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酒肆,暮色四合。丁不三独坐角落,面前摆着一坛女儿红,酒香混着霉味在空气中浮动。他眯着眼,指尖在酒坛边缘轻轻摩挲,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十二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独眼汉子,手中钢刀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丁老前辈,久仰大名。";独眼汉子咧嘴一笑,";今日特来讨教。";
丁不三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斟了杯酒。酒液在杯中荡漾,映出身后三人袖中暗藏的毒针。他忽然笑了,笑声沙哑刺耳:";这酒里下了';七步断肠散';,可惜火候不够,毒性差了些。";
话音未落,杯中酒突然沸腾起来。丁不三手腕一抖,酒液化作一道水箭,正中独眼汉子眉心。那汉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张脸瞬间发黑,仰面栽倒。
其余十一人同时出手。暗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毒针、毒镖、毒蒺藜如雨点般袭来。丁不三不慌不忙,提起酒坛在身前画了个圆。酒坛旋转如飞,将暗器尽数挡下。坛中酒液飞溅而出,每一滴都带着剧毒,沾者立毙。
";就这点本事?";丁不三摇头叹息,右手五指成爪,凌空一抓。五道黑气自指尖激射而出,分别袭向五人。那五人慌忙举兵器格挡,却见黑气所至,精钢打造的兵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
剩下六人见状,纷纷后退。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一股腥臭的绿烟顿时弥漫开来。";丁老毒物,尝尝我的';五毒蚀骨烟';!";
丁不三哈哈大笑:";雕虫小技!";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竟将那绿烟尽数吸入腹中。片刻后,他张口一吐,一道墨绿色的气箭激射而出,正中那人胸口。那人惨叫一声,浑身抽搐,转眼间化作一滩脓血。
最后五人面面相觑,其中三人突然同时掷出三枚黑色圆球。圆球在半空中炸开,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四散飞射。丁不三不闪不避,任由毒针射入体内。他闭上眼睛,似乎在享受什么,片刻后睁开眼,眼中精光暴涨。
";不错,这';万毒噬心针';还算有点意思。";他活动了下筋骨,全身骨骼发出噼啪声响,";可惜,还差得远呢。";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已到一人面前。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丁不三的手掌已按在他胸口。那人只觉一股阴寒之气透体而入,五脏六腑仿佛被千万只毒虫啃噬,痛得满地打滚。
剩下四人见状,转身欲逃。丁不三冷哼一声,袖中飞出四道黑线,分别缠住四人脚踝。那黑线竟是活物,顺着四人腿脚蜿蜒而上。四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溃烂。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丁不三慢悠悠地走到四人面前,";老夫最近新配了一味毒药,正愁没人试药呢。";
他掏出一个玉瓶,倒出四粒猩红的药丸。药丸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却让人不寒而栗。丁不三捏开四人下巴,将药丸塞了进去。
";这';百日蚀心丹';,服下后百日之内,每日午时都会发作一次。";丁不三笑眯眯地说,";每次发作,都会比上一次更痛苦。百日之后,全身血肉尽化,只剩一副骨架。";
四人面如土色,其中一个突然咬断舌头,想要自尽。丁不三眼疾手快,一指点在他喉头:";想死?没那么容易。";他转头看向另外三人,";你们也一样,好好享受这百日时光吧。";
暮色渐深,酒肆中只剩下丁不三一人。他重新坐下,给自己斟了杯酒。酒液清澈,映出他苍老却锐利的眼神。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为这荒村更添几分凄凉。
";这江湖,终究是太无趣了。";丁不三喃喃自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