头一热,连声道:“哎,哎,阿惑也好,李叔给你见面礼。”
说着就从掏出了金卡:“听说阿惑的道观就要建成了,我在陶永娟大师这里预定了一百件手工缂丝道袍的份额,阿惑凭借这张金卡找到陶永娟,只需要提供尺码就可以量身定做道袍。”
缂丝,又称刻丝,是丝绸中的精华,自古就有一寸缂丝一寸金的美誉。
缂丝采用通经断纬的织法,经线贯通整幅织物,纬线根据图案与色彩变化,用小梭子在经线之间来回穿梭,使织出来的布呈现一种立体的雕刻感。
现在的缂丝传人已经绝迹,陶永娟是现存世上最厉害的缂丝传人。
她的作品一寸难求,李振邦却直接奢侈的定到了一百件道袍的份额。
这份礼物可称得上掏空的心思。
许文允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振邦,你这就见外了。”
李振邦摆手:“我送给阿惑的礼物,你在这里说道的什么?”
许惑单手抱着金人,另一只手接过那张金卡,金卡表面包着一层缂丝,手感细腻上乘。
“谢谢李叔。”
许文允:“……”
这孩子怎么不拒绝一下?
许惑认真说道:“如果是其他人送的礼我不会收,但您是我爸爸的朋友,又是真心送我东西,我不收就是不识抬举了。”
李振邦现在是越看许惑越喜欢,这姑娘多会说话呀。
“来来来,赶紧把这个呃……金人放下,陪李叔说说话。”
几人坐在沙发上,李振邦问:“阿惑啊,我经常梦到乌龟,这有什么说法吗?”
许惑“唔”了一声:“乌龟作为一种长寿而稳健的动物,出现在梦中有比较好的寓意,比如身体康健,但,您应该不太符合。”
李振邦激动点头:“是的是的。”
李振邦开始描述他的梦境:“我总是梦见我躺在一个平台上,周围昏暗无比,只有我躺的地方是亮的,然后,会有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来,对我开膛破腹,掏出我的胃和肠子。”
说到这儿,他打了个哆嗦,区别于其他模糊不清的梦,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就是现在他还能记起自己肠子上的褶皱,还有胃外壁上缀着的黄澄澄的脂肪。
“……然后,那双手还是没有放过我,它将一只又一只乌龟塞进我的肚子,然后用我的肠子做缝合皮肉的线。我能感受到肚子里的乌龟在爬,有的顺着食道管爬进我的嘴……太可怕了!”
李振邦眼眸深处有一丝疲惫,这样的梦虽然不是每天都做,十天半月偶尔一次。
但是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亲身体会,那样的折磨太深入人心,令人恐惧了。
许惑手指轻轻点着桌子:“您有没有杀过龟,或者说吃过龟?”
李振邦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从来没有。”
许惑:“你身上有龟类的怨念,而且十分深厚,如果不是今生,那恐怕就是前世的时候,你祸害过一只有灵性的龟,把它开膛破腹,让它痛不欲生,所以这道怨念会一直缠着你。长此以往,会影响寿数与运势。”
李振邦的脸色变得难看:“所以说,是我前世造的孽,今世的果?有没有什么办法?”
许惑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指尖轻点在眼皮上。
突然,她的双眼猛地睁开,瞳仁缩紧,对着李振邦一道咒印打出。
她指着李振邦的肚子,声音低沉而有力:“显!”
许文允也被吓了一跳,指着李振邦:“快看你肚子——”
李振邦惊恐地低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但就在这时,他仿佛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
他仿佛看到了一只巨大的乌龟,龟腹被剖开,肚子里都是白白的卵,它双眼垂泪,满脸怨毒……
“啊!”
李振邦吓得往后退了退。
许惑收了咒术,解释:“这就是附在你身上的怨念,这只母龟抱卵,被你剖腹杀死,导致怨念不散。”
“如果是今生的因果还好还,能想办法消除苦主的怨念,但现在时间相隔太远,苦主已经投胎转世,很难找到。”
李振邦一听,脸上顿时灰败一片,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好了心情,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地问:“那这些怨念……会影响到我日常生活吗?”
许惑轻轻挑眉,唇角微勾:“李叔叔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李振邦“啊”了一声,神色中带着几分忐忑与小心:“你……你能解决?”
许惑晃了晃纤细的手指,说:“解决说不上,我虽然不能找到那转世的龟,但是,我也可以护住你的周身,让怨气伤不到你。”
李振邦笑了:“这也好,这也好啊。”
许惑从袖中掏出一张护身符:“您先带着这个,我积攒的存货在微博抽奖抽出去了,我今晚为你赶制一个护身玉牌,随身佩戴就没有问题。”
李振邦眨了眨眼,话说,许惑是从衬衫袖子掏出的符箓吧,那衬衫薄薄的,根本就藏不了东西。
文允这个女儿手段真的是深不可测。
他十分感激地道谢,临走时,李振邦还是没忍住邀请许惑:“其实,还有一件事情,阿惑,你明天能来参加一下我举行的宴会吗?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但……”
许惑微微一愣,还未开口,一旁的许文允便按捺不住:“你还是贼心不死!其他事都可以,你前妻的事免谈!”
李振邦尴尬地笑了笑,害怕许惑误会,连忙对她解释:“阿惑,很抱歉,未经你同意借用了你的名头。我邀请了前妻,她听说阿惑也会在宴会上才愿意来的。阿惑,你就当帮我个忙,好吗?”
听到这里,许惑仔细看他的夫妻宫,他是天生孤寡的命啊,一生女人都不会有一个,居然会有前妻?
其实,许老爹也是没有夫妻缘,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许老爹也要注孤生了。
这么说来,这俩兄弟还真是臭味相投。
许惑挺感兴趣的,恰巧她明天的飞机也在晚上,下午能腾出时间:“好,我去。”
许文允疯狂瞪女儿,许惑都装眼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