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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风流俏佳人 > 第491章 斡鲁朵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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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袭刚一结束,杨炯毫不耽搁,即刻令人组织赶到的壮丁换上斡鲁朵宫卫军的铠甲装束,撑开旗帜,驱赶牛羊,浩浩荡荡地朝着析津府北门进发。

与此同时,杨炯依照既定计划,亲自率领三千皮室军,轻装前行,马不卸鞍,折路向西,回环迂回,目标直指析津府西门。

孛儿帖身姿婀娜,体态丰腴,举手投足间尽显娇柔之态。她那一双眼眸,含羞带嗔,满含春情。目光流转间,不经意间瞥向某处,总会惹得周围士兵们一阵怪叫。

然而,孛儿帖对此仿若未闻,神色坦然,甚至还会俏皮地调侃上几句。这一来,更是将士兵们弄得心痒难捱、躁动不安,气氛愈发热烈。

杨炯瞧在眼里,满心无奈,他打马上前,一把将孛儿帖拉到自己身边,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能不能安分点!你女儿可就在这儿呢!”

“她是她,我是我,我俩没啥关系!” 还没等孛儿帖开口回应,忽兰那清冷的声音便抢先传来。

她的话语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在她和孛儿帖之间,横亘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杨炯听到这话,倒也没有太过意外。毕竟,孛儿帖艳名远扬,之前还被南仙利用这一点算计过。事到如今,忽兰还能跟孛儿帖同处一地,没有恶语相向,已然算得上是有涵养了。

杨炯对她们母女之间的矛盾毫无探究的兴趣,目光落在神色落寞的孛儿帖身上,冷冷说道:“你最好认清形势。我对你们以礼相待,是看在你们身为女子的份上。别逼我像对待普通俘虏那样对待你们,那样对谁都没好处。”

忽兰神色平静,那高挺惹眼的鼻子微微皱了皱,驱马向前几步,双眼紧紧盯着杨炯的眼睛,突然发问:“你当真是耶律南仙的驸马?”

“不是,我是她的舔狗!” 杨炯实在懒得搭理这个容貌出众,却周身散发着压抑气息的女人,便随口胡诌了一句。

“舔狗是什么意思?” 忽兰黛眉轻皱,满脸疑惑地追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 杨炯用力地抽了几下马鞭,满脸不耐烦。

忽兰被这话呛得一时语塞,一股羞愤之情涌上心头,恼怒地说道:“你这人没有风度!”

“也就是你碰上了我,换做别人俘虏了你,你还敢这么说话?别把别人的好心当成理所当然,都这么大个人了,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杨炯语气冰冷,毫不客气地骂道。

孛儿帖见状,赶忙伸手拦住忽兰,驱马靠近杨炯,声音柔媚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咱们能聊聊吗?我家里也养了不少狗呢。”

杨炯彻底无语,孛儿帖话里的挑逗之意,他怎会听不出来。瞧她那欲拒还迎、妙语连珠的模样,再加上刻意营造出的楚楚可怜之态,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征服这个尤物的冲动。

可杨炯历经众多红颜知己的磨砺,对这般风情早已免疫。他神色平静,直截了当地回应道:“跟我谈,你有筹码吗?”

“所谓筹码,得是你想要的东西才行。你若不稀罕,再珍贵之物也算不上筹码,不是吗?” 孛儿帖伸出手,轻轻捋了捋鬓边发丝,目光始终留意着杨炯的反应。

见他不为所动,孛儿帖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名震天下的俊杰,就这份定力,绝非寻常人可比。

孛儿帖常年在男人堆里周旋,还曾先后嫁给三位族长。从当初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女,逐渐历练得八面玲珑,对男人的心思可谓了如指掌。

可以说,只要她愿意,没有男人能逃脱她的掌控,她甚至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男人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然而,眼前这位名满天下的少年将军,却让孛儿帖深感意外。她能真切地察觉到,杨炯所言不虚,对自己确实毫无兴趣,那种男人见了她通常会有的征服欲,在他身上一丝一毫都寻不见。

当下,孛儿帖迅速收起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神色瞬间变得冷艳起来。她双手交叠,端庄地按在身前,挺直腰杆,身姿笔挺。

若不了解她艳名远扬的过往,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位矜贵端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美妇人。

“我瞧你的行军方向是西方,你也并未对我斡鲁朵氏赶尽杀绝,只是抢走了他们的盔甲、旗帜,牵走了我们的牛羊。虽说奴家不懂军事,但也能猜出个大概,你是打算拿这些人当诱饵吧?” 孛儿帖见杨炯兴致索然,一门心思只顾赶路,便不再兜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杨炯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这女子竟真有几分见识。怪不得她能在辽国上层如鱼得水,成为人人皆知的交际花,果真是有些能耐。

“有话就直说,我没闲工夫跟你拐弯抹角、打哑谜。” 杨炯语气冰冷地催促道。

孛儿帖白了杨炯一眼,对他这般不解风情的态度,着实懊恼,当下冷着脸道:“皇帝在析津府周边部署了五万精兵。就算你靠诱饵引得他分兵,最多也就调出一万人马,那剩下的四万,你打算怎么应付?就凭你这区区三千兵力?”

“这么说来,夫人有良策?” 杨炯回过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美妇人。

“称不上良策,不过倒有个办法。你不是要从西门攻打析津府吗?我能帮你。” 孛儿帖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笃定。

“怎么帮?”

“析津府周围这五万兵力,分属耶律氏、斡鲁朵氏、遥辇氏、颇超氏和乙室已氏。除了耶律氏和颇超氏,其他三家我都能说得上话。” 孛儿帖目光炯炯,轻抖缰绳,姿态颇为潇洒。

杨炯听了,微微一愣,旋即忍不住调侃道:“夫人…… 夫人这人脉可真是广啊。”

孛儿帖那双妩媚的大眼睛白了杨炯一眼,故作生气地嗔怒道:“这般说话,可不像是有教养的贵族。”

杨炯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明白,这遥辇氏、乙室已氏想必就是孛儿帖前夫所属的部落。

虽说孛儿帖这话让杨炯心里信了几分,但他还是试探着问道:“夫人,你不会觉得在生死攸关的大事上,仅凭你一句话,这三个部落就会罢兵吧?”

“那倒不至于,不过让他们延缓攻击时间,我想他们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夫人这面子可真大。既然夫人如此神通广大,却还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傻子,莫不是嫌手中权力不够大,还想拉拢颇超氏?” 杨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适时抛出疑问。

孛儿帖听了这话,神色瞬间黯淡下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平淡却透着浓烈的杀意:“帮我杀了颇超也先,我助你攻入析津府!”

“啊?你娘要杀你丈夫!你……” 杨炯皱起眉头,看向一旁满脸屈辱之色的忽兰,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随即,他转过头,看向孛儿帖,疑惑地问道:“这门亲事,不是你安排的?”

“你会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吗?” 孛儿帖反问道。

“那我倒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逼得你这样一位契丹八大部的夫人,把女儿嫁给傻子。” 杨炯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准备听故事的模样。

孛儿帖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身,目光柔和地看向身后的忽兰,轻叹一声,娓娓道来:“我这一生,先后嫁过三位族长。第一任丈夫来自遥辇氏,那时,我生下了忽兰。

可好景不长,遥辇氏内部爆发夺位之争,我丈夫惨遭如今的遥辇氏族长杀害,那人还妄图强纳我为妻。我实在不堪受辱,便带着年幼的忽兰仓皇出逃。

后来,我遇到了乙室已氏的族长。

彼时,他正与遥辇氏争夺老哈河口的牧场,又怎会放过这个羞辱遥辇氏的机会?于是,我们达成了交易:我嫁给他,他则以我为旗号,向皇帝公然宣称要征讨遥辇氏的叛贼,以正国法。

这场纷争持续了许久,最终,遥辇氏抵挡不住各方压力,无奈将牧场拱手让给乙室已氏,可提出的条件竟是要把我交还给遥辇氏处置。

在乙室已氏眼中,我竟连一个牧场都比不上,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好在历经磨难,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在乙室已氏的日子里,经我手中流转的钱财不计其数,可我分文未留,全都用来收买人心。

等到乙室已氏族长打算把我送回遥辇氏时,却惊愕地发现,族中近一半的人都持反对意见。他对此惊恐万分,很快便主动向斡鲁朵氏寻衅开战,故意战败后,把我留在了战场。

于是,我成了现任斡鲁朵氏族长的夫人。

经过这么多次被像货物一样送来送去,我深切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乱世之中,女人若想活下去,必须手握大权。否则,终究逃不过任人随意摆弄、贱卖的悲惨命运。

于是,我想尽办法,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在这三个氏族之间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经过十几年的不懈努力,总算有了些成果。”

杨炯静静地听完她的讲述,沉思片刻,推测道:“这么说来,逼迫忽兰嫁给傻子的人是辽皇?对于皇帝而言,最忌惮的莫过于臣下私下串联。经过你多年经营,若是哪天你心生不满,振臂一呼,发起叛乱,那皇帝可就头疼了。

所以,皇帝借着这次机会,把斡鲁朵氏和乙室已氏的主力调离驻地,将遥辇氏的军队调往长春州,然后安排与你毫无瓜葛的颇超氏来迎娶忽兰。

如此,其一可以震慑其他三部;其二能让这三个部落的族长知晓其内部早已被你渗透。最重要的是,皇帝要借此向三个部落传递一个信号:他绝不允许部落私下勾结。没人敢担结党谋反的罪名,所以你的势力怕是很快就会被清扫完毕。”

孛儿帖和忽兰满脸惊讶,目不转睛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杨炯,眼中满是惊叹。

她们此前听闻过诸多关于杨炯的传说,诸如百战百胜、算无遗策之类的赞誉之词数不胜数。起初,她们还以为这些不过是好事之人的夸大其词。

可今日一见,杨炯仅仅依据她们的只言片语,便能将背后隐藏的缘由、各方势力以及动机剖析得如此精准,实在令人震惊不已。

杨炯瞧着两人惊讶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得十有八九。

当下,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夫人,我凭什么相信你?如今你在我掌控之中,即便你不帮忙,我也能强迫你配合。可要是轻信了你,你暗中搞些小动作,那岂不是给我添乱,徒增烦恼?”

孛儿帖听了这话,眼波流转,沉默良久,开口问道:“那你想怎么样?要我陪你夜间行动?还是说去我家看烈马?”

杨炯被这女人的话弄得一愣,没好气的骂道:“夫人,我喜欢烈马,不喜欢老马!”

“为什么?因为老马……” 孛儿帖突然贴近马首,指尖轻划过他的马靴,“识途?”

她仰颈时,珍珠坠子擦过杨炯的马刺,继续道:“又或是,因为老马更懂得,如何让骑士省力?”

杨炯俯身,刀鞘撞在马鞍上发出脆响,冷声回应:“夫人可知,烈马虽难驯,却能助我日行千里。而老马,只会在驿站里等人来骑。”

孛儿帖听了,非但不恼,却还笑出了声:“将军错了,老马不但识途,更能识人。”

这般说着,她忽然褪下臂钏,露出内侧的残月刺青,神色傲然道:“就像这匹胭脂马,至今无人可以驯服。”

杨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野性十足的胭脂马,一言不发。

孛儿帖见杨炯如此,轻笑一声,手臂用力一扫裙裾,低声道:“今夜月黑风高,将军若想知道老马的妙处,何不去我帐中坐坐?”

这般说着,她故意露出抹胸一角,眉眼如波道:“我煮了马奶酒,还备了烈马最爱的苜蓿草,不知道将军是否懂得鉴马呢?”

杨炯眼神平静,随手一把将孛儿帖推开,语气冷淡地说道:“杀掉颇超也先并非难事,真正的难题是,事成之后你打算如何安身立命?你就如此笃定我一定能顺利攻入皇城?倘若我失败了,你、你的女儿,还有你苦心经营的势力,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孛儿帖那艳丽的脸庞上满是幽怨之色,嗔怪地白了杨炯一眼,这才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将抹胸的部分遮盖得严实些,沉声说道:“我不敢肯定你一定会成功。但从你以往的战绩来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经历了这次事情,我明白,暗中发展的势力终究见不得光。皇帝只需略施手段,我便毫无招架之力。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干脆站到明面上呢?

如果成功了,耶律南仙需要我来稳定三个部族的势力;要是失败了,最坏的结果不过一死罢了,至少不用再像货物一样被人第四次买卖,不是吗?”

杨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许久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夫人,合作是需要拿出诚意的。可你的诚意,又在哪里呢?”

“你想要怎样的诚意?今晚让你鉴赏一下我的马,如何?” 孛儿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直直注视着杨炯。

“我只懂得赏花,对于相马一窍不通。” 杨炯神色严肃,义正言辞地拒绝。

“那我呢?狼毒花!你敢要吗?” 忽兰突然开口,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满是自信与挑衅。

“我这人受不了毒。已经有了山踟蹰,便再难接受其他。” 杨炯冷声回应,随后猛地一抽马臀,“夫人,花谢了还有重开之日,可马一旦失去了自由,就再难找回。望你好自为之!”

孛儿帖目光复杂,紧紧盯着杨炯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若想征服这个男人,只凭长相可远远不够。”

“那靠什么?像你一样自甘轻贱,去当男人身边的胭脂马吗?” 忽兰语气冰冷,话里带着浓浓的不屑与嘲讽。

孛儿帖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无奈:“在这乱世之中,女子的境遇连狗都不如,能做一匹被人珍视的马,都算是幸运了,起码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

征服男人的办法多种多样,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成功与失败的区别。你若一直想不明白这一点,倒不如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忽兰听了,不屑地冷哼一声,猛地扬起手中马鞭,紧咬银牙,眼中精光四射:“我已经输给耶律南仙两次,我就不相信,我会一直输下去?这一次,我一定要赢!”

语毕,忽兰振鞭猛笞马臀,马嘶奋足,疾驰远去。

唯孛儿帖茕茕而立,其影于夜色中愈显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