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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上宫。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打探消息的内侍再一次出现在卫皇后的面前。

皇太子刘据正在学着蹒跚走路,摇摇晃晃,不时的摔倒,然后又爬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卫皇后坐在一边,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什么事?说吧。”她并没有去看一眼前来报信的内侍。

报信内侍跪伏于地,低头,低声说道:“回禀皇后娘娘,皇帝陛下的圣驾已经回宫了。长门宫那边的消息,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

卫皇后的眼睛里明显出现了一丝波动,她的右手微微握紧,语气却很轻,似是自言自语的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报信内侍的腰微弯,头微垂,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回禀皇后娘娘,长门宫那位生了一个女孩。听闻皇帝陛下一高兴,就赐了封号,名曰——蓝田公主。”

蓝田公主吗?呵……皇帝陛下还真是个好父皇啊!先前也有几位皇女出生,怎么不见他亲自去看一看,更不要说御赐封号了。

这可是大汉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刚出生的皇女就被赐了封号的公主呢,可真得宠啊!

不过也是,谁让她有位好舅舅呢。开疆拓土之功啊!一次两次的,本宫若是皇帝陛下恐怕也得宠着她,立即给她御赐一个封号呢。

卫皇后的视线,终于转移到了跪着的内侍身上。“辛苦了,下去领赏吧。”

“谢皇后娘娘!”报信内侍再次行了一礼,悄然退了出去。

“大长秋?”看着报信内侍消失不见,卫皇后轻唤了一声。

“奴婢在!”宫殿里柱子后,转出一个头发花白,面容褶皱的老年内侍,他急步来到卫皇后面前,双膝跪地,见了一礼。

“起来说话吧。”卫皇后轻声说道。

“谢皇后娘娘!”大长秋起身,恭敬地站在了卫皇后身侧。

“快去备一份贺礼,嗯……就以皇太子据儿的名义送到上林苑长门宫,就说是皇太子殿下给蓝田公主送的出生贺礼。”卫皇后想了想,吩咐道。

“皇后娘娘,要送什么样的贺礼呢?请您示下。”大长秋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问道。

卫皇后微微一笑,心情似乎格外好,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据儿第一次送贺礼,当然不能辱没了据儿的身份——”

“奴婢明白了。奴婢告退,这就下去准备贺礼,送去上林苑长门宫。”大长秋微微躬身,再次向卫皇后行了一个告退礼后,转身离去。

大长秋走了之后,整个宫殿显得格外空旷和寂静,只剩下了卫皇后和刘据母子两个人。其实并不是没有宫女和内侍在旁边侍奉,只是卫皇后喜欢安静,没有传唤,他们不能靠近侍奉。

卫皇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正在咿咿呀呀玩耍的刘据,眼中充满了宠溺之情。

然而,当她想起刚刚出生就被赐予封号的蓝田公主时,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起来,但声音却只有自己能听到:“你呀!还折腾什么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一个女儿。呵呵……不知道你那位好弟弟是否有命从边疆搬师回朝呢。”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继续自言自语道:“要是他一不小心回不来了,看你该如何是好?”说完,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某人的不自量力。

未央宫中,皇帝刘彻正端坐在御案之后,专注地处理着政务。忽然间,一名绣衣使者悄无声息地跪在御案前,低声禀报:“启禀皇帝陛下,先前从上宫里溜出宫去的那名内侍,其去向现已查明。”

皇帝刘彻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御笔,微微抬头,目光审视地落在面前跪着的绣衣使者身上,语气平静地问道:“他去了何处?”

“回禀皇帝陛下,颖阴侯府。”

听到这个答案,皇帝刘彻不禁陷入沉思。颖阴侯府——颖阴侯灌强吗?嗯……似乎没听说过她与颖阴侯灌强有何来往。呵——她居然还有不少小秘密呢。

不过,皇帝刘彻也明白,身处皇后之位的卫子夫,必然会吸引无数人前来投靠。那些心怀不轨、妄图钻营的人,都会绞尽脑汁地向她靠拢,试图获得她的青睐。所以,出现一个颖阴侯灌强并不奇怪。

“知道那名内侍去做什么了吗?”皇帝刘彻再次问道。

“回禀皇帝陛下,据可靠消息,那名内侍只是送去了一封密信。”

“密信?哼!那就是不知道内容了。”皇帝刘彻的语气不太好,好似有一丝丝的怒意浮现。

跪在御案前的绣衣使者脊背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据线人说,那名内侍从颖阴侯府里出来不久后,就有一名信使带着颖阴侯的一封家书,单人快马去了河西军中。”

皇帝刘彻皱起眉头,眼神变得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和谎言。他紧紧地盯着绣衣使者,声音低沉地问:“家书?可曾探听到家书中的内容?”

绣衣使者额头冷汗淋漓,他低下头,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臣……臣无能,未能探得家书的具体内容。只知道那名信使一路疾驰,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奔向了河西军中。”

皇帝刘彻冷哼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你们这些绣衣使者,连一封家书的内容都无法探查清楚,要你们何用?”他的眼神充满了威严,让绣衣使者不禁颤抖起来。

绣衣使者连忙磕头谢罪,惶恐地说道:“请陛下恕罪,臣等已经尽力了。那名信使一路上保持高度警惕快马急行,我们的人追出去晚了,没有追上。而且那封家书的内容也只有颖阴侯一个人知晓,我们很难再得到更多的情报。”

皇帝刘彻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罢了,此事暂且放下。不过,你们这些绣衣使者要时刻关注颖阴侯的动向,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朕禀报。明白吗?”

绣衣使者如释重负地点点头,表示明白皇帝的旨意。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退下,离开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