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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罐头卖一块八,周齐让了一块六,只剩两毛。

他再让,这还能让到哪儿去?

乔老三觉得周齐这是发疯了。

但也觉得,这下子把周齐逼进了死胡同。

这两天订单如雪片般飞来,这说明周齐的订单在缩水,证明他的让利策略奏效了。

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跟进,逐步扩大市场占有率,但他占据的市场比周齐大得多,这样烧钱速度会更快。

二是认怂,放弃水果罐头市场,眼睁睁看着周齐蚕食他的份额,转而集中火力发展其他罐头市场。

他一连抽了一包烟,烟灰缸都快满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掐灭烟蒂,叫来黎夜,嗓音嘶哑地说:“让利一块六,执行吧!”

他没多说什么。

这局,他赌了。

赌未来,赌希望,赌周齐先撑不住。

又过了三天。

乔老三眼窝凹陷,精神萎靡,跟之前判若两人。桌子上摆着三份待批的文件,手指被烟熏得焦黄,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

“三爷,要货的越来越多,渠道商们全赚翻了,有些地方,我们的罐头被贱卖到不足一块钱,还查不到分销渠道,整个市场全乱套了。最重要的是,这钱烧得实在烧不下去了。”

狂烧了三天,亏了多少?

从开始到现在,账面上总共亏了六十六万多。

加上之前砸在电视台的七十万,到现在这场较量已经烧了一百三十六万。

厂里的资金,断链了。

桌上的三份文件,等着他签字,要给原料供应商拨款。

要货的太多,原料需求也猛增。

不给钱,水果就没了。

给钱,没钱了。

连带其他罐头的生产都要断炊了。

放弃?

七十万广告还没见成效,就这么扔了?

拼到这地步,他不甘心。

“周齐那边怎么样了?”乔老三声音沙哑地问。

黎夜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利润高,商家现在更乐意推我们的产品,他们的供货量减少了,不知道是产能不足,还是资金链出了问题,原料可能不够了。”

这话他本不想说。

因为说了,他确定乔老三还得继续跟进。

于是紧接着补了一句:“三爷,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商量一下,让出一部分市场给他们,划分市场,互不侵犯,这么下去……”

不等他说完,乔老三一挥手,萎靡的神色中透出几分兴奋:“他快挺不住了,他要完了,资金链一断,一切都得垮……”

“我要坚持,无论如何也要拖垮他。”

黎夜眉头紧锁。

乔老三这状态,黎夜觉得他简直是着了魔。

资金链一断,谁都会垮,这么死磕,真能把周齐拖死?

他总觉得,周齐那边有猫腻。

电视广告天天播,市场却没见多大动静。

这合理吗?

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三爷,我们资金链断了,现在原料供应商都等着结账,这……”黎夜说道。

“我去想想办法……”

乔老三说:“现在水果罐头是重点,其他罐头减产,维持最低运转。”

交代完,乔老三起身。

“三爷,我陪你一起去。”黎夜说。

“不用。”

半小时后。

乔老三开着他的黑色桑塔纳,来到市东的一个大宅院。

下车那一刻,姿态放得很低。

进门后,在宽敞的客厅等了半小时,一位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的老者,在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陪同下,缓缓从二楼走下。

乔老三急忙迎上,半弯着腰说:“项爷,洪老,小的给您二位请安。”

这画面要是让黎夜看到,肯定下巴都要掉。

他从没见过乔老三这么卑躬屈膝。

乔老三在外头混了这么多年,从县城混到市里,的确有傲骨。

但在二人面前,他不敢造次,特别是这位项爷。

在春市,黑道老大,白道通吃。

跺跺脚,整个春市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另一位洪老,瘦瘦小小,但乔老三敢保证,他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撂倒。

项爷瞥了他一眼,抬手示意,径直走向沙发。

坐下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洪老立在他身旁。

乔老三自然不敢坐下。

项爷放下茶杯,身子往后一靠,抬头看着乔老三说:“搞不定那小子,要我帮忙?”

在乔老三看来,春市的事,项爷无所不知。

最近报纸、电视广告的,项爷知道,他不意外。

乔老三弯腰说:“项爷,只是个小麻烦,不敢劳您大驾。”

“嗯哼!”

项爷哼了声,接着沉默。但这沉默让乔老三紧张得头上开始冒汗。

清了清嗓子,他说:“项爷,您能不能先借我点周转金,现在工厂这边有点捉襟见肘。”

“要多少?”项爷问。

乔老三觉得嘴巴有点干,偷偷瞄了项爷一眼,答道:“一……一百万。”

项爷嘴角几乎不易察觉地翘了翘说:“给个理由呗!”

理由?

乔老三今天是来套近乎的。

当初刚到春市,还没混出头,有一天项爷遭遇抢劫,他挺身而出救了人。

后来发现,这居然是春市鼎鼎大名的项爷。

这种人物会被抢?他觉得简直像是在讲笑话。

但事实就是这么凑巧。

感觉自己像是踩了狗屎运,居然攀上了项爷这棵大树。

当时项爷让他提条件。

他要了一百万,项爷给了,他就开了厂。

这些年每到年底,都会给项爷送五十万,维护这份交情。

现在轮到用场了。

可项爷竟要他给出理由?

“项爷,我是您的小弟啊。”

乔老三额头上汗珠越积越多,见项爷没反应,擦了擦汗继续说:“我这么些年来,一直供奉您,对您那是毕恭毕敬,如今遇到坎儿了,您不能不管我呀,我只是暂借,不久就会连本带利还给您,还会像以前一样供着您……”

反复强调供奉。

他的意思是,他要是倒了,您每年不就少收五十万了吗?

项爷起身,拿起茶杯,慢慢吹着,轻声问:“跟着我这么多年,我的规矩还记得吧?”

乔老三咽了口唾沫说:“记……记得。”

“你挂着我的名头,办了不少事,但我从没对你提过过分的要求,为什么?”项爷问。

“明白,项爷,我心里有数。”乔老三点头哈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