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说完苟导演之后,便匆忙返回了自己的包厢。
此刻的他心中慌乱不已,尽管他们都是关系户,但与陈恪相比,他的背景显然不够强硬。
更糟糕的是,如果陈恪要找他的麻烦,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陷入困境。
而他本人也并非清白之人,经不起调查。
只要稍加追查,他所犯下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会令他付出惨重代价,甚至连他的叔叔都难以庇护他。
在舞厅之外,李小楠缓缓松开挽着陈恪的手,然后与他并肩行走在街道上。
她面带微笑,语气大方地说道:“陈恪,非常感谢你今天帮我解决了问题。”
陈恪微微一笑,回答道:“只是小事一桩罢了。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上海的?”
李小楠轻启朱唇,轻声回答:“我刚来没多久,我也没什么别的本事,所以就又做起了老本行。”
陈恪如今的身份特殊,并不想与李小楠有过多深入的交流。
于是他转换话题,问道:“那你住在哪里呢?我送你回去吧。”
李小楠微微颔首,答道:“我住在光明电影公司的宿舍楼里。”
陈恪挥了挥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身边,陈恪对司机说道:“把这位小姐送到光明电影公司,然后回来接我。”
“是。”
李小楠毫不客气地坐进车里,然后探出脑袋对陈恪说道:“陈恪,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请你吃饭。”
陈恪微笑着点了点头,陈恪的司机启动汽车,缓缓离开。
陈恪没有回舞厅,直接返回了家中。
几天之后,梁仲春让手下把陈恪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陈恪走进办公室,梁仲春就拄着拐杖,艰难地站起来,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陈恪疑惑地看着梁仲春:“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梁仲春一脸焦急:“老弟,你跟海关有没有关系?”
陈恪摇摇头:“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梁仲春皱起眉头:“我有一艘船的货,被海关扣在了码头。”
陈恪有些惊讶:“谁这么大胆,敢扣留咱们76号的船?”
梁仲春叹了口气:“海关总署呗。”
陈恪思考片刻:“是明长官负责吗?”
梁仲春点点头:“是啊,现在查得太严了,光有我们76号的章不行,还要海关总署的章才能放行。”
陈恪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那你去找明长官说一下不就行了,他还是特务委员会的人呢,你们可是同事,他们敢不放船?”
梁仲春靠近陈恪,压低声音:“可问题在于,这次船上有一批特殊的货物,日本那边正在严查。”
听到这里,陈恪心里明白过来,原来梁仲春的船上装了违禁物品。
陈家虽然也有商业来往,但都是些生活用品和奢侈品,绝对不会碰这些东西。
他也没有这方面的关系,于是建议道:“这事还是可以找明诚试试。”
“阿诚?”
梁仲春恍然大悟,连忙拿起电话,就要给明诚拨打过去。
陈恪立刻拦住了他,“老哥,等下班后再打。”
梁仲春放下电话,冷静了下来,是他着急了,这事的确不能公事公办,私下打比较合适。
晚上梁仲春拨通明家的电话,找到了明诚。
明诚:“喂,梁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梁仲春:“我在吴淞口有一船货,就一船水果。”
明诚对这件事并不意外,“你那是一船金水果啊,把船都压满了,瞎子都知道是什么吧。”
“海鲜,海鲜行了吧。这货真的是亚不得,阿诚兄弟帮帮忙。”
“海鲜,水果,香烟,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最重要的是鸦片膏,梁先生,你这明面上和暗地里的利润加起来,可以重建一个76号了。”
梁仲春打着哈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呀。”
梁仲春知道不放点血是根本就不可能了。于是说道:“一成,我给你一成利润。”
而电话对面的明诚看了一眼明楼,小声地说道:“一成?这件事如果让明先生知道的话,他会扒了我的皮的。”
梁仲春没想到明诚嫌钱少,于是说道:“阿诚兄弟,我还有上上下下通关的兄弟要打点。”
“你打点了,我还需要打点谁呀。”
梁仲春心疼地说道:“两成。”
明诚毫不犹豫地说道:“三七开。”
梁仲春思考片刻,咬牙切齿地说道:“成交。”
明诚朝着明楼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然后对着电话继续说道:“我明天给你去提货。”
对面的梁仲春急了,立刻说道:“不行,今天晚上就要,阿诚兄弟,麻烦辛苦一下。”
明诚看了一眼时间,无奈地说道:“好吧。”
第二天早上,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
陈恪接起电话,对方是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告诉他明楼要召见他、汪曼春以及梁仲春。
这突如其来的通知让陈恪有些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楼会突然找他们三个人。
但既然命令已经下达,他们必须前往。
陈恪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梁仲春热情地邀请他一起乘坐自己的车。
两人一同走向停车场,陈恪看着梁仲春,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些线索。
梁仲春的脸上只有疑惑和紧张。
上车后,梁仲春压低声音问陈恪是否知道明楼为什么突然召见他们。
陈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梁仲春的眼神变得忧虑起来,他低声说:\"难道我的那批货暴露了?\"
陈恪想了一下,回答道:\"应该不是,如果只是你的货物出了问题,明楼没必要叫上我和汪曼春。\"
梁仲春点点头,觉得陈恪说得有道理,但内心依然忐忑不安。
车子缓缓驶向明楼的办公室,一路上沉默不语。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发现门口站着一名警卫,示意他们稍等片刻。
陈恪和梁仲春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名男子被押解了出来。他大声呼喊着:\"长官,饶了我吧!你们不能抓我啊,长官!\"
陈恪循声望去,立刻认出了那人,就是之前在舞厅碰到的王少。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军装,被两个人架着向外走去。
边走边喊着:“饶了我吧,长官,我不敢了,你们不能抓我呀。”
陈恪看着他的怂样不屑地说了一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