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林带回好消息,醉仙居盘下来了,就等着取名字,挂牌子,重新开业。一万两剩下两千两,李玉林要交还给竹意。竹意不仅还给他还又多给了两千两,让他置办一个像样的院子。毕竟成了大老板,还住在老旧的祖屋里不太合理。
“小姐,明天你就和太子殿下完婚了,就是太子妃了,今儿,老奴要给小姐开脸。”府里的一个老嬷嬷躬身进来,对竹意说道。
竹意皱眉看看莲儿,莲儿探过头小声解释:“开脸就是用丝线把小姐脸上的汗毛给绞掉,说明以后就是妇人了。”
“不开,你退下吧。”竹意一听就从心眼里抵触。什么破规矩,她才不要遵守。
老奴站在门口时踌躇着不想走,莲儿过来塞给老奴几文钱,老奴笑着说着吉利话走了。
“小姐,奴婢知道你不喜欢这场婚礼。可是喜欢不喜欢,女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你看二小姐当初也是死活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的。可是现在,虽然只是个侧妃,她却比小姐积极多了。开脸找的也是府里最年长,儿女双全的嬷嬷给开的。而且青鱼还说,二小姐这几天精气神特别好,换了一个人似的。可见女人都是盼着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的。”
“会么?二小姐突然想开又积极待嫁了?”竹意对别的没听见去,对梅香的态度倒是感兴趣。
“是啊,看那阵势,就好像她才是太子妃似的。看着就恶心。”翠儿恨恨的说一句。
梅香又在弄什么幺蛾子?对佟季甄三年的感情会突然转变,迫不及待的想嫁给太子?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好了好了,我困了,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妆么,先睡了,你们也睡去。”竹意打着哈气不耐烦的把两个丫头撵走。起身去把桌案上的蜡烛一盏一盏的吹灭,只留下一盏的时候,转身看着窗外。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总在外面站着也挺累的。”
窗外有人,而且没有碰响银铃。竹意也是刚才无意中一瞥发现的。甚至心里还咯噔一下,这人来的好生神出鬼没,自己之前居然都没有觉察。可是心里也狐疑,来人会是谁呢?南宫凌还是南宫肃?
那人影还是没动,就好像一个雕像,亘古以来就在那儿矗立。
竹意不觉火大,自己的窗跟前那么好站么?既然来了还不露面,那两个男人,无论是谁,都不该是什么扭捏的好鸟吧。于是走到窗前忽的一把推开窗子,就想开骂。可是一抹灰色的身影好像一条云雾就那样顺着窗口无声无息的飘进来。
窗子无声的关上,竹意胸口一窒,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男人居然……云公子。
有多少日没见了?通州一别,已有月余。
曾经也想过,若有一日,两人再次不期而遇,会是什么情形。自己会不会状似无意的打声招呼:“你最近好么?”
说完,竹意猛的用手背掩住口。
她真的没有想说的,可是那句话不知道怎么就溜出来。
云公子微微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更进的看着竹意的每一个表情。
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眉眼清淡,淡淡的泛着心疼。
然后默默的伸出手将面前的女子揽入怀里。
竹意居然忘了挣扎,就那样被人家抱着。天气闷热,可是他的怀抱却异常的清爽,透着舒服。
“意儿,对不起。”
轻柔的话语低低喃喃的响在竹意耳侧,好像微风卷起的鹅绒擦过肌肤,心湖荡起一片涟漪。
“为什么对不起。”竹意听见自己的嘴巴不由控制的说着软软的话。
“想过尊重你的决定,不打扰你的生活,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来了。”云公子的手臂用上力气,好想把怀里的女人箍紧,揉入身体里。
“为什么。”嘴巴成了一个有生命的个体。
“因为我舍不得你。”
竹意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放平,放平,可还是不小心苦笑出声。
她以为他会说,‘我喜欢你’。却是一句‘舍不得你’。
男人啊,到底还是在乎这样脸了。
“谢谢云公子的舍不得,让我感觉很安慰。”竹意动了动身体,云公子知道该松开她了。
“通州一别,我以为你嫁给太子殿下会幸福。毕竟跟着我只能在江湖上流浪,居无定所。可是不曾想,太子却荒唐到这种地步,娶妻还一下子娶两个。意儿,跟我走吧,这样的婚姻你一定不会幸福的。”云公子松开了怀抱,却没有松开竹意的手。沐春风的声音伴随着灼灼的眼神,任谁都会心动,会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
竹意勾唇一笑,笑容在昏暗的烛火里显得有些凉。
“云公子有信心,一定会让我幸福?”
云公子微楞,想不到竹意会突然这样凉凉的反问。
“或许应该这样问,云公子知道我想要的幸福是什么?”竹意见云公子不回答,又问一句。
云公子回答不出来竹意的问题,清淡华贵的眸中流出淡淡的幽伤。
一拢灰色布衣,云纹云袖,长发一泻而下。眸若清泉,唇若莲花,好似从没有被欲望沾染。这样优雅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男子,其实什么理由都不需要。仅仅往这儿一站,就好似耗尽一生生命等待都是值得的。仅仅是看着他就是幸福的。
但是这个幸福,竹意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
“既然云公子不知道我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又怎么会知道我现在不是幸福的?”竹意忍下心头的憋疼,眼眸闪着慧黠的光芒,弯弯的羽睫一闪一闪,仿若精灵般剔透。
“云公子不是女人,不知道女人心里的幸福。你看看我这房间堆满的陪嫁,你看看桌上用金丝绣成的凤冠霞帔,你看看我首饰盒里的首饰哪一件不是精美绝伦。还有南燕仅有的无上荣宠的称呼,太子妃。这些,云公子都会给我么?我有别的女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又怎么会是不幸福的?”
是么?是幸福的么?
你若是幸福,为什么不敢用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而是看着那一堆堆晃眼睛的俗物!
云公子的心里更疼了。
明知道面前女人的心,却不能说出来。
她是铁了心的不想和自己的走的,通州是,现在也是。
“好,既然这是意儿想要的生活,那意儿就继续顺着你的心意往下走。若是那一天累了,倦了,只要你去弟一楼,我都会在那儿等着你。”云公子眸中浮起淡淡哀伤心疼的笑容。伸出干净修长的指尖将竹意腮边的一缕碎发拢到耳后,温柔的好像手心里的宝贝。“好好睡,意儿明天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竹意微笑的点头,看着灰色身影融入夜空,直至消失不见。
一生得一人,白首不相离。
一滴泪垂落眼角,但她何德何能能拥有云公子的不忍心?
翌日。
果真是黄道吉日。
一早,太阳出来的就分外晃眼。
熙春园里站满了丫鬟婆子,人人手上都捧着今天要用的行头。
“小姐,翠儿给您上一个美美的妆容吧。”翠儿手里拿着最好的胭脂,想大展身手。
竹意知道翠儿是想用胭脂把她早上刚刚点上的雀斑给遮住。
为什么要遮住?如果想遮住,今早就不会点上!
“不用,我不喜欢胭脂香。”
“那翠儿给小姐涂口脂?”
“翠儿,你出去玩会儿,这没你什么事。”
翠儿悻悻的放下胭脂,上一边站着生闷气去了。
然后有老嬷嬷拿着木梳子给竹意梳头,一边梳一边唱:“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齐眉……”
然后有年轻的婢女把繁复的婚嫁霞帔一层一层的穿到竹意的身上。
红,每一层都是红色。足足有七层。
裙摆长长逶迤在地,从腰部到裙摆用金线绣着一只飞天的凤凰。
然后是金光闪闪的凤冠。
重,压得脖子都快抬不起来。
上面的宝石珍珠每一颗都是极品,在太阳光下闪烁耀眼。
竹意就好像一个木偶,任人摆弄,表情木然,心里也没有一点即将成为人妇的激动。
老嬷嬷退下,婢女退下,竹意被莲儿翠儿扶着走到镜子前。
竹意抬眼看着镜子里的新娘,整个人包裹在一片喜庆的红色之中,除了一张脸不尽人意之外,身上的行头虽然有七层,却意外的不仅不臃肿,还柳腰一束,华美中透着奢华和大气。
“小姐,你真美。”翠儿看的不觉得呆了眼。
竹意扯扯嘴角,“衣服的确很美。”
“好了么!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这边还不蒙上盖头,快出去!”作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王静婉带着假发套过来催促。
有嬷嬷急忙扯过盖头给竹意盖上,莲儿匆忙中把一个苹果塞到竹意手里,“小姐拿好,寓意一辈子平平安安。”
然后就听见外面鞭炮轰鸣,人声鼎沸。
喜婆进来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吉祥话,然后弯腰背上新娘子就走,一直出熙春园,穿堂过院。院子里的人都在热闹的喊着:“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竹意感觉出有一道不友善的视线直直的射着她的后背,极是不舒服。狐疑的转头去找,透过轻薄的红纱盖头却见人群之外,九曲回廊的尽头,上官梅香一身粉色衣服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也许是眼前红色盖头的缘故,看着上官梅香此时一张本就张扬美丽的五官泛着妖异的红,竟有几分妖媚般勾心夺魂的美。
翠儿那儿闻听青鱼说梅香半月来闭门不出,人也变得不太一样。现在看来,真的不太一样。特别是眼神,曾经嚣张跋扈,不掩凌厉。现在看着自己的眸眼之中却是一抹古怪的笑。笑的竹意浑身的不自在,总觉得这梅香换了一个人一样。
今天也是她嫁人的日子。
这么多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在为自己忙活,呐喊,那边却是只有刘氏和青鱼两个人陪着她。梅香穿着是妾穿的粉色衣服,一会儿也只能从侧门出去,偷偷摸摸的上一辆小小的马车。尾随着迎亲的队伍跟到太子府,再从侧门进去。这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竹意转过头,或许她是心里不平衡,又在想什么坏点子报复自己吧。
大门外,唢呐声声,鞭炮齐鸣。大街上站着人山人海看热闹的百姓。
突然,一挂炮仗不知怎么的从高高的桅杆上坠落,正巧在刚跨出门槛的喜婆脚边炸响。吓得本就已经走的腿软的喜婆一个踉跄,直接把后背上的新娘子给扔了出去。
竹意一个不防,红红的苹果也脱手而出,砸到一看热闹的小孩脑袋上。
奶奶的,果然不能对这个婚礼抱有什么幻想的。
正想着用什么样姿势落地不算太难看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她抓起,身体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划出美美的一个弧度,然后稳稳落到一个坚硬的臂弯里。
盖头飞起,四目相对。
竹意瞧着今天的南宫凌在一身暗红婚袍的映衬下,更加眉目隽秀。就连眼梢的怒意都难挡绝世风华。竹意不仅看呆了一下眼,这男人果真不愧为南燕弟一公子。俊眼修眉,翩若惊鸿。自己嫁给他,也不算吃亏。
“太子殿下饶命,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喜婆吓得跪地求饶,头磕的砰砰响。
竹意方才回神,作死,自己怎么还发花痴了!
一把死死抓住南宫凌胸口的红色袍服,装作余惊未定的娇喘:“快让喜婆起来吧,大婚见血不吉利。”
南宫凌低头瞪了喜婆一眼,“滚!”
喜婆吓得一哆嗦,站起来连滚带爬的就跑。
鞭炮依然霹雳吧啦的响,唢呐依然欢快的吹奏,周围无数人的眼睛在看着一对新人‘热情相抱’你侬我侬。
竹意突然无端端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迎亲队伍里一瞥。
这一瞥就是心弦绷断。
一抹灰色毫不起眼,可就是鹤立鸡群矗立在那儿。无风,墨染青丝却兀自飘动。无怨,眸如清池静静凝望。
竹意猛的转回视线,眼里发热发胀,害怕南宫凌看见自己的异样,急忙把头紧紧贴到南宫凌的胸口。
南宫凌厌恶的伸手就去推:“你当这是洞房呢!”
竹意狠狠翻个白眼,跳下南宫凌的手臂,自顾的大摇大摆的往花轿里走。只是上花轿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人群。只是,那里再没有那样一个默默注视她的男子。
暗暗叹口气,走了好,走了好……
太子大婚,十里飘红。整个南燕,普天同庆。
高堂之上,夫妻对拜,拜天拜地,相携一生。
竹意机械一般的跪下,起来,起来,跪下。
想起前生圣洁教堂之上的婚礼,牧师的问话,自己虔诚的说着:我愿意。
曾经种种,还犹如昨日。
不知怎么的就冷笑出声。
南宫凌蹙眉瞪她一眼,压低声音:“你不满意?”
“我为什么要满意?”竹意挑眉反问。
“你觉得今天的婚礼还不够风光?”
“风光和幸福是两码事。婚礼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场秀而已。婚礼散了,祝福尽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了。”
南宫凌的脸色徒然转冷,这个女人还真是时时不忘她的自由!
“礼毕,送入洞房!”
一声唱诺,厅堂之上瞬间热闹起来。
南宫凌只得收起怒气,扯起红绸拉着新娘往洞房走。
噪杂的祝福声里,自然有滥竽充数的。竹意听见有人在幸灾乐祸的嘀咕。
“哈哈,不知道洞房的时候,咱们太子爷会不会被新娘子吓的不举。”
“有可能,不仅举不起来,还有可能会直接吐出来。”
竹意听见了,南宫凌自然也就听见了。
竹意见南宫凌牵着红绸子的手背上,青筋都一条一条的蹦起来。按照南宫凌腹黑的程度,一会儿这两个人会遭殃。
洞房之中,喜床之上,两人的袍角被老嬷嬷系在一起。
老嬷嬷领了赏钱离开的时候特意关上门。
竹意晃晃酸疼的脖子,伸手把凤冠取下来,随手往桌子上一扔。
南宫凌眉头拧起,眸中明显不悦。
“不用那么看着我,这玩意儿你戴一天试试?还有这衣服,大热的天居然穿了七层,差一点没捂死我。”竹意恶声恶气的抱怨着。
南宫凌调整呼吸,不然就得的爆血管。别的女人十辈子都修不来的荣宠,她却是在当成是受罪!气的转身就走,却忘了两人被系在一起的衣襟。一个用力过猛,把竹意从床上拖到地上。
“啊!”竹意趴在地上,故意惊呼一声。只是这一声叫的有些怪异。
南宫凌眼角一跳,这女人是故意的么!摔一下也能摔出叫春的动静?
怒而一扯婚袍,生生把系在一起的袍角给撕开,重重仍在地上,转身出去,门被摔得“咣”的一声大响。
竹意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冷哼“这就受不了啦?姑奶奶还没使出如花绝招呢!”
洞房安静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虽然明知南宫凌厌烦自己,厌恶的极有可能不举。但是保险起见,还是给撵出去是上策。
脱了一层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好像剥粽子一样。最后就剩下一套贴身的红色纱裙里衣,这样凉快多了。
摸摸肚子,好饿。
从早上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
招呼两声翠儿,想让翠儿给送点吃的。可是等了半天没人进来。
算了,外面闹哄哄的正在设宴,可能那俩丫头被抓去帮忙了了吧。反正桌子上也有水果和酒水,先垫垫好了。
李子、栗子、花生、桂圆的吃了一肚子,看到桌上有两杯酒水,喝一口,甜滋滋的还挺好喝。索性两杯都喝了。伸个懒腰,打着哈气,困啊,睡个觉先。
上床把一床硌死人的坚果统统掀翻到地上,扯过红艳艳的龙凤呈祥的杯子倒头就睡。
热。
好热。
身上纠缠着一个男人。
男人呼吸浓重,一下一下都烫的心口要燃烧起来。
男人精装的腰身一次比一次用力的撞击她的身体,胸膛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精致的小腹上。
从没有这么主动过,却不害臊的好像蛇一般扭动着身子想要想要,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自己都难为情……
竹意忽的坐起来,面红耳赤的大口喘着粗气。
伸手拍拍自己的脸,奶奶的,怎么还发春的做起春梦来了!
伸手扯扯衣领,喉干舌燥,感觉喘出来的热气都烫人。捶捶脑袋,踉跄的到桌边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灌了一气。
以为这样能好受一点,以为醒了,那梦里一波一波的热浪就会过去。可是不对劲,所有的感觉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还有卷土重来的趋势。甚至手不由自主的就想去扯开衣服,想要更多的凉快。小腹绷紧,绷得脚趾都要弯曲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咆哮着好像要找到一个宣泄口似的。
竹意紧咬牙关,放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攥紧。若是开始不明白,那现在也明白了。这是想男人的节奏啊啊!!还是很想很想的那种!
但是好好地,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中了传说中的媚药!
“莲儿!莲儿!”竹意着急的扬声就喊。声音都满是情欲的味道。
但是房间外依然静悄悄。
怎么办?莲儿不知道哪去了,这时候谁能帮自己。
双腿发软,竹意慢慢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膝头,用所剩不多的意志力和药物抗衡。慢慢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在身上游走,感觉,现在若是有男人来,不管是谁,都会扑上去。因为实在太难忍了。
想到这儿,竹意忽的抓起茶杯往地上一扔,接着拿起瓷片毫不犹豫的在手背上重重一划。
鲜红的血一下子流出来。
剧痛,把神智拉回来一点。
如果,这是有心人在害自己,那是不是一会儿真的会有男人来?而且,两人翻云覆雨的时候,南宫凌会巧合的再来!
好狠毒的招子!
竹意觉得不能再在这儿,她要出去,她要自己救自己。
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抖着手把门打开。新月如钩,廊檐,树上挂满大红的灯笼。已经到深夜,整个太子府里的宾客都散尽,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竹意看不见一个丫鬟婢女,也不熟悉这太子府的地形。只是直觉的哪儿黑往哪儿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慢慢熬过这一次,坚决不能让坏人得逞。
一路踉踉跄跄,摸进一片假山里,背靠着假山,有丝丝凉意从后背透进身体,感觉好受一点。
刚想就这样坐下来,却不曾想假山里还有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两个偷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