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后她问过司空鸿宇,他下手很有分寸,这伤只是看着严重,但只要经过正经医治,大概率还是能好的!
而这里的正经医治,他是以猞猁巫首的医疗水平来类比的。
“这都一夜过去了,怎的都不给他包扎止血?你不是他的妻主吗?都不管他吗?”先发制人,西溪故作惊叹地问着。
这时,她目光扫过全场,却意外地没有看到韩遂的身影。
下一秒,就听这人低吼:“哪有什么包扎止血?一样的伤,巫首第一时间为韩遂进行了包扎,之后更是彻夜守着他,哪有空搭理我们这等小民?”
西溪:“……”好惨,这么极端的吗?普通雄性连获得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西溪心里生出了一抹同情,想着要不让司空鸿宇帮他们治好了,不过是几个跟班,就因为跟错了主子,就落得被抛弃惨死的下场,也太狠了。
可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的怜悯是多余的。
“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沦落成一个废人!”那人举着血淋淋的右手,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可是,是你们先出手伤人的啊,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才还击的!”西溪依旧哭唧唧地说着,微微扭动的身躯娇弱无比,仿若风一吹就会折断似的,令雄性不自觉地生出保护之心。
“听听,这什么霸道言论?自己欺负人可以,人家还击就不成,技不如人,留他一命已是恩德,竟还好意思舔着个大脸跑来讨说法!”
“就是,如今有脸讨说法,当初就别跪地求饶啊,要我说,这种人就该当场了结了性命,省得事后恶心人!”
听着周围舆论四起,那人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喝道:“什么出手伤人,我们不过是驱逐几个肮脏的流浪兽人罢了,倒是你们自甘堕落,竟与他们为伍!”
一听流浪兽人,顿时炸开了锅,各种议论纷至沓来,极尽厌恶与唾弃,好似流浪兽人活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也能够解释,云东家为何天还没亮就带队离开,只怕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类似的事!
心里一阵抽痛,成为流浪兽人并非他们本意,被送入公共雌洞更非她所愿,可最终却成为他人肆意攻击的弱点,仿若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可是,与他们相比,那些将他们赶出部落,送她们去往雌洞的,才是真正的罪人!
更何况,这些人,身居部落却又道貌岸然,他们难道不曾到货摊买过东西,不曾去雌洞寻求安抚?
他们,难道不是罪人?
一股强烈的毁灭感直冲天灵盖,好想杀了这群人,好想让他们全都闭嘴!
当这种邪恶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时,她猛地一激灵,瞬间恢复了清明。
若她真这么做了,那么她岂不真成了他们口中的罪人?
那么四叔他们这些年兢兢业业地跑商,维持着良好的口碑,岂不全都白费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聚集的人太多,一个行差踏错,都有可能形成舆论的漩涡。
她不能贸然承认与四叔的关系,否则极容易陷入自证陷阱,于是,她抹了把泪,掩盖眼底的心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什么叫与流浪兽人为伍?我们这趟出门匆忙,好些东西没有带齐,听闻‘云’字号信誉极佳,便打听到他们落脚地,想着上门采买些东西,怎的这就成了自甘堕落?难不成你们小丑鱼村的,都不去他们那买东西?咦,也不对啊,若是都不去买东西,别说允他们落脚,就是这部落大门,也不会让他们进来才是!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你胡说,我分明听见你唤那为首的流浪兽人四叔!”那人连忙否认,生怕舆论再一次被带歪。
“是啊,我是唤他四叔,他不叫四叔吗?昨个你们部落的谁告诉我,他就叫四叔来着?唔……让我想想……”说着,西溪还装模作样地在人群里找了起来,似乎想要找到昨天为她指路又告诉她称呼的人。
当然,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西溪也不可能找得到,但小丑鱼村这么多人,如今又赶上不少参选雌性来来往往,根本不可能寻人对峙。
但通过西溪这番话,却也侧面印证了,西溪与那人根本不熟,甚至连称呼都搞错了!
倒是提及的“云”字号游商,令不少人暗自惊讶。
“虽说游商就是一群流浪兽人,但这‘云’字号却很有口碑,跑商几十年,物美价廉,童叟无欺,更没听说过伤人害人事件!”
“是啊,‘云’字号是不一样的,可不能跟普通的流浪兽人相提并论,怎的听他们说的,好似小丑鱼村伤了‘云’字号,还将他们给驱逐出去?”
“是了,今早我本想再去买点东西的,结果发现那里人去楼空,还想着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合着竟是被赶走的?”
“等等,刚刚听他们说,什么出手伤人,什么被迫还击的,该不会不是将‘云’字号赶出去,而是打出去的?甚至,还伤了人?”
“嗯,一定是这样!当时场面一定很混乱,这才误伤了小雌性,所以小雌性的兽夫出手反击,这才伤了这些人的右手!”
“若是我家妻主被卷入这种无妄之灾,别说伤人右手了,直接取人性命又如何?留他们一命,已经算是给小丑鱼村面子了!”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仅为“云”字号伸张正义,就连西溪也成了惨遭牵连的无辜雌性。
不得不说,舆论有时候是真好用!
西溪没再说什么,娇滴滴地靠在云锡怀里,时不时偷瞄一眼,更多的时候则是微微抽噎,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瞅着舆论一边倒,断手的雄性慌张回头,试图寻去妻主的支持,只可惜对方嫌弃地呸了一口,两名雄性立即上前,粗暴地将他一把推到,又生拉硬拽地往人群后头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