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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逸月所言震惊全场,休息之后邢老造访

初赛的要求是成功炼制十枚一品丹药为及格线,给出的材料包括了三种一品恢复丹药各五颗的分量,也就是成丹率要达到三分之二,这对于大多数参赛者而言其实并不是太困难的赛制,可炼丹是一个严谨细致的过程,尤其应避免被人打搅,但这是赛场,那么多观众怎会都闭口不言?

尤其是这一次,古月引起的各种现场反响确实影响到了不少选手的心境,炼制过程中出现了差池便直接导致了失败。

原本一两次失败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些人看到古月在那马不停蹄,心里便被无名之火灼痛。

“长老,那小子的丹炉是不是有问题啊?就算方式各有不同,我也没见过有他这个速度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无论是停下来调整的选手还是恍然大悟的观众都纷纷支持这个说法,强烈要求检查一下古月的丹炉。

这一切自然也被古月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为此,他特地结束了手上这颗的炼制之后,索性直接吃了一颗刚炼制的凝神丹,然后对主持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特地后退了一些才开始闭目调息。

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主办方自然清楚,可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首先被所有人关注了。

“他刚才直接吃了一颗?!”离古月最近的选手第一个发出尖叫,他有些不信任自己的眼睛了。

“没错,我也看到了!”渐渐的,越来越多的选手开始因为这个更加离奇的状况而震惊。

“这……他就这么自信?就不怕成丹数量不够?”更多的人加入了针对这个现象的讨论之中,甚至都忘记自己正在比赛之中。

“依我看,他是准备炼制完眼前的材料后继续申请,所以恢复一下精神力。”自然也有“明白人”一语道破,而这人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一脸溢于言表的小骄傲。

“你说的倒是在理,可你自己会直接吃了自己的参赛作品么?”

“额……”

观众们的疑虑自然也和选手间的不解如出一辙,“这家伙太能装了吧?!不臭显摆一下不舒服么?!”

但这些对古月并无影响,要检查丹炉就查呗,他自己是看不出这个极品丹炉和普通丹炉之间除了材质以外的区别在哪,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法点燃这个由系统给的丹炉,检查过之后才发现,楚国的那个原产凡品丹炉其实有放入燃料。

于是尝试成功之后,他也习惯了在自己的极品丹炉里加入燃料之后再炼制了。

只是这一点被他自己忽略掉了,没考虑到这次比赛用的丹炉会和楚国的那些不同,也就没有直接把燃料拿出来。

而他也没试过陈国的丹炉到底能不能放入燃料,便索性直接用了自己那个丹炉。

眼下,既然古月表明了配合的态度,主办方也就顺应众意对古月的丹炉经行了查验,不过这些学院长老们对于楚国这种不用丹火就炼药的丹炉不曾有过多少了解,毕竟跟他们自己毫无关联的可能。

突然被要求查验,也确实有点不太对路,可长老就是长老,该有的姿势不能输,故而他们不仅仔仔细细地将丹炉内外看了个遍,而且将内置燃料给取出来了一些,随手用丹火点燃之后还真能燃烧出不少温度,但也仅此而已。

可他们这样仔细的结果是时间过去了将近一刻钟。

为了公平起见,长老们决定给古月多加上一刻钟的比赛时间,不过被古月婉言谢绝了,他不太想影响后面的赛程。

就这样,初赛第一场的插曲暂告一段落,两个时辰内古月一共吃下了三枚凝神丹,但他仍然交上了二十枚成品,这个数量倒是他斟酌之后的结果,因为第一轮里申请后续材料的人除了他自己只有寥寥几个。

这里面是否存在古月的影响,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了。

第一轮最终排名,古月以二十枚上品锁定了第一,而他的丹药全部是上品又掀起了一股不小的议论风潮。

正要回到自己那贵宾席之时,唐晓焱乐开了花,第一时间迎上前抱着古月的手不住摇晃,忽然动作一僵,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刻扔下了古月的手低头跑到轮椅后开始了推动,似乎是因为这个工作岗位需要“竞争上岗”,手慢了就会没。

不过这个莫名的举动倒是让古月一阵恍惚,因为和上官铃兰的本尊如出一辙,“难道呆萌可以传染?”

没有过多赘述,选手就位之后第二轮立刻开始,这一百人里有了孙逸月的身影,还有那慕容荻。

不再有古月的“捣乱”,现场陷入了寂静,不过慕容荻也拿出自己的丹炉时引起了一阵惊叹。

“她也不能用丹火么?不至于吧,都是选手代表了。”古月很诧异,自己难道不是最另类的那个么?

很快,慕容荻自己用行动为古月解惑。

她并非和古月一样需要点燃外物,而是直接双手凝聚了赤红和翠绿这两种颜色不同的丹火分别对着两个丹炉同时炼制。

“这也行?!”古月大开眼界,虽然自己今日算是第一次正式看到其他炼药师到底如何炼药,可这慕容荻的双管齐下绝对也是炸场的存在。

“嘿嘿!要说那古月只是搞怪而已,炼药天赋孰高孰低一眼就能看出,咱们大陈的天才什么时候被比下去过!”

“就是就是,慕容小姐可是院长的孙女,天赋卓绝自然无人可及,而她凭自己的悟性小小年纪便能双手同时炼制两炉丹药,再加上又那么迷人,看上去实在赏心悦目!”

“没错,没错!”

陈国的观众们无不例外地一捧一踩,誓要用慕容荻的光辉将古月抨击得体无完肤一般。

可古月却听得很仔细,因为他需要搜集慕容荻的信息,譬如眼下就多得到了一个院长孙女的头衔。

但这些人渐渐开始了意淫和吹嘘,让古月很恼火,想要免费听到更多消息看来是不可能了。

场上慕容荻自然是所有视线的焦点,但孙逸月也在古月的观察内,她的动作中规中矩,并没有标新立异,可就是这简单的重复便说明了日常功夫之深,因为一点一滴毫不拖泥带水,真正不假思索随意施为。

“确实像是她的作风,稳扎稳打的努力,不过天赋上的差距在最开始阶段很难用努力弥补的,就好比这一场应该没人可以比得上那个慕容荻了。”

古月忽然开口评价,身旁两人都并未做出回应,因为她们只是陪古月来,顺便看热闹而已,其他人到底如何,她们根本懒得关心。

无声的炼制过程偶然被炸炉打搅,但这些并未引起任何反响,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能锁定在慕容荻一人身上。

时间来到尾声,慕容荻开始了最后一枚的炼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两炉齐开。

“两种丹火炼制一炉?!”古月的眼界再次被刷新。

“来了,来了!”

“没错,没错!”

观众们的激动再一次被点燃。

“那些丹火都不会的家伙好好看看,这才是慕容大小姐的真正实力!”

古月很纳闷,你们这样根本就是点名道姓了,为何要用“那些”呢?

不过这两色丹火的交织确实梦幻,明明没有相融的火焰却彼此交替盘旋,丹炉却一直很稳定,似乎连它都在享受。

慕容荻同时熄灭了双手的丹火,轻轻在桌上一拍,丹炉十分听话地自行开启,首先窜出的是一阵炫目的金光,随即那金光的源头主动跳入了一旁准备好的单独药瓶里。

就这样,在慕容荻的谢幕演出后,炼药师大赛初赛正式结束。

而慕容荻最终的成绩是十八枚上品,一枚极品。

听到这个结果时古月的嘴角有了一个弧度,因为刚刚慕容荻的微笑若有若无地扫过了古月的方向。

“她应该是故意如此的,有趣!

当然,似乎有戏!”

正当古月开始思考任务的措施时,视线被一个美女完全占据。

“孙大小姐?恭喜啊,虽然知道你肯定能晋级的。”不明所以的古月微笑着说着恭维。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

“啊?”

孙逸月的表情十分认真,而她紧握着拳头和咬紧的牙关,像是在纠结更像是在挣扎。

“我上次只从丹火就判断你的无能,而且无法通过初赛,是我的错,也是我坐井观天了。”

吐字清晰,孙逸月的风格依旧,不过这一次,她的言语里带上了激动的情绪,难以自已。

“哦,这个啊,没事的,毕竟方式与传承不同嘛,我这确实不太正统。”古月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这个很认真却并不令人讨厌的孙家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斥责的地方,眼下自然更不会有任何不悦。

“不,不是的,你的天赋绝对不凡,能够淡定自若甚至吃掉参赛的成品,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是不敢如此的!”

孙逸月的脸色渐渐绯红,情绪的激动开始不受压抑。

“其实我并没有接受过类似的比赛,也自然不清楚有没人这么干,不过我自己的情况还是能了解,刚刚精神力不太够了便恢复一下,好在时间上来得及。”古月依旧微笑着,而他所说也是事实,只是这种事实在其他人耳朵里听去都和针扎一般刺痛。

“好,好吧,”孙逸月突然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重要的决定一般,“我们不纠结这个了,我是想说,你在炼药一途一定能有一番作为,但是楚国的现状确实无法支撑你的进步,尤其是丹方这块,你想要突破三品还得自己跑来争取,这个本身就是问题,影响你发展的大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我有办法为你解决,你能听听么?”

“孙小姐是想谈谈合作么?可以啊,如果能提供我一些丹方去研修,需要合理的代价我都愿意支付。”

和不同人谈不同的生意,而孙逸月这样一板一眼的人会是个不错的商业伙伴,只要洽谈妥当,应该不太需要考虑被背叛的可能。

“不是,不是的!”孙逸月的情绪愈发激动,让古月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入赘孙家!”

一时间会场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何止吃瓜群众,还有古月本人。

“入赘?!”古月很怀疑这个词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因为他很难相信这个词就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这么说太突然,但我真的是认真的,虽然我比不上唐霁凰,可你毕竟被他爹赶出门了,这方面在孙家你不需要任何担忧,而且我可以保证从一而终……”

说到这里,孙逸月眼角的泪水已经不争气地流下了。

想要去拭去却又觉得不太合理,古月被眼前少女那份决心所感动却又真的很伤感。

因为她的决心很显然是在将自己推入火坑,古月就是那个火坑。

“那个……孙大小姐啊,我很感谢你能当众认可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不过这婚姻大事,我其实还比较保守的,这突然而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无论接受还是拒绝,咱们能不能回头再慢慢商量呢?”

小心谨慎地慢慢措辞,古月的确不忍让这样一个傻姑娘当众难堪,因为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她痛苦了。

“可……可以的,我知道现在太过突然,不过……我是想说,公开宣布就是让所有人见证,而且我决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正因为我们接触不多认识尚浅,所以选择了这个方式,如果让你左右为难还请见谅。”

无论如何,古月没有直接拒绝,这是不是代表还有些机会?孙逸月忽然有些如释重负,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刚刚就是在赌,而这个赌注是她自己。

“不会不会,嗯,孙大小姐的意思我很清楚地了解了,事后咱们可以多接触多讨论下,你看如何?”

“可以……都听你的。”

说完这些,孙逸月捂着自己的脸逃离现场。

“唉,是多大的压力能把一个少女逼到如此境地呢?”

古月的感慨无人回应,因为身旁盯着孙逸月背影的两人都面带不善。

这个和大赛毫无关联的插曲,硬生生将慕容荻的高光给掩盖,观众们对初赛的谈资最多的是“孙家小姐为何如此大胆?”

选手们回到房间休整,等待次日的复赛。

古月的房里却出现了一个相对熟悉的老者,上官铃兰和唐晓焱虽然没有如惊弓之鸟那般凝神戒备,却也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因为这人的两次出现都在找茬。

不过古月看出了老者的欲言又止,很识时务地让二女先出去转转。

唐晓焱还有些不瞒,不过上官铃兰清楚这种“借口”多半都是为了谈“正事”,因为他爹用过很多次。

被上官铃兰催促着出门的唐晓焱还是留下了一句,“有任何问题赶紧叫我们!”随即给了老者一个毫无善意的眼神。

不过这老者倒是没有任何表态,默默站在那全然没看两个小丫头的意思,直到她们离开并且关上了房门。

用手随意画了几下,似乎是某种特殊是图案,老者这才开口,“一种精神屏障,可以隔音。”

“前辈有何指教?”古月忍不住腹诽,“这人跑到我房间里,我已经让自己身边人出去了,他倒好,还在那鬼画符?!

不过这精神屏障还能拿来隔音么?可惜了,刚刚没有注意看清楚。”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却突兀地响起,“有姐姐在呢,和他聊完之后咱们再说。”

很显然,系统是记下了刚刚这老者的动作?古月心中大悦,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好好应付这位老者。

“你也别太紧张,这次并不是学院或者大赛需要找你麻烦。”邢老知道古月这个小子有着远胜同龄人的城府,所以他为免古月多心便一开始说明了自己并无恶意。

“岂敢岂敢,如果有任何需要,晚辈都理应配合才是。”表面的好说话越来越像是古月的另一个“标签”,只是这个表象到底能不能兑现,就要对事不对人了。

“好了,别说那些虚的,老夫是为逸月而来,他祖父是我兄长,我是她叔祖。”

“晚辈见过孙长老。”略微意外,古月虽然听孙逸月提到过她家在长老会的势力,却也没把这个老者直接和孙逸月联系起来。

“长老会里共有四个姓孙的,你可以叫我刑老。”

“是,刑老。”古月忍不住腹诽“你一开始就直接说呗!”

“你一定觉得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对你说那些话,太过不含蓄了对吧?”“含蓄”这个词,可是邢老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因为他自己都没想过这个侄孙女竟然那么大胆……

“这个……怎么说呢,主要是和孙小姐算上今天总共才第四次见面,就很突然。”古月自己也没想过这么快就有孙家人跑过来和自己讨论这件事情,而且他还没法判断邢老的意图,到底是支持呢还是反对?又或者不支持也不反对?

所以这方面不能太快下注,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是啊,很突然,但你也别怪她,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嗯,听孙小姐提到过,她的父辈们都走失了?”这么聊天就有故事了,古月顺势而为,既然邢老愿意多说两句,就最好能够继续。

“好多年的事了,只不过没找到尸体而已。”一时间,刑老的语气疲态尽显。

“刑老节哀。”

“我们几个老头子倒还好,只是苦了这孩子,明明应该是青春浪漫的年纪,却担负了家族的未来,她也和你提过了那次参选楚国太子妃的事吧?”

“是的,因为在下和唐家比较熟。”这个措辞可得讲究,因为实际关系太过于复杂,而孙逸月都知道古月的事情,这位邢老能够不清不楚么?

“你的资料自然也被我们收集了,突然在楚国崛起,然后凭一己之力打倒了炼药师协会,连唐问天都对你没办法只是赶出门而不是直接杀了,可见你是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尤其是这几日,你的天赋在学院里已经不是秘密,院长亲自说出那晚就是两个三品炼药师和六个地阶高手去袭击,却被你轻松反杀,各个家族自然都升起了结交之心,而我们几个老头的态度也被逸月知晓了。”

“您能如实相告晚辈受宠若惊。”邢老这样的年岁还能够如此坦诚,也算难得,不过古月姑且把他算作一种“话术”,太快臆断只会让自己被动而已。

“别误会,不是我们让她去直接跟你那么说的,这孩子有时候太过苛责自己,就像那次去参选太子妃,也不是我们让她去的。

唉……”

邢老这一叹极尽悲凉,古月能听出他对于孙逸月的关爱之情似乎并非作假?

“原来是这样……”古月想要从现状进行分析,如果这个刑老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包括参选太子妃在内,其实都是孙逸月有病乱投医,但如果这个刑老只是在推卸,那么就是这群老家伙完全不把孙女当人了。

“当然了,突然这么说你也很难相信,不过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接受或者拒绝,而是舍了老脸来希望你给她一个机会,这丫头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旁人很难理解的,都觉得咱们孙家家大业大,可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天天更加不顶用了,偌大的家族还能指着谁呢?”

作为一个人人敬仰的陈国炼药师学院长老,能够如此这般纡尊降贵的确已经十分难得,而且他并没有单刀直入,更没有仗势欺人,这样的说法,对他这样的家世地位而言,或许他自己都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

古月在心中盘算着,如果这人不是一个“老戏骨”,他就是真的很关心那么一个侄孙女。

“是,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孙小姐确实是个很有责任心也很努力的人,从不多的接触中我还是能看出一些,至于您说的给她一个机会,这个就太言重了,其实我原本只是个差点饿死街头的小乞丐,机缘巧合入了炼药一途,但也仅仅只是个离不开轮椅的小家伙而已,与孙小姐相交,没有嫌弃我高攀便好。”

或许是被坑怕了,古月最近越来越市侩圆滑,那个脑袋一热就直抒胸臆的“愣头青”似乎已经渐行渐远。

“你啊……早知道你就是个不老实的小家伙,应该是生活所迫,不来虚的不行,算了,你能给老夫这个面子就好,日后真的不能成为一家人,也希望别成为仇人,至少别太伤那丫头的心就好。”

“是,晚辈谨记。”

留下这句话之后邢老便离开了,古月抱拳作揖低头目送,至少这态度没话说,虽然太过于形式化看不出有什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