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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我站魏政委一边儿。”

看着程兰欲言又止的模样,柳沉鱼笑笑,“兰姐,你不会以为我同意魏政委的想法是为了堵外边儿那些碎嘴子吧?”

程兰看了眼柳沉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么,没必要去在乎外人的眼光,我又不跟他们过日子。”

她就是觉得自己岁数也不小了,跟小年轻的一样办婚礼,是不是有点儿不着调。

柳沉鱼放下手里的西瓜,从桌子上拿了手绢擦了擦,擦干净之后拉住程兰的手。

她语气轻快,“兰姐,我站魏政委这一边儿是因为他对你的心意,他想对你好,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我怕对他的影响不好……”

二婚还这么张扬,这不是等着组织上找他谈话吗?

柳沉鱼双手一摊,无语道:“他要是草草结婚不认真对待,组织上才要找他谈话吧。”

程兰的情况可跟别人不一样。

她是被李阳辜负的前军嫂,组织上巴不得有个有担当的男人接过这一棒,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队伍里还是有担当的男人更多。

程兰听了这话愣了下,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你瞅瞅,我这把岁数了,竟然还没你一个年轻人想得通透。”

她跟魏泽坤是老熟人了,总觉得不差这点儿仪式,但好像魏泽坤不这么想。

两人又商量了下细节,最后确定在家属院的食堂办事儿,菜单就由司务长拟定,程兰跟魏泽坤就负责掏钱掏票就是了。

柳沉鱼盯着程兰看了一会儿。

程兰只是有些憔悴,但是长得还是十分秀丽的,外表潦草应该是因为以前的日子导致的。

“兰姐,赶明儿我带你去剪个新发型,再做两身好看的衣裳,把以前的事儿抛到脑后全部忘掉,那你就是全新的你了。”

程兰笑笑,“正好泽坤哥说带我买衣裳去,我不相信他的眼光,还是你跟着我去,我比较放心。”

柳沉鱼拍拍胸口,打包票:“放心,绝对比现在强。”

眼前的程兰穿了一件碎花衬衣,下边一条藏青色的裤子,脚上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怎么看怎么朴素。

不说跟柳沉鱼还有胡月比,还不如隔壁的蒋珍穿得好嘞。

两人约好了第二天去百货大楼买衣裳之后程兰就先回去了。

她已经从柳沉鱼家搬出去了,现在正在收拾县医院给她分的单人宿舍。

第二天一早柳沉鱼艰难地起了个大早,秦淮瑾看得都心疼。

“去百货大楼用得着起这么早?”

柳沉鱼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好布料都是靠抢的,要看兰姐是要买成衣还是要做衣裳,做衣裳我们就得抢,买成衣就好点儿,直接去柜台买就成。

然后拿着结婚证,把该领的都领了,毛巾被能买一对,水果糖可以买二斤,暖水瓶一对,搪瓷盆一个,还可以领一张大衣柜票。”

当时他们的结婚证也买了不少东西,谁知道这边的情况跟蓉省的情况有没有区别哦。

柳沉鱼匆匆忙忙地把饭吃了,背上包推着自行车小跑着出了门。

两人在百货大楼碰头,程兰从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这是县医院门口国营饭店的烧麦,味道特别好,你尝尝。”

柳沉鱼接过还温乎的油纸包,拿了一个咬了一小口,咂摸了一下味道,眼睛一亮。

“兰姐,不是甜的哎。”

她来的这些日子,跟家里人出去下馆子,吃到的菜总是带着些甜味。

柳沉鱼这人吃清淡的可以,吃咸口的也成,酸辣的也可以,辣的麻的都成。

就是不能给她酸甜的,还有咸甜口味的东西。

她真的尊重,也是真的吃不了。

程兰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可以跟大师傅说一声嘛。”

这边甜是提鲜的,也可以不放的。

柳沉鱼摇摇头,“我们家大娘还有方姨的手艺你是尝过的,我现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国营饭店吃饭的。”

这边的国营饭店手艺是好手艺,卖相也特别好,但就是她吃不来而已。

不过程兰给她带的烧麦就很好吃!

“兰姐,是你们医院对面那个国营饭店对吧,等明天秦淮瑾下班了,我也请他去吃,等三个孩子和阿姨们回来了,我们还能再吃一次。”

程兰歪头看她,“还要带着秦参谋长一起吃啊?”

柳沉鱼斜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呢,他在外边吃到好吃的也会给我带的。”

都说好了两个人朝彼此走,那她就不会少任何一步,这也是学习的进度。

“好好好,你们夫妻感情好,我自然是高兴的。”

程兰说完这话,正好百货大楼开门了,等在一旁的人群瞬间涌到门口。

柳沉鱼两辈子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啊,距离上次她去抢猪肉都过了多久,再说了那是在蓉省山旮旯里的一个驻地,总共也没多少人。

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地方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啊,别的供销社难道都不卖货啊。

柳沉鱼和程兰就像两只随波逐流的小鸭子,在人群里晃啊晃地,眼瞅着离卖布的柜台越来越远。

柳沉鱼一看这个不行啊,连布头子都摸不到,更别说买衣裳了。

她抬头望了眼楼上,瞬间有了决定。

柳沉鱼紧紧抓着肩膀上的挎包,深吸一口气,朝着楼上使劲儿喊:“蒋珍!自行车柜台蒋珍!”

蒋珍今天上早班,刚把头发盘好就听见一道响亮的声音,吓得她手里的抹布都掉了。

谁在叫她啊,怎么听着声音这么像柳沉鱼那个讨人嫌的?

她弯腰捡起抹布,直起身子,左看右看,还朝对面柜台问:“小邓子,你听见有人叫我了没?”

别是她这几天杯弓蛇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就幻听柳沉鱼吧?

这也怪不得蒋珍,谁叫柳沉鱼放下那样的话啊,她现在从柜台拿一个瓜子都心虚,嗑瓜子之前都要左看右看,确定柳沉鱼不在,没人盯着她才敢吃。

对面卖毛线的小邓点点头,“听见了,挺大声的。”

蒋珍脸色一黑,不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