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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风流俏佳人 > 第496章 血战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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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鸣谢:tijin的大神认证,本章八千字,特此加更!>

入夜,汤谷里遥辇超部。

遥辇超端坐马上,周遭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脸上,使其神色显得晦暗难明。

今日这场战事,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这已是他第九次成功击退耶律光的进攻,然而,也是他首次在占据绝对地利优势的情形下,亲率中军主动出击,却落得个铩羽而归的下场。

此刻,双方兵力已然持平。

遥辇超心中清楚,若继续凭借这险要地势,坚守防线,与耶律光展开消耗战,以己方的粮草储备与防御工事,定能将耶律光困死在这汤谷里之中。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皇帝的命令乃是彻底铲除耶律光的军队,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只求确保耶律光的军队再无反抗之力,对于伤亡情况,全然不问。

这道旨意,如同一把沉甸甸的枷锁,压在遥辇超心头,让他倍感压力。他深知,此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自己必将面临皇帝的雷霆之怒,遥辇氏也再难振兴。

放眼当下局势,辽皇无疑占尽先机。若一切顺遂,自己此番能成功铲除耶律光,位极人臣、成为大辽最显贵之人,并非遥不可及。

这般诱人的前景,他岂会不动心?

可他生性谨慎,凡事总要往深处多思量几分。

他虽一直对耶律南仙倾慕有加,皇帝也承诺凯旋之后便将耶律南仙许配于他,可他太了解耶律南仙的性子了,真要促成这段姻缘,机会怕是连一成也无。

这一点,他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十分在意。

只是,自己如今要做的可是弑杀太子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皇帝至今都未颁布诏书,明言太子谋反,这不得不令他心生疑虑,皇帝莫不是打算事成之后,让自己背这黑锅?

就算皇帝信守承诺,那日后的继任者又当如何?

耶律光一死,皇位便只剩耶律倍和耶律晖二人有望继承。若耶律倍上位,遥辇氏必将大祸临头;耶律晖年纪尚小,可他母族斡鲁朵氏势力庞大,在他们眼中,一个敢杀太子的人,如何能容得下?

毕竟,在世人眼中,敢杀太子便敢弑君,没人会在意你内心真实想法。

遥辇超长叹一声,他在华辽边境已蹉跎近十年,大好时光白白流逝,遥辇氏在八大氏中也一直处于底层。此次机会,若再不能抓住,恐怕永无出头之日。

他心里清楚,所有事皆有风险,关键在于能否承担。如今深陷此局,他已然没有退路。

遥辇超之所以决定缩减包围圈,主动发起进攻,一来是想减少己方伤亡,尽快结束这场战事,二来也想凭借这大胜之威,收拢麾下这数万大军。

在他看来,耶律南仙既然注定与自己无缘,那掌控这数万精兵,便是皇帝能给自己的唯一补偿,也是自己日后安身立命的重要依仗。

思及至此,遥辇超神色一凛,眼中闪过决然之意。

此战,他必须确保己方在绝对优势之下,尽量减少伤亡,速战速决,唯有如此,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为自己和遥辇氏谋得一线生机。

当下,遥辇超深吸一口气,平复纷杂的心绪后,扬声大吼:“传令!两翼骑兵即刻前出,继续缩小包围圈!行进间务必依傍峡谷山脊优势,未得将令,谁也不许擅自突入谷底!”

话音刚落,还未等亲兵将命令传达出去,战场两翼陡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牛角号声。那号声尖锐凄厉,仿若夜枭啼鸣,瞬间打破了原本的部署节奏。

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从峡谷深处滚滚而来,在谷壁间来回激荡,经久不息。

遥辇超心中猛地一震,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高声喝道:“快!速去与两翼传令兵取得联系,本帅要知晓前线战况!”

话还未完,只见两匹快马从两侧疾驰而至。

马上骑兵满脸焦急,几乎在同一时刻,扯着嗓子大声禀报道:“报 ——!敌军趁夜突袭山脊,夜色浓重,难以清点人数。但观其声势,来敌恐有数万之众!”

遥辇超听闻,神色一凛,当机立断,再次下令:“中军留驻一万兵力,其余兵卒,从谷底侧翼包抄敌军两翼!快放信号,告知山脊上的士兵,迅速向山顶撤退,引敌登山,而后居高临下,以弓箭狙击敌军!”

命令下达,身旁亲兵迅速点燃信号装置,刹那间,三枚绿色信号弹 “嗖” 地窜上夜空,拖着长长的尾焰,将昏暗的天际轰然炸响。

与此同时,中军将士迅速分成两列,冲下山脊后,沿着峡谷底部,朝着两翼敌军包抄而去,一场激烈的围歼战就此爆发。

此时的耶律光,手持长枪,腰挎长刀。见敌军分路包抄而去,重重地拍了拍纥石烈哈林的肩膀,郑重说道:“哈林,带领兄弟们稳住心神,隐蔽好行踪。遥辇超一旦陷入咱们设下的陷阱,他后方骑兵定会分兵救援。那时,便全看你的了。

只要你能拖住敌军,等我杀了遥辇超,或是两翼完成反包围,我军此战,必胜无疑!大功告成之日,孤必给你记头功,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孤绝不食言!”

纥石烈哈林眼中光芒一闪,直勾勾地盯着耶律光,眼神不自觉地朝其胯下那匹猩红似火的汗血宝马瞟去,略带迟疑地问道:“殿下,此话当真?”

耶律光见状,先是一怔,旋即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当你小子惦记着什么,原来是看上这赤骠了!行,你我换马便是!”

说罢,他长臂一伸,一把扯过纥石烈哈林的身子,脚下轻点,借力在空中一个利落翻转,两人便稳稳当当更换了胯下战马。

纥石烈哈林满脸羞愧,双手死死攥着赤骠的缰绳,咬着牙道:“殿下,无功不受禄,我这还没……”

耶律光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跟孤就别这般见外了。你们纥石烈氏自效忠孤以来,忠心耿耿,从未提过任何要求。一匹千里马而已,在孤眼中,可比不上你这万里驹!”

话音刚落,耶律光用力一震缰绳,回身咧嘴笑道:“孤先前说的话,始终作数。只要此战得胜,回去之后,你但有所求,孤绝不吝啬!”

言罢,他挺直腰杆,手中长枪高高挺立,大声吼道:“全军听令,随孤诛杀逆贼遥辇超!”

“唰!” 三千萧氏属珊军齐声响应,瞬间抽出长刀,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天际。

俄而,马蹄奔腾,尘土飞扬,众人裹挟着冲天杀气,径直朝着遥辇超的中军冲去。

遥辇超站在山脊之上,远远瞧见肩甲鲜红的属珊军气朝自己中军杀来,不禁皱起眉头,暗自思忖:“耶律光这是何意?属珊军虽是骑兵精锐,可我中军足有一万之众,且这山脊要地尽在我手,他骑兵如何能冲得上来?莫非要自寻死路?”

心中虽满是疑惑,口中命令却丝毫不曾停顿:“举箭!”

弓箭阵地得令张弓,箭指苍穹。

“放!”

随着这一声令下,峡谷一侧,万箭齐发,直扑耶律光的前军而去。

“举盾!” 耶律光见此,迅速回身,大吼下令。

令下,属珊军皆侧身举盾过顶,奋鞭笞马,疾驰向山脊。

行十丈,盾裂,人马死伤相藉。

及五丈,人仆地如倒伏之麦。

至三丈,耶律光挺枪突进,一枪戳飞当先者数丈之远。

耶律光大呼:“下马步战!”

言毕,旋身跃下,稳稳着地。

其马奔势未歇,径冲入弓箭兵阵,撞倒数人。

后军得令,翻身下马,反手刀刺马臀,马痛狂奔,直扑山脊弓箭兵众。

遥辇超居高临下,目睹属珊军这般悍不畏死的冲锋,又见己方弓箭虽强,却难以抵挡对方悍勇之势,心中迅速做出决断,沉稳下令:“分作三个批次,交替向后撤!”

话语刚落,战场形势陡然生变。

只见,伴随着阵阵凄厉的战马嘶鸣声,数百枚闪耀着火光的轰天雷从耶律光军阵后方呼啸飞来。

遥辇超见状,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满是震惊。

此前交战,耶律光从未动用过轰天雷这类火器,他本能地以为耶律光军中并无此物,却没料到,耶律光竟将这杀招隐藏至今,专候此刻。

“轰——!”一声声巨响此起彼伏。

硝烟裹挟着浓烈的火药味,瞬间在遥辇超的弓箭阵地弥漫开来。一枚枚轰天雷在人群中炸裂,火光四溅,映红了夜空。

那些原本严阵以待的弓箭兵,在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面前,彻底乱了阵脚。

一名弓箭兵,置身于混乱战场正中,眼角余光瞥见一枚轰天雷直直朝自己飞来。他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眸中满是惊恐之色,想要转身夺路而逃,可双腿却似被重铅浇筑,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分毫。

此刻,于他而言,周遭一切声响都已消失,时间仿若凝固。那轰天雷眨眼间便在他身前轰然炸开,一股强大无比的冲击力袭来,瞬间将他整个人高高抛向空中。

他的右臂被爆炸的威力生生扯离,仅靠着肩头一丝皮肉勉强相连,断臂在半空中无力地晃荡,失去束缚,飞离而出。

紧接着,他重重地摔落在地,身体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口鼻中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凄厉惨嚎。

不远处,弓箭兵军官大声怒吼,试图稳住士兵慌乱的阵脚,重新组织防御。

然而,受惊的战马如脱缰的野兽,横冲直撞地冲进人群。

一匹高大的黑马,双眼通红,鬃毛飞扬,不顾一切地朝着人群密集处狂奔。它粗壮的马蹄高高扬起,狠狠地落下,将挡在前面的士兵一个个踩踏在地。

在爆炸和战马的双重冲击下,弓箭兵四处奔逃,队形彻底崩溃。

遥辇超身旁的督军满脸怒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呼喊着:“稳住!都给我稳住!不许退!”

可他的声音在混乱的嘈杂声中显得那么微弱,根本无人理会。士兵们只顾着自己逃命,眼神中充满惊恐。他们互相推搡着,拼命朝着后方的山顶挤去,求生的欲望早已胜过一切。

遥辇超目睹着这一切,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他此刻才明白,耶律光很有可能一直都在为这一战铺垫,之前通过正常的突围战,消耗战,让自己以为这次战斗也不过是故技重施,甚至于两翼突围的士兵也同之前的作战方式大同小异,这让遥辇超一时间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此时,耶律光趁乱率属珊军迅猛杀至,与遥辇超的前军瞬间混战在一处。

他手中长枪如龙,刚猛非常,每一次舞动,都具开山崩石之威。

耶律光眼见一名敌兵高举长刀,嘶吼着朝自己劈来,他不慌不忙,侧身一闪,手腕用力外旋,枪尖一抖,直刺向敌兵咽喉。

那敌兵瞳孔骤缩,本能横刀格挡,耶律光顺势一转枪杆,枪身猛地横扫,重重砸在敌兵手臂上,只听“咔嚓”一声,骨断筋折。

敌兵惨叫着跌倒在地,还未喊出第二声,枪尖已贯穿敌兵胸膛,耶律光手腕一抖,将敌兵甩向一旁,溅起一片血花。

前方,一群敌兵呈扇形围拢过来,企图以人数优势围杀耶律光。

耶律光目光冷峻,双腿发力,枪身贴于身侧,猛地向前突进。冲入敌群后,他手中长枪左右横扫,枪杆所到之处,敌兵纷纷被扫倒在地,无人可抵其锋芒。

混战中,耶律光瞧见遥辇超正指挥亲兵集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双脚蹬地,径直朝着遥辇超所在方向狂奔而去,大喝一声:“遥辇超,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未落,人已突至,枪尖直指遥辇超。

沿途敌兵被耶律光的武勇震撼胆颤心惊,众人皆听闻过耶律光勇冠三军之名,可直至今日,近距离目睹他在战场上的风采,才真正领会到那枪扫一大片、力能扛鼎的磅礴气势,着实令人胆寒。

但此刻,这些士兵已然退无可退,身后便是遥辇超亲自率领的督战队,稍有退缩,便是死路一条。

他们心中清楚,耶律光纵使再如何神勇无敌,也总有体力耗尽的时刻,决然不信他能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般思忖间,士兵们迅速自发地十人结成一小队,手中长枪紧握,一步一步,缓缓朝着耶律光围拢过去,每一步都踏得极为沉重,仿佛是在丈量着生与死的距离。

耶律光见士兵们缓缓围拢,心中豪气顿生,仰头发出一声长啸,气势直冲云霄,震的敌兵没来由的心底发颤。

啸声未落,他手中长枪已然舞动起来,枪尖连刺带挑,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瞬间将聚拢而来的敌军逼退。

随后,他猛地发力,将长枪用力掷出,枪身绷直,裹挟着呼呼风声,径直朝着遥辇超身前一名亲兵射去。

那亲兵还未反应过来,长枪便已呼啸而至。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动作,长枪瞬间贯穿他的身体。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向后击飞数丈,重重撞在身后士兵身上。长枪威力不减,竟将两人如串糖葫芦般串在一处,牢牢钉在了山脊之上。

一击得手,耶律光身形不停,迅速抽出腰间长刀,左砍右突,向着遥辇超的亲兵卫队直扑而去。

一时间,刀影闪烁,惨叫声此起彼伏,亲兵卫队瞬间被他冲得七零八落。

遥辇超眼见自己麾下这一万士兵被耶律光搅得阵脚大乱,狼狈不堪,心中怒火 “噌” 地一下蹿上脑门。

他怒目圆睁,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奋力一挥,“咔嚓” 一声,将身旁那面象征指挥的将旗拦腰砍断。

旋即,他双手高高擎起断旗,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全军听令!但凡能斩杀逆贼者,封妻荫子,赏千金,食万户!”

这吼声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在战场上滚滚回荡。

吼罢,遥辇超动作干脆利落,将断旗牢牢绑在自己身后,翻身跃下战马。他身先士卒,带着身后的亲兵卫队,径直向着耶律光所在之处直扑而去。

遥辇超这一番举动,让原本四散奔逃、士气低落的士兵们瞬间冷静下来,旋即脸上便涌起一阵羞愧之色。

一万人竟被三千人追得抱头鼠窜,这等事若传出去,他们日后还有何颜面以军人自居?周围的军官们见状,立刻敏锐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大声呼喊着叫嚷,迅速聚拢士兵。

在他们的努力下,原本混乱不堪的队伍很快重新整顿起来,一道道防线再次构筑,与属珊军再度展开激烈厮杀。

此时,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耶律光与遥辇超的目光穿越层层硝烟,在空中交汇。

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二人的眼神恰似两道闪电激烈对撞,迸射出夺目的火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杀气,仿佛令周围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二人对视片刻,长刀高举,朝对方猛冲而去。

遥辇超的刀法虽稍逊一筹,却胜在身旁有三十余名亲兵簇拥,他们紧密配合,将遥辇超护在中央,呈扇形朝着耶律光包抄而来。

耶律光手中长刀舞动,气若苍龙出海,力若猛虎下山,他步伐沉稳,一步一杀,敌人莫不能近。

一名亲兵瞧准耶律光后背空门,双手使足了劲,手中长刀裹挟着阴风,直朝耶律光后背劈来。

耶律光心有所感,脚下猛地一旋,整个人如陀螺般横移数尺,与此同时,反手抽出长刀,运力于臂,顺势挥出。

“当”这一声巨响,震得周遭空气都为之震颤,那亲兵手中长刀脱手而出,打着旋儿,向后飞了出去。

这亲兵因用力过猛,身体不受控制,向前踉跄迈出好几步。

耶律光怎会错失良机,一步踏出,欺身而上,手中长刀毫无花哨的朝着那亲兵脖颈削去。

那亲兵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觉脖颈处一凉,一道血痕瞬间浮现,闷哼一声,轰然倒地。

解决掉这亲兵,耶律光紧紧盯着遥辇超,双足发力,猛的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迅猛的猎豹,朝着遥辇超直扑而去。

遥辇超见耶律光裹挟滚滚杀意而来,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将手中长刀一横,使了招“铁锁横江”。

此招是他惯用的防御法门,可守可攻,力求先稳住阵脚。

他身旁三十余名亲兵,平日里训练有素,此刻瞧准时机,齐声呐喊,手中长刀寒光闪烁,从各个方向砍向耶律光腰身,妄图借人多势众,阻挡其迅猛攻势。

耶律光目光如隼,全身因为激动而止不住的颤抖,此时他非但不惧,反倒激起体内好战热血。

但见他脚下不丁不八,站定身形,手腕陡然发力,手中长刀如风,带起层层刀花。

这一手“斩风刀法”使得炉火纯青,刀光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竟将那如雨般砍来的长刀一一挡下。

刹那间,战场上刀与刀激烈碰撞,发出“叮叮当当”一连串脆响,仿若急雨敲打屋瓦,在这喊杀震天的战场中尤为突兀。碰撞产生的火星四下飞溅,更似那夏夜流萤,让众人因厮杀而扭曲的面庞更显狰狞。

酣战正烈,耶律光双眸紧盯着遥辇超,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丝破绽。

蓦地,他瞧见遥辇超侧身露出一处空当,心中暗喜,当下深吸一口气,提气灌于右臂,手中长刀猛地一抖,使出一招“气吞山河”。

这一招集速度与力量于一身,长刀裹挟着凌厉劲风,直刺遥辇超咽喉要害。

遥辇超见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惶之下,身体本能地急速向旁闪躲。耶律光的长刀贴着他的脸颊险险划过,带出一道血线,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遥辇超惊魂未定,趁着耶律光收刀之际,本能的立刻展开反击。

他双脚蹬地,身体猛的向前扑出,手中长刀高举过头,自上而下,使出一招“力劈华山”,试图将耶律光的手臂斩断。

耶律光反应奇快,脚下猛地一旋,侧身避让,同时手中长刀上撩,使了招“举火燎天”。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耶律光精准无误地挡住了遥辇超这雷霆一击。

随后,两人身影交错,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

这般以一敌三十有余,时间一长,纵是耶律光这般神勇之人,也渐渐感到体力正飞速流逝。

他心中暗自叫苦,却也明白,此刻还不是撤退之机,若此时佯装败退,遥辇超绝对不会上当,那自己这些兄弟牺牲得将毫无价值。

想到此处,耶律光紧咬钢牙,一股决然之气涌上心头,他强撑着已然疲惫不堪的身躯,抖擞精神,继续在敌群中周旋。

恰在此时,两名亲兵瞅准耶律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从左右两侧同时发难。

一人手中长刀前出,直刺耶律光腹部要害;另一人长刀高高举起,朝着耶律光腿部狠劈而下。

这二人配合默契,攻势凌厉,一时间竟成犄角之势,让耶律光避无可避。

耶律光心中一凛,身形陡然一转,手中长刀顺势一挥,只听“当”的一声闷响,将刺向腹部的长刀荡至一旁。

紧接着,他左腿猛地发力,直踢向砍向腿部的那名亲兵胸口。那亲兵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踢中,只觉胸口如遭重锤,“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出,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耶律光趁此机会,手中长刀奋力一砍,精准无比地砍在另一名亲兵的长刀之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亲兵手中长刀竟被生生斩断。

耶律光顺势而为,刀身一转,已是划过那亲兵咽喉。亲兵双眼圆睁,满脸尽是惊恐之色,还未及发出半声呼喊,便已缓缓倒下。

此时,战场上硝烟弥漫,将厮杀的众人笼罩其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耶律光在敌群中奋勇拼杀,身上早已添了数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将他的铠甲染得通红。

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准机会,示敌以弱,将遥辇超引到既定的埋伏点。

就在耶律光正想办法如何引诱遥辇超上钩之时。突然,他顿感左腿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支冷箭不知何时已射中大腿,箭镞深深没入肉中,鲜血正顺着箭杆缓缓渗出,将他的靴子染红一片。

耶律光心下一凛,抬眼望去,只见在战场的阴影处,隐隐闪动着敌军弓箭手的身影。想必就是这些人趁着战场混乱,偷偷放冷箭。

耶律光扫了眼死伤惨重的属珊军,知道不能再拖了,当下强忍着剧痛,想要继续朝遥辇超冲去,却突然感觉体内的力气正随着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消逝。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手中长刀也似变得愈发沉重,就连眼前地景色好像也开始变得重影。

遥辇超一直留意着耶律光的一举一动,此刻见他受伤,脚步更是略显踉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他深知,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机会,若能就此将耶律光斩杀,局势的发展方向将彻底被自己掌控,遥辇氏必将在自己手中重振光辉。

念及此处,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长刀,运足全身力气,径直朝着耶律光手中长刀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耶律光手中长刀竟被遥辇超这全力一击砍断,刀头“当啷”一声掉落一旁。

耶律光心中一惊,他迅速调整身形,手中紧握着剩下的半截刀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遥辇超的胸膛狠狠戳去。

遥辇超大惊失色,没想道耶律光在力竭的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迅猛的反击动作,当下连忙侧身躲避。

耶律光的断刀失了准头,擦着他的左肩划过,留下一道一尺来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喷溅四处。

遥辇超吃痛,闷哼一声,心中却也暗自庆幸,好在反应及时,否则这一刀,怕是要了自己的性命。

耶律光这奋力一戳,用尽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因用力过猛,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好几步,脚下虚浮,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他此时头晕目眩,身体气力全消,他知道自己这是旧疾复发了。

可此时正是诱敌的关键时刻,怎能容他倒下,当下他强提一口气,试图稳住身形,奈何受伤过重,体力已然到了极限,根本无法起身。

遥辇超身旁的亲兵们见耶律光这般狼狈模样,哪会放过这绝佳时机。

众人相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齐声呐喊,如同饿狼见到了受伤的猎物般,纷纷挥舞着手中长刀,从四面八方朝着耶律光围拢过来。

属珊军将士们正与敌军杀得难解难分,眼角余光瞥见耶律光身处险境,心下大惊,顿时红了眼。

平日里,他们对耶律光忠心耿耿,哪还顾得上自身安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主!

刹那间,原本各自为战的属珊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在一起,纷纷舍弃眼前对手,不顾一切地朝着耶律光所在之处冲去。

耶律光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属珊军,深知此刻时机已到,己方兵力本就不占优势,又经此恶战,若继续缠斗下去,必定全军覆没。

当下,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运足气息,对着属珊军大声喊道:“撤!”

属珊军将士得令,迅速调整阵型,将耶律光护在中间,按照既定计划,向东方埋伏地温泉撤去。

遥辇超见耶律光要逃,眼中怨毒和狂喜交织。

他一把拔出耶律光留在自己肩上的断刀,捂着伤口,大声嘶吼:“给我追!一个都不许放过!”

言罢,遥辇超引军径趋属珊军遁逃之处。

俄而,尘起蔽天,马蹄声、喊杀声相杂,生死追逐,遂启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