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雪跟陆延骁的那些渊源,她早便打听清楚了。
又是旧情,又是怀有身孕的。
梁兮只觉危机感十足。
她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轻轻梳理着自己的发丝,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与不甘。
“侯爷如今虽对我还算好,可那柳轻雪终究是个隐患。”
梁兮喃喃自语,手中的梳子微微一顿,开始思索着应对之策。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尽办法留住陆延骁,最好还能生个孩子。
唯有如此,自己才能彻底在侯府站稳脚跟。
享受过侯府的繁华,她可不想在回到以前的那种穷苦日子。
陆延骁来到小荷院,看见的便是坐在妆台前出神的梁兮。
他走上前去,缓声询问:“在做什么?”
梁兮一怔,猛然回神,高兴的站起身来。
“侯爷,您来了。”
陆延骁看着她脸上欢喜的笑容,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慰藉。
轻嗯一声,走到桌边坐下。
梁兮赶忙上前给他倒茶。
“妾没想什么,就是侯爷这么晚了还没过来,妾心里想侯爷。”
她略带撒娇道。
陆延骁端起茶杯,浅抿一口,心中烦躁又散去了大半。
“我去扶风院和雨雪阁转了转,你不必担忧,以后若太晚没过来,你自己歇息便是。”
这些时日他都宿在梁兮这里,只当梁兮是习惯了他的到来,自己不在她就不睡,因此才这般同她说。
梁兮坐在他身边,衣摆有意无意抚过他的裤脚,暧昧又不失距离。
“侯爷事务繁忙,妾自是知晓的,只是这心里头啊,总是念着侯爷。”
顿了下,她关心的道:“侯爷说去雨雪阁转了转,那柳姐姐身子如何了,可有何不适?”
一提起柳轻雪,陆延骁眉头就微微蹙了蹙,语气里也染上几分不悦。
“没有,她挺好的。”
梁兮听出了他的语气变化,心下微动。
“那便好,看侯爷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妾还以为柳姐姐出什么事了呢。”
陆延骁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没有,她挺好的。”
语气里有几分不耐,显然是不想再提。
这种被自己女人冷漠对待的事情,让他难以启齿。
梁兮观察着他的神色,懂事的没有再提。
只是过了一阵,她又状似无意的道:“对了侯爷,妾之前看见夫人和柳姐姐似乎……”
她话音一顿,欲言又止。
陆延骁:“似乎什么?”
梁兮面露为难,迟疑片刻后,还是道:“就是,感觉她们似乎……过于亲密了些。”
陆延骁怔住,不解问:“你这话是何意,她们亲密怎么了?”
梁兮忙解释:“不是,侯爷,妾知道,夫人仁厚,姨娘们好是正常的,可……”
她又是一脸纠结模样。
“只是,妾总觉得,夫人与柳姐姐过于亲密了些。”
“她们……妾上次看见她们……她们……”
她这一副欲言又止又纠结难以开口的模样,成功让陆延骁眉头皱得更紧。
“她们到底怎么了,你但说无妨。”
梁兮眸光幽深的看着他,片刻后,轻叹口气。
“妾看见她们坐在一块,柳姐姐抱着夫人……”
话没说完,陆延骁脸已经黑了。
待反应过来梁兮话里的那层深意后,他拍桌而起。
“一派胡言!”
“侯爷息怒。”梁兮吓了一跳,连忙跪下:“侯爷,妾绝不敢胡言,这是妾亲眼所见,若有半句假话,愿受侯爷严惩。”
顿了下,她又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妾误会了,夫人与柳姐姐或许只是单纯的关系好,比跟旁人稍稍亲近了些。”
说着她微微抬眸,眼含泪花,对上陆延骁的视线后,又忙低下头去。
这惶恐又委屈的模样,看得陆延骁心一软,重新坐了下来。
“你先起来。”
“是,侯爷。”
梁兮起身,弱弱的站在一边。
陆延骁道:“此事断不可胡言,她们同是女子,亲近些实属常态,勿要往龌龊的方面去想,到时传出去,我侯府名声何在。”
梁兮眼神闪动,乖巧应声:“是,侯爷说的对,是妾多想了。”
只是,话是这么说,她的话还是在陆延骁心里埋下了种子。
若是以前,他可能会真的觉得是梁兮乱想,胡言。
可如今,想到柳轻雪对自己的态度。
离桑也就算了,她一直都那样。
柳轻雪呢,明明以前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只要跟自己在一块,永远都是眼含星星,温柔小意的。
如今却淡漠疏离。
真的就只是因为自己之前冷落了她一段时间吗?
还是说,当真同梁兮说的这般,她与离桑……?
陆延骁越想越烦躁,同梁兮躺在一张床上,也完全没旁的意思,满脑子都是这件事的种种可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梁兮侧卧在一旁,察觉到陆延骁的异样,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她伸出柔软的手,环住陆延骁的腰身。
“侯爷,可是妾今日的话扰了侯爷心绪,妾罪该万死。”
陆延骁抿唇,说了句无事,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可眼睛一闭,脑海里就不断浮现出离桑和柳轻雪相处时的各种画面。
他试图从这些画面中,找出蛛丝马迹来反驳或印证梁兮的话。
可越想,那些画面却越是模糊不清,让他越发烦闷。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陆延骁早早便起身离开。
同往常一样去上朝,只是朝堂上,他心不在焉,其他大臣上奏时,好几次让他说话,他都没反应过来,惹得皇上一阵不快。
只是看陆延骁一脸疲惫,眼底青黑的模样,勉强压下心底不快,让他不要过于操劳,也要注意休息。
陆延骁自然是惶恐的跪下请罪。
下朝后,张大人来到他身旁,关心询问:“侯爷可是有烦心事?”
陆延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大人也不介意,继续关心道:“看侯爷似是被府中事务困扰,侯爷若不介意,可同下官说说。”
顿了下,他又道:“下官知道,之前我们之间闹了些不愉快,可如今侯爷跟张府到底成了亲家,也算是同气连枝了,下官自是希望侯爷诸事顺遂,若能帮上一二,也是应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