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但凡多等一下,他都能帮忙把清宜给哄回来。
怪不得前天让他先把两位医生派去鹏城,都怪他见到陆砚那一副有气无力,爬不起来的样子,没想到这么能跑,疏忽了……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只能依着了。
安慰了自己一秒钟,坐下来给陈锦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马上起程去鹏城跟上陆砚。
这小子搞得他在清宜面前的信用体系崩塌了,可怎么办?
他得想个办法挽回才是。
而沈清宜听到陆砚病这么严重,心慌得厉害,连忙给夏希芸打了个电话,“希芸姐,你现在能不能派人把我和安安送回去。”
夏希芸一听实在有些吃惊,“你好不容易出来清静一下,干嘛又要回去啊,不是要去港城吗?”
“陆砚病了,进了重症监护室。”她说这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这么严重?”
“嗯。”
夏希芸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叹了一口气,“你这辈子真是被陆砚套牢了,行了,等一会儿,我马上派人过来。”
“谢谢希芸姐。”
挂了电话,沈清宜只觉得掌心都是汗,心神不宁。
走出电话房,安安连忙从大厅的椅子上下来,走到沈清宜面前,“妈妈,爸爸那边情况怎么样?”
“你爸爸病了,很严重,而且晕倒了,进了重症监护室。”沈清宜说。
安安走过去牵着沈清宜的手,“妈妈别慌,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王院长。”
安安也担心爸爸,但他不想妈妈因为爸爸又一次放弃自己,“爸爸生病,所有人都会高度关注,不论是他的工作单位还是周叔叔,又或者是陆家。
所以你别太担心,爸爸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清宜蹲下来,把儿子抱进了怀里,“但妈妈还是想回去看他,我已经让夏阿姨派人过来了。”
安安见妈妈主意已定,点头应下,“好吧。”
母子俩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安安也帮忙。
等收到差不多了,沈清宜才想起今天会有人送她过港的证件手续过来。
连忙又去打电话给夏希芸,让她的人晚点过来。
“听说你要赶回去,阿悦已经过来了,他正好也有事要去京都,要不让他到了再等一等?”
沈清宜想了一下,“好。”
不过半个小时,门铃就响了,沈清宜上前开门,夏熹悦就站在门口。
沈清宜把他迎进来,又替他倒了一杯水,夏熹悦到大厅的沙发上刚坐下,就看到了桌上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包裹。
“刚刚我姐说你要等一下出发是吗?”
沈清宜点了点头,“嗯,因为有人要送证件过来,希芸姐给了我这儿的地址,我想等拿到东西了再回,他们在路上,没有联系方式,怕他们白跑一趟扑空。”
夏熹悦看了一眼手表,才八点半,“应该没这么快,我估计得吃了中午饭才会到。”
沈清宜看着他抱歉的笑笑,“真不好意思。”
她想再打个电话给婆婆问问陆砚的情况。
夏熹悦见她有些不自在,目光落在安安身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好久没有带安安出去玩了,我带他出去玩几个小时回来。”
安安听完抬头,牵着沈清宜的手摇了摇,“妈妈。”
沈清宜摸了摸儿子的头,“去吧。”
到底还是贪玩的年纪,而且他也确实喜欢夏熹悦。
夏熹悦牵着她出门,屋内只剩下沈清宜,她连忙去了电话房,拨下了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大哥大号码。
可是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
沈清宜疑惑,难道婆婆没用了吗?
因为婆婆出去谈判跑生意的时间比较多,上次又发生那样的事,因此把大哥大留给了她。
还是说陆砚真的有危险,婆婆没有心情再关心别的,大哥大被放到了一边。
想到这里,沈清宜的心里更加慌了。
陆砚可千万别有事啊?
她看着电话,想了许久,又拨通了蒋家的电话,听电话的是蒋家的佣人,“喂?请问找哪位?”
“能帮忙接下陆承芝吗?”
“她被大少爷陪着外出散心了,如果有急事,可以留下联系方式,等她回来,我让她给您回电话。”
“蒋老夫人在吗?”沈清宜又问。
“去庙里祈福去了。”
“好的,谢谢。”沈清宜说完挂了电话。
人在某个时刻越是着急,或是越想知道某件事,一切就会越是不顺。
尽管她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的去想。
她走到沙发上无力地坐下,脑子里一幕幕全是陆砚的模样。
实验室里打翻了父亲的墨汁,毁了他的实验数据,他对她说,“别慌,我来。”
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都能被他穿出别样的气质。
他迅速一丝不差的还原现场,还模仿爸爸的笔迹把所有数据记录在纸上。
温润干净的眉眼极致专注。
不过二十多分钟,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她热情的对他说谢谢,哪知他只是冷漠地回应了一句,“没事。”
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就这么一个男人,却能把她的每句话,每个需求牢牢地记在心上,并且一一践行。
这个世界上除了陆砚,她可能再也遇不到这样的男人了。
如果他因此有事,她即便活下来,也会余生不得安宁。
不知道坐了多久,猛然间被门铃惊醒,她才回过神来,起身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连忙擦干了脸上的眼泪,上前开门。
打开门的那刹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沈清宜再也顾不得往日的矜持,狠狠地撞进了男人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身,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砚的大掌搂着她,将她整个身体拢在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嵌入自己的身体。
脸和下颚不断地蹭着她的发顶。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妻子的真实存在。
他想她快想疯了。
感到怀里的人在抽蓄,陆砚终于低头看她,看到妻子在他怀里哭得流泪满面。
她的眼泪像是落在了他的心尖,穿透他的心房。
他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把门关上,放在沙发上,小心又珍视吻她脸上的眼泪。
沈清宜再次把他抱住,“真的是你吗?陆砚?”
“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沈清宜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