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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失踪。

听起来似乎是很严重的事情,并且还是未知新物种,这么直接在虞家消失了......

尉迟权接着说:“据当时的报失踪的虞知鸢形容,失踪的魔兽是她从未见过的智商极高的未知魔兽,甚至可以和她进行书信对话。”

“高智商魔兽?”黎问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魔兽比寻常动物更高级,但目前大多资料显示,最聪明的魔兽其智商也就差不多相当于人类的十二三岁。”

“一般情况下,能达到人类八九岁智商的就已经是很高级的稀有魔兽了。”

“会书信的魔兽......闻所未闻。”

且魔兽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若在此力量上能够获得更高的智商,那么将不可估量的后患无穷。

“嗯,所以当时立刻引起了魔法部的注意。”

尉迟权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于是魔法部立刻派人前来寻找这只失踪的未知魔兽,可是除了在虞家城堡里发现了一间房间外壁有很大的破开的洞口外,一无所获。”

他稳着温润的声音,不带任何主观态度地继续陈述:“魔法部的人也试着询问了虞知鸢的父母。”

“结果怎么样?”慕枫忍不住问。

“他们说,”尉迟权顿了一下,“他们从未见过虞知鸢口中的那只魔兽,虞知鸢向魔法部报案的事他们也是才知道。”

“这......”慕枫有些惊讶,“那这就......好奇怪啊,怎么会呢。”

黎问音说不出来话。

尉迟权:“接连搜寻无果,再加上虞知鸢当时只有十一岁,不排除小孩子撒谎骗人的可能,几天之后,魔法部的人离开,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黎问音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十一岁?”

“是啊,十一岁。”尉迟权重复了一下,和黎问音对视一眼。

“十一岁......”慕枫低着头呢喃了一会,“啊!见随哥不就说虞学姐生气离家出走那次是十一岁吗?”

尉迟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嗯,有点巧。”

黎问音低着头思忖片刻,说道:“我不认为虞学姐会是那种撒谎骗人故意愚弄魔法部的人,哪怕是在她小时候,她也实在不会是这种性格。”

而且虞知鸢拥有很强的魔兽灵感,她自己遇到了未知魔兽,她父母不知情,再加上她从小寡言少语的性格,其实是说得通的。

就是......

“嗯,结合刚才看到的事,我在想,会不会存在另一种可能,不是她在骗人,而是有其他人做了什么。”

尉迟权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丛林的方向。

慕枫忽然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他再迟钝,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尉迟权是在点谁了。

“喂...不是吧,会长,你要怀疑虞学姐的哥哥吗?”

慕枫有些不自在:“他是学姐的亲哥诶......学姐很爱他,很想和他修复好关系的,这个怀疑是不是太......”

尉迟权没有反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谦和地笑了笑,道了一声:“抱歉。”

这一声“抱歉”,就相当于承认自己的怀疑了。

慕枫哑然睁了睁眼,突然一下子像是不会说话了,僵硬地站在原地。

气氛凝固了起来。

“所以!”

黎问音劈头盖脸地插进他们的对话,一声惊雷一般的呵声,把这两人的注意力都瞬间吸引过来。

她挺胸抬头,一个侧滑步就加入了他们中间。

“那就更要好好的、仔仔细细、全全面面地帮助学姐了解了解见随哥了,让他们以前的现在的话全部说开!互相对彼此坦诚相待,再无一丝隐瞒,还原当年真相!”

慕枫的情绪跟着她的语气也高昂了起来:“没错!”

黎问音:“好了,那个,会长,我们知道了,你让小祝学姐开机。”

尉迟权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按照吩咐把祝允曦叫起来了。

“那个,慕枫学长,你和小祝学姐玩会,会长,你跟我单独来一下。”黎问音简单叮嘱了一下,就扭头朝着旁边小溪流那走了。

慕枫没多说什么,抄起了一只球走向祝允曦,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两眼尉迟权,没等到尉迟权回视,他就收起目光重新望着迷茫的祝允曦了。

“祝学姐!来我们一起玩球!”

尉迟权没吭声,噙着微笑,微微垂眸凝了片刻,而后便迈步跟上了黎问音,安安静静的,一个字音都没有,步频都是跟着黎问音的步频,不急促也不缓慢。

这个时候,她喊的是会长。

她不高兴了吧。

尉迟权在想。

来到朋友家,背地里怀疑调查朋友珍视的家人,还没有事先告诉她。

好像惹她生气了。

“......”

他安静地走,观察着黎问音的后脑勺,见她没有回头看他的打算,眸光暗了暗,微微垂首,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

哎哟我的老天奶,刚才差点吓死黎问音了。

黎问音一个劲儿地在前走,还有些后怕的心悸。

那场面,那气氛,那空气中快溢出来的凝固尴尬,差点没把黎问音憋死。

还好黎问音反应快,机智地硬插进去中止他们的对话,然后聪慧过人地各自遣散,不然他们两个要吵起来就完蛋了。

黎问音庆幸真是得亏有她在啊。

其实她两个人都能理解。

慕枫就是很直接热烈,重情重义,基本上算是无条件相信朋友家人,学姐是自己人,学姐重视的家人就也是自己人,在没有确凿证据下怀疑了朋友家人,心里默默想想可能还好,但是直接点出来还承认了,就会令他不太舒服。

尉迟权嘛,他天天要考虑的事情非常多,习惯性倾向于恶性揣测谨慎对待了,另外他好像并不太看重家庭亲缘这方面关系,再亲近的人,哪怕是当了他许久下属的服装搭配部部长,他依然说解决解决,不带一点犹豫。

习惯了不惮以恶意揣测人性的猫猫嘛......

黎问音则要简单多了,她倾向于执行胜于揣测,真相永远是在一点点的探索中逐步浮现出来的。

他们两个都是她重要的朋友,黎问音不太想看到他们因为一点理念见解的不同就真伤了感情,所以就主动调和了,想着先让他们分开一下或许好一点。

黎问音是这么想着的,走着走着就走出了一点距离,来到了小溪边。

一回头。

看到半晌不吭声的尉迟权垂着眼帘。

“......”

怎么了。

她的大猫猫好像又抑郁了。

完蛋了怎么回事,别被她给养死了吧,还她优雅贵气不可一世的恶劣猫猫。

不过,话说回来,他偏落寞地低垂着眼眸的样子也好好看,多么鬼斧神工的一张脸,抿唇不说话更是一种别样带感。

尉迟权显然是误解了什么。

他目光瞥向别处,感觉到她停步看向自己了,想了想,缓声说道:“虞知鸢作为虞家少家主,在魔法部那里,留下小时愚弄过魔法部的档案,对她以后的发展不利。”

“昂,”黎问音回应,“我也认为学姐不会故意捉弄人玩的。”

尉迟权又说:“建立在她没骗人之上,高智商魔兽失踪不是小事,虞家旁边就是大城市,若伪装潜逃出去了,后果更严,一旦事发,就是影响整个虞家的事故。”

“昂是的,”黎问音点头,“当年的事是要调查清楚。”

“所以......”

尉迟权偏首低眸,缓缓说着。

“我不可避免地会怀疑虞知鸢身边的人,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什么,事关整个虞家,不得不要......”

他好像在对她解释什么。

但是说着说着,他忽然又感觉这解释好像是在给自己开脱,意义不明,又抿唇不言了。

黎问音看着他,惊天动地地来了一句:

“又又,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地勾引我。”

“?”

尉迟权顶着一头大大的问号迷惑地看了过来。

一看过来,视线就直接撞上黎问音大大的笑。

她又在搞什么。

只见黎问音一个耸肩摊手,贱兮兮地笑着开口:“要不是勾引我,怎么一直不肯好好看我,看你的眼睛是要收费吗。”

这样子欠揍至极,摆明了就是在故意犯贱,尉迟权无语凝噎片刻,随后问道:“你让我单独过来,是要做什么?”

果然啊,气氛比较焦灼的时候说两句抽象犯贱的话就好了。

黎问音嘻嘻一笑:“我饿了,给我点吃的。”

吃的?

“?”尉迟权不解,他是什么移动售货机吗?哪里给她变出来吃的。

“这需要单独说吗?”

“怎么不需要了,小祝学姐时不时检测一下身体状态,我饭后又吃,肯定要被教训,慕枫那家伙身上肯定没半点吃的,我当然要找你了。”

黎问音不光是说,而且已经上手了,埋着头翻翻他的外套口袋,把手探进去摸。

“硬抢劫啊。”

尉迟权低头看着她翻,话是这么说,人却没有半点制止。

黎问音掏了掏,还真摸到了什么,高兴地掏出来一看。

一枚蓝莓领带夹,一颗牛奶糖。

这领带夹黎问音知道,和她的樱桃耳夹配对,是尉迟权的那枚传音魔器。

黎问音这个时候,突然一下猛地想起来宋荷对她说的那番话,那枚樱桃耳夹是他定制的什么的。

......哦豁。

这不就尴尬了。

黎问音僵硬地把蓝莓领带夹给他塞回去,手心留着奶糖:“咳咳,这糖就归我了。”

尉迟权看着她。

然后黎问音假装超级不好奇、超级不经意地挠了挠脸颊,“自然”开口问:

“诶,又又,我记得,我好像借了你们学生会的传音魔器一直没还来着?好巧!我把它给带出学校了,要不就现在还给你吧!”

哇塞真的非常自然,一点破绽都没有。

尉迟权轻轻笑了笑:“不用,那本来就是找个理由送给你的。”

“......”黎问音以为他会掩饰一二的,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承认了。

她装作才知道这件事,非常惊喜地夸张道:“哇!那谢谢你的礼物啊,我很喜欢,哎呀你也真是的,以我们的关系,怎么不直接送,见外了哈。”

尉迟权观察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一笑:“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今天故意这么试探我的。”

黎问音:“......”

这嘴刚刚还软着,怎么一下子跟淬了毒似的,一点台阶都不给她的。

“...咳咳咳,”黎问音跟突然患了咳嗽一样清了清嗓子,“确实有点小怀疑,因为它看起来挺贵的没见过,像是定制的,不像是学生会批发公用的那种。”

“嗯,”尉迟权轻哼,“是我自己做的。”

“?哇,”这个黎问音还没想到,“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啊,怎么不告诉我?”

这回是真情实感的了,黎问音以前不知道,就随便夹着用了,带出学校都是无意识的,如果一早知道是他自己做的送她,她会珍惜很多。

到底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脚边的小溪潺潺流淌,泉水叮咚,急缓不一地冲着石子,清凉欢快。

身边的树林上繁茂的叶子,在渐晚转凉的风中沙沙作响。

风丝丝缕缕,萦萦绕绕,穿梭抚摸着黎问音的发,在寒冷的冬天里,凉地让人瑟缩。

黎问音感觉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慢,周遭一切声音在耳畔回荡放大,仿佛连风声和眨眼声都能听清。

而眼前的尉迟权,认真凝思片刻后,依她所言,不再回避她的目光,漂亮的眼眸里完整倒映出她。

“我还不知道赋予它什么样的意义。”

“是作为朋友,作为同学,还是作为你帮助我的回馈,促进关系融洽的礼物,亦或者作为某种节日性质的赠礼。”

“还是其他的什么含义。”

“我在制作它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些。”

“只是想送给你,就送了。”

“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于是想办法找了个借口。”

“非要说的话......”

“希望你喜欢。”

喜欢它,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