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将手里的米糊糊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上粥渍。
冷脸训道:“哭穷谁不会?天天到我跟前念穷,多不容易,你们年轻人都觉得日子难过,我和你爹两个老人难道日子就好过了?吃肉,我之前就说过养你们这些儿子,女儿辛辛苦苦,劳苦半辈子,老了该是你们孝顺我的时候”。
“你们的艰辛我和老头子懂也没为难你们,身体吃不消难受想点肉,吃点好东西补补身体的时候,全是一声不吭自己默默受着,趁着自己能动,不麻烦你们,可是,石翠红你扪心自问摸摸自己的良心,分家到现在,你可有孝敬过我和老头子?”
“没有,我这几个儿子中只有你这一房孝敬粮都没交给我,你是能拖就拖着到现在还没影,你四哥孝敬我点肉,你哪来的脸惦记,还不滚回家去”。
一同指责引来叶家其他人关注,纷纷看过来,李向中也在其中,自家老娘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他这个做儿子的,显得他无能。
一时间他感觉这张老脸的颜面丢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偏偏他反驳不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还不滚回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一下。
几个兄弟都知道,分家后就他一个人养不起家。
石翠红被叶老太一顿奚落,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她无所谓极了,能要到肉吃,这点脸皮可以不要。
叶向中怒吼的威慑在石翠红这里就严重的多,身体一颤,就这么乖乖回去,那她以后在妯娌之间怎么混。
于是:“这没你的事,吃你的饭去”。
叶向中看了她一眼不,想跟着她丢人现眼,回屋里去。
石翠红抬头对着叶老太回道:“娘,年景不好,该给您的孝敬粮食不会少,您理解一下,刚才您的话都有道理,可到底血脉相连,说的到,做很难,您做为奶奶,何必与孙儿算这么清楚,您说是吧”。
叶老太没有回答她,而是接过叶佳昕手里的碗,将鸡肉倒在自己的空碗里,身上清冷的气息消散不少,温和道:“回去替我谢谢你妈,她有心了,家里正吃饭的吧!天气冷,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叶佳昕笑得格外甜美:“好的,阿奶,那我回去吃饭了,迟了可就吃不上肉了”。
随后看了石翠红一眼,回屋。
石翠红牙齿咬的咯咯响,羡慕,要是之前,她就抢了。
叶老太也想回屋,回身见石翠红双眼发光,杵在门边上带着她儿子巴巴盯着自己,顿时感觉头疼。
“我说的还不明白,回去”。
石翠红还没说什么,叶富贵一脸贪婪盯上叶老太手里的碗上。
“阿奶,我想吃肉”。
说完他还想抢被叶老太拦住。
看着打算硬抢的孙子,叶老太一阵失望,品行不好,这块肉不给,只怕要记仇,挑出一块鸡肉:“母子两子一个德行,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太让人失望,拿去拿去,赶紧滚回去,不要的来打扰我老两口生活”。
直接进了屋,将门关上。
叶富贵却管不了那么多,把手里迅速塞到嘴里,大口咀嚼,巴唧吧唧的边吃边发出赞美:“嗯,好吃,鸡肉真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妈,我还想吃”。
石翠红脸拉老长:“行了,有的吃还嫌少,我苦苦哀求一晚才得了一块鸡肉,你问都不问一声就塞嘴里,也不说给妈尝一口,你奶奶说的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自私自利的玩意儿”。
很快一块鸡肉被叶富贵吃完,骨头都没浪费统统咽下去,还觉得不过瘾,嫌鸡肉太少贪婪的舔食着萝卜粗的手指,一边吧唧着小嘴:“妈,鸡肉好好吃,比过年的猪肉还要好吃,只有一块不过瘾,你再去阿奶那里要一块来,刚刚我可是瞧见了,阿奶碗里还有好几块,你快去要几块过来,晚了阿奶吃完了。”
石翠红顿时升起满满的好奇心,拉着儿子的手惊呼:“儿啊,那鸡肉真这么好吃,比过年的杀猪肉还好吃,不能吧”?
叶富贵见妈不信,激动着拉着她朝着叶老太门口走,激动的面红耳赤,就怕她不信加重语气:“真的真的,你快去,等一下爷奶吃完,你再去就晚了”。
听见儿子说这么好吃,石翠红很心动,只恨自己刚才没有多要一块过来尝尝味道:“晚了,现在说有什么用?你爷奶那么精明的人早塞嘴里了。”。
叶富贵不死心,指着叶佳昕家:“鸡肉是从叶佳昕家来的,她今天去县城一定买了不少好吃的,家里一定还有,她家两个赔钱货,不配吃这么好的鸡肉,你快去要来,我还要吃”。
惊人的话,吓得石翠红走不动道,急忙捂住儿子的嘴,身上急出一身冷汗,抬头四下瞧着,院里静悄悄没有人,她才放下心教训起儿子。
“你是不是傻呀?在屋里你怎么叫都行,在院里叫这么大声,还叫叶佳昕便宜货,我看你身上的皮紧了,想挨揍,还不滚回去,吃了一块鸡肉差不多得了,还嚣张上,有本事你去抢啊,看叶佳昕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叶富贵一脸不服,估计被鸡肉的美味冲昏了头脑,跑到篱笆门大力拉扯,想进去。
“去就去,我害怕她呀,我是男子汉,一个赔钱货吃鸡肉浪费”。
石翠红想拉回自己的儿子,一抬头却看到黑暗中的一抹身影,顿时如临大敌。
叶佳昕端着碗站在黑暗中,冷眼看着事情发展,见小婶发现自己,她才站出来:“叶富贵,谁是赔钱货?我不配吃鸡肉?你配,你说得对,你身上的皮有点紧,确实需要个人给你松一松”。
石翠红忙跑过来打圆场,拉过儿子挡在身后:“富贵在开玩笑呢,他还小不是故意这么说,昕丫头原谅他一次吧”。
叶富贵见叶佳昕出来,一开始吓住,毕竟他还没有忘记去年被叶佳昕压着一顿揍,屁股痛了好久坐都坐不下去,鼻尖隐隐闻到鸡肉香味,使得他又忘记了挨过的打。
他叉腰一脸蛮横:“你碗里是不是有鸡肉,我要吃,快点给我”
叶佳昕眉头一皱:“小婶,儿子是要好好教养一番,表弟现在变成了熊孩子,小婶跟需要多多注意,盯上别人的东西,总归是不好的,你说呢”。
石翠红很想摇头,她儿子蛮横一些又怎么样,她养得起,别人都是羡慕他家孩子优秀。
“你快回去吃饭,我带你表弟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