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出来就见门口围着一群人,对着院子停着的车指指点点。
他这才知,那人是陆祁年。
一夜未睡沉浸在失去妻子和女儿被人给掠夺走的情绪中,沈霆两鬓全白。
院落的白雪不及他失去妻子的凄凉悲痛。
“老赵,是谁?”
沈沈霆的声音沙哑到让人很难去听清他的话。
赵管家来到沈霆的面前,“先生,是陆祁年陆总。”
沈霆骤然握紧了拳头,双眼都是对陆祁年的怒火和愤恨,“他还敢来。”
“先生……”
沈霆抄起一旁放置的铁棍,就大步向院落停着的那辆阿斯顿·马丁走过去。
“陆祁年!”
伴随着沈霆声音的落下,一道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响起。
“你还有脸来?”
阿斯顿·马丁的后视镜被沈霆给砸坏,可想而知,沈霆对陆祁年的恨意有多重。
季森想开车离开,但被陆祁年给制止了。
他再次降下了车窗,想来这次是为表对沈霆的尊重,车窗全部降下。
“沈先生,请节哀。”
陆祁年的语气波澜不惊,甚至连装装样子都不肯。
沈霆举着铁管对着陆祁年,道:“陆祁年,把小七给我。”
陆祁年推了下眼镜,语气充满了歉意,眼尾上扬,“很抱歉,这件事不能答应你。”
陆祁年的声音不大,但那些人见沈霆的神色就知道他的答复是什么样的。
全场哗然,没有人知道陆祁年原来是如此的丧心病狂,冷血无情到让人害怕。
“陆祁年你就是个疯子!我女儿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心狠手辣地对她?”
沈霆字字泣血,目眦欲裂,再也没了以往的儒雅从容。
“这是她母亲的葬礼!就因为你她母亲才去世,也是因为你,她们母女俩没能见到最后一面,现在也是因为你,她不能送白芷最后一程!”
“陆祁年你说你喜欢小七?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沈霆发了狠,一把抓住陆祁年的领子,拿着铁棍威胁道:“陆祁年把小七还给我。”
“沈先生想要什么都行,但很抱歉,这个不能答应你。”
沈霆直接给了陆祁年一拳。,
陆祁年被他打得身子一趔趄,后退两步,直接抵在了车上。
偏头用拇指擦了下嘴角的血痕。
看戏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沈先生,这一拳算是道歉。”
陆祁年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但也只有这一拳。
沈霆冷笑,“要你那狗屁的道歉有什么用?”
“陆祁年,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怕遭报应吗?”
“在海城,我就是天理。”
陆祁年脸上的笑意温和谦逊,说出的话却是十分嚣张。
沈霆眼神嘲弄,拿着铁棍的手都在发抖,“你最好祈祷小七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陆祁年无所谓,“没关系,哪怕她恨我,我也不会放她出来。”
“陆祁年你就是个疯子!”
沈霆还想上前揍他,但被陆祁年推了一掌给躲开。
季森看到不远处闪过的灯光,上前轻声提醒陆祁年。
陆祁年整理了下衣袖,满不在乎,“权当是给我和小七的祝福了。”
沈霆听到他亲昵地喊着沈南书的乳名,更是恨得牙痒痒。
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怒意。
这时,赵管家上前拦住了沈霆,“先生,时辰到了。”
沈母该下葬了。
沈霆痛苦地紧紧闭上眼。
再次睁开,冰冷代替了悲伤和冲动。
声音甚至带着哽咽和乞求。
“陆总,就当我求你,放过小七。”
说着,沈霆的膝盖弯曲,竟要给陆祁年跪下。
多亏了一旁的赵管家一把给扶住,“先生您这是在干什么?”
“陆祁年就当我求你!”
沈霆的眼眶猩红,陆祁年却一点也不在意。
残酷到令人发指。
“沈先生,我给伯母买的花圈到了,您去看看喜不喜欢。”
陆祁年一手插兜,高高在上地道。
若不是赵管家一直死死搀扶着沈霆,他早就瘫倒在地上。
陆祁年打开车门,“小七在家担心我,我先回去了。”
阿斯顿·马丁驶离院落,留下泥泞的痕迹。
与此同时,阿斯顿·马丁和一辆汽车背道而驰。
一双眼睛掠过坐在副驾驶的陆祁年。
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从那辆车上下来的是穿着病服的陆少延。
下车后,就捂着脸悲恸痛哭。
真情实感,惹人动容。
“总裁,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陆祁年扫他一眼,没有说话。
“去魅色。”
季森打了方向盘。
“您的脸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陆祁年舔了下后槽牙,声音冰冷透着戾气,“不用。”
“一会你回去,把别墅的信号都给屏蔽了。”
季森点头,“是。”
魅色酒吧。
陆祁年径直去了以往几人聚会常用的包厢。
一打开,盛宴京早就在此等候。
刷着手机上一秒就几十万热度往上涨的热搜,摇头咋舌。
“怎么回事?闹那么大?”
陆祁年摘掉眼镜扔在了光滑的桌上。
一句话不说就开始闷头喝酒。
“喂喂喂,真当这是水啊?”
盛宴京要去阻拦,但被陆祁年的眼神给震慑到。
“哎。”盛宴京叹了口气,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喝慢点行了吧?”
陆祁年的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里,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阴沉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以后沈南书知道了恨你怎么办?”
怎么办?
陆祁年想到了昨晚他问沈南书要了个免死金牌。
那时,沈南书没有回答他。
但当两人相拥而眠时,他听到昏昏欲睡的沈南书在耳边喃喃开口,“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给你判死刑呢……”
“恨和爱你要哪个?”
陆祁年突然扭头问他。
这个问题,盛宴京可是有经验。
一摊手,“只要她给,什么我都要。”
只要对他还有感情,哪里还管是爱还是恨呢。
陆祁年勾唇,嗓音微凉,“一样。”
盛宴京嗤笑出声,“都是疯子。”
陆祁年一杯接一杯地喝,像是喝白开水一样。
盛宴京看了眼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叹气,“都怪你,薄酒又不理我了。”
陆祁年莫名其妙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