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虎战,是虎兽部落里,一头普通乳黄色小虎兽。
我也是阿母和阿父的唯一幼崽。
阿父请求祭司大人给我取名—虎战!
自我两岁有记忆开始,每次阿母和阿父狩猎完回部落,就会抱着我去部落外玩耍。
在幽静的山林里,阿父常常教导着我。
我们身为兽神的子民,我们如果遇见可怜的兽人,可以适当的帮助他们。
阿父说这话时,眼里满满都是温和。
阿父抱着我时,在一旁的阿母也教导我,要尊敬长辈、爱护部落里的弟弟妹妹们。
在我的记忆里,五岁在虎兽部落生活,是那么的幸福和美好!
阿母和阿父很是恩爱,却没有生除我外的其他幼崽。
我也时常会问阿母,为什么阿母不生弟弟妹妹,阿父在这时就会插话,他说有我就足够了。
就这样,我在阿父阿母的爱护中,一天天幸福的长到了五岁。
可也是五岁那年,残酷的命运向我无情地袭来,让我过早地经历了生离死别之痛。
在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清晨,阿母亲昵地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她轻柔的声音如同春日微风拂过耳旁:
“小战,等我们狩猎回来,就带你去采摘那些又大又甜的美味果子,好吗!”
阿父此时也走到了我们身边,他缓缓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挲着我的小脑袋。
他那满含温柔的目光始终落在我和阿母身上。
我满心依恋地在阿母温暖的怀抱里蹭来蹭去,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然后,我扬起小手,牢牢地握住了阿父的大手,用稚嫩却坚定的语气回应他们:
“阿父、阿母,你们一定要早去早回呀,我会乖乖在山洞里等着你们的。”
听到我的话,他们脸上绽放出慈爱的笑容,异口同声地说:“好!”
我站在洞口,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目送着阿母和阿父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们跟随着虎啸族长矫健的步伐,逐渐消失在了远方茂密的树林之中。
然而,那强烈的阳光刺得我双眼发花,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以至于很快便无法看清他们远去的背影了。
带着些许失落与期待,我转过身,慢慢走回山洞。
我躺在兽皮上,闭上眼睛,试图进入梦乡。可是,无论怎样努力,脑海中总是不断浮现出阿父阿母亲切的面容和温柔的话语。
就在这样的思绪翻涌中,时间悄然流逝。然而,命运却在此刻无情地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谁能料到,阿母和阿父此去竟然成为了我和他们都一场永恒离别。
当夜幕降临,我从睡梦中醒来,久久不见他们归来的身影。
那种等待中的不安渐渐转化为深深的恐惧,最终,残酷的现实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向了我幼小的心灵。
我再也见不到亲爱的阿父、阿母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的夜晚,它就像一块沉重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住了整个世界。
太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掉了一般。
就连平日里总是高高挂起、洒下银辉的月亮和璀璨闪烁的星辰,此刻也不见了踪迹。
天空阴沉得让人感到无比压抑,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我独自一人蹲在山洞口,眼睛紧紧盯着远方,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父和阿母却始终没有归来。周围除了偶尔传来的阵阵风声,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杂乱而又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只见一群身材高大的兽人正朝着我的山洞缓缓走来。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手中还抬着两个物体。
难道是今天的猎物?
想到这里,我不禁激动地站起身来,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族人们满载而归。
毕竟,只要族长分配好这些猎物,阿母和阿父就能带着属于我们家的那份食物回家了。
可是,当这群兽人逐渐走近时,我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因为他们所抬着的并不是什么猎物,而是……早上还如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地出去狩猎的阿父和阿母!
此时的他们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可言。
族人们轻轻地将阿父和阿母放在山洞前的空地上,然后默默地退到一旁。
紧接着,祭司大人和族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我的身边。
他们嘴唇微微张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安慰的话语,但当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
我唯一清楚明白的是,眼前躺在冰冷土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正是我最亲爱的阿母和阿父啊!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声嘶力竭地冲着他们呼喊着:
“阿父,阿父,你快起来呀!”
“阿母,阿父,你们起来啊……”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空旷而寂静的部落里回荡着。
我快步走上前去,双腿一弯,便蹲在了阿母身旁。
我轻轻地握住阿母的手,缓缓地摇晃着,满心期待着她能够和平常一样,温柔地抬起手臂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然而,当我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她的手冰冷无比,仿佛被冬日的寒霜所覆盖,又好似寒冰一般的冷。
眼前的阿母,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可言,那模样令人心惊胆战。
她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也变得惨白,宛如凋谢的花朵。她的双眼紧闭着,再也无法睁开看看我。
我这个她最爱的幼崽。
我嗅着阿母身上传来的浓郁粘稠的血味,第一次觉得血是这么可怕的东西,我看见阿母身下淌出的血。
心里满是害怕。
我望着阿母紧闭的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上。
我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阿父,只见他同样脸色苍白得吓人,双目紧闭,就像是沉睡过去了一般。
只是,他下身穿着的那条兽皮裙已经被鲜血浸染得鲜红一片,那刺眼的颜色让我不敢直视。
我猛地扑到阿父身上,整个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处,拼命地想要感受到那熟悉的跳动声。
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如此漫长,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期盼着能听到哪怕一丝微弱的跳动。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耳边始终只有死一般的沉寂,什么都听不到。
阿父的胸口不再有起伏,不再有跳动,他的心似乎已经停止了跳动……
那一刻,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一个可怕的想法逐渐浮现在心头。
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却无情地摆在面前,让我不得不接受。
就在这时,我看到不远处的祭司大人和族长正朝着我走来。
他们缓缓蹲下身子,向我伸出双手,试图将我从阿父的身上抱起来。
我拼尽全力地扭动着身躯,想要避开族长那宽大而有力的手掌,同时灵活地躲闪着祭司大人伸过来试图安抚我的手。
此刻的我,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般,拼命往阿父冰冷的怀中蜷缩。
满心期盼着他能够高高地抬起手臂,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给予我无尽的安全感。
祭司大人望着瑟瑟发抖的我,无奈地长叹一声,语气沉重地向我述说着那场可怕的悲剧。
她说,阿父和阿母在外出狩猎的时候,不幸遭遇了凶残无比的巨吼兽。
当虎啸族长大惊失色地带领着其他族人匆匆赶去救援之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就这样,我的阿父和阿母,他们那曾经充满活力与慈爱的身影,永远地消逝在了这片神秘而又危险重重的兽世之中。
最终带着对亲人和世界的眷恋,缓缓地回归到了兽神宽广无垠的怀抱里。
那时懵懂无知的我,对于“死亡”这个冰冷而又陌生的词汇所蕴含的真正意义一无所知。
更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如同亲爱的阿父、阿母那样,悄然离去。
这种令人心碎的可能性,对于当时年幼的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我甚至连一丝一毫去思考它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无情。
谁也无法预料,终有那么一天,或许我也会步上他们的后尘,把自己那孤苦伶仃、柔弱无助的幼崽遗弃在这冷酷残忍的兽世之中。
让他们也承受了我幼年的痛楚。
让他们独自面对兽世的种种艰难险阻。
就在那天令我痛彻心扉的日子里,我被虎啸族长那粗壮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搂在怀中。
我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族人们小心翼翼地抬起阿父和阿母的遗体,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着那片专门用于埋葬逝者的土地走去。
他们每前进一步,我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撕裂一道口子,疼痛难忍。
我看见阿父、阿母的身体被冰冷的土壤所掩埋,他们那熟悉的面容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那一刻,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痛哭流涕,拼命地伸出小手,试图从虎啸族长的怀抱中挣脱出去。
因为在我单纯的认知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只是一次寻常的狩猎。
怎么就能夺走我最亲爱的阿父和阿母宝贵的生命!
从那天开始,我成为虎兽部落的孤兽。
那时的我,年仅五岁,明明才刚刚步入生长阶段,却骤然失去了双亲。
就在这彷徨无助之际,虎啸族长抱起了我,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住。
我双手紧抓着虎啸族长的兽皮裙,看着这位年轻而富有朝气的新族长。
我像是抓住了救赎一样,看向虎啸族长。
虎啸族长,是刚上任不久的族长,他还没有自己的雌性伴侣和可爱的幼崽。
我小声嗫嚅着问他:“可以吗?”
我紧张地看着虎啸族长,我害怕他只是一时看我可怜,等不可怜我了,就不想看见我了。
虎啸族长眼里是无尽的怜悯与慈爱。
他将我紧抱着,嗓音温和的告诉我。
可以,当然可以。
于是,我就从这天跟着虎啸族长回到他的山洞里,跟着他一起生活。
也是自那以后,我的人生便与虎啸族长紧密相连。
那一年,五岁的我开始跟随虎啸族长一同生活,族长待我视如己出,关怀备至。
族长像阿父一样,教导着我怎么狩猎。
而祭司大人同样对我疼爱有加,他们给予我的温暖和关爱,让我感受到了阿父、阿母一样的亲情。
虎啸族长作为一族之长,肩负着带领族人们狩猎以获取食物的重任。
每当他率领着阿叔、阿母们踏上充满危险与挑战的狩猎时,年幼的我内心总是充满了好奇与渴望。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想去看他们怎么狩猎的。
可每次我悄悄出去时,总会被虎啸族长那慈祥的阿嬷发现。
她会轻轻地抱起我,温柔地对我说:“小阿战,你还小,部落外不安全,等你八岁以后就可以去参加狩猎了。”
然后,祖阿嬷带着我回到安全的山洞。
我每次听着祖阿嬷说得话,心里牢牢记着。
虽然,我现在还太小了,不能去狩猎,但是等我努力长大之后。
我就能够跟着虎啸族长去捕猎了。
再也不用麻烦族长养育我,我也能回报虎啸族长和祖阿嬷!
在那漫长而又短暂的五年至八岁之间,整整三年的光阴悄然流逝。
曾经那个懵懂稚嫩、五岁幼崽的我,已经逐渐成长为一名半大兽人。
而当我迎来八岁这个重要的年龄节点时,便意味着自己有资格参与虎兽部落,那令我热血沸腾的狩猎生涯了。
就在这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年里,经过虎啸族长精心地部署与安排,我顺利地加入了狩猎小队。
这支队伍是由虎兽部落中,八岁至十六岁的幼崽们所共同组建而成。
细细数来,这里面总计有十二位如我一样,正处于成长阶段的半大幼崽,还有两位已然年满十六岁、体魄健壮的虎兽人。
除此之外,剩下的成员大多都要比我大一到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