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疾风骤雨,两人目光对撞,一个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一个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察觉到白密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傅绥尔连忙低头,弱弱道,“刚刚是我赢了,你该不会是输不起吧?”
谁输不起,白密嗤笑了一声,偏头解开面具的绑带。
这么有契约精神的歹徒可不多见。
傅绥尔暗暗松了一口气。
经过几轮接触,她大概能推断出这个笨蛋凶匪应该没有恶意,他的行为看似恶劣,但实际没有对她产生真正的伤害,因为若是真正的恶人,早在她第一次讨价还价的时候就不会给她机会了。
他与她两次做赌都是游戏心态,显然是把这次绑架也当成了一场游戏。
难不成真跟周宴珩应有关?
可跟周宴珩交好的那些人中没有一个能跟这笨蛋对上号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
白密握着山狼面具从上揭开,傅绥尔凝神,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凶徒。
“轰隆——”
闪电划过夜幕,昏暗的屋内照如白昼。
光亮骤起的瞬间,面具落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无常的扑克脸谱,光影消退,白密歪头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毫无生机看着诡异瘆人。
“!”
傅绥尔被吓的抖了一激灵,尖叫声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恍了很久,她才发现意识到原来是带了张脸谱。
“……”
是不是有病啊!?戴了面具还戴脸谱,这是有多见不得人?
傅绥尔气的脸色发白,但因为受制于人敢怒不敢言。
白密一脸愉悦,“怎么?很失望?”
得亏他做了两手准备,不然要是被抓了现行,那老太太一定会抡死他。
“没……没有。”傅绥尔呵呵笑了两声,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那,我们继续?”
“……”白密眯眼,面无表情打量傅绥尔,这肉票有点邪门,到底什么来路?
傅绥尔缩了缩脖子,“你要是不玩,那就算我赢了。”
倒是敢想!
白密冷笑了一声,掏出手机随意点了点,起身走到傅绥尔面前,“拆弹游戏玩过吗?”
傅绥尔摇头。
白密蹲下身,点开图像,“这是一张计时炸药的引线图,里面一共有75条电子引线,只要你剪错一根就会触动引爆装置,拆弹时间3分钟。”
傅绥尔眉头微蹙,七十五根线?每一根都不能出错,若以概率来换算这难度是前两次的百倍还不止。
“怎么?不敢了?”
这可是军政学府教考测题的题王,其难度堪称魔鬼地狱级,被它炸死的军院学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就连沈家那几个装逼货都没解出来。他就不信了,这丑东西能一直这么好运。
傅绥尔深吸了一口气,“我试试。”
说着,她侧身抬了抬被绑的手臂,“要不你先给我松绑?”
“少动歪脑筋。”白密盘腿坐下,一副大爷模样,“你说,我剪,炸了我就送你上路。”
“……”傅绥尔瘪了瘪嘴,“你先剪最上面那根。”
最上面那根?
白密皱眉看了她一眼,屏幕有两张图,一张是炸弹内部结构,还有一张是电线特写,但傅绥尔直接越过炸弹内部,扫了一眼就开始指挥。
这么看,还真是纯靠运气。
白密只觉这局稳了,抬手切掉了最上面一根。
由此,倒计时开关正式启动。
傅绥尔表情凝重,抬了抬下巴,“第二排倒数第三根,那条黑色的。”
白密抬手,正准备剪,又听见她说,“就这条不动,其他的全剪了。”
“……”
白密一愣,略带迟疑看着她,“为什么?”
傅绥尔也愣住了,“什么为什么?”
她哪知道,就感觉啊。
白密问完立马就后悔了,咔嚓一刀把上排的线都划了,原以为游戏会在此刻结束,可是并没有,倒计时依旧还在继续。
“你快点,别耽误时间。”傅绥尔见他突然顿时,立马催促。
白密说不上什么心情,点着二排一路划,等到整个电路只剩三根线时,他完全震惊了,看了看电路又看了看傅绥尔。
不会吧?
两指在屏幕轻轻一点,另外两根线也断了。
“叮——”
倒计时结束,2:45,仅用时15秒。
“呼~好险。”傅绥尔大舒了一口气,笑脸盈盈看向眼前的男人,“我赢了。”
白密怔怔看着手机显示的提交页面,人麻了。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做什么?
最终他满是戒备看向傅绥尔,“你会巫术?你就是用巫术杀死他的?”
“他?”傅绥尔神情微动,“你说的他是谁啊?你就是因为这个人所以才绑架我吗?”
白密站起身,双手插兜,“说吧,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傅绥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白密,“看不起我?”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傅绥尔一头雾水,她果然跟不上傻子的思路。
“三次机会你都没有选择逃走,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你就这么笃定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你不怕我?”
“嘿嘿。”傅绥尔咧嘴笑了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怎么聪明。
“你也看到了,我的运气可是很好的,所以,我觉得我遇见你应该也是幸运的事,所以我不怕你。”
还挺会说。
白密冷哼一声,“当然幸运了,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树上的杀手干掉了。”
傅绥尔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你……你说什么?”
白密瞥了她一眼,眼中难得带了几分欣赏,“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挺招人恨的,不光我要抓你,还有杀手要杀你。”
杀手。
杀她?
杀衫衫?
傅绥尔猛地起身,“我再跟你赌一把,如果这次我赢了,你给我解绑。”
白密抬手推开她,“没兴趣了。”
军政题王都能蒙对的人,这已经不是运气了,是邪术,他脑子有坑才会继续。
傅绥尔一时没站稳栽倒在地,见白密一脸冷漠,心下凉了半分。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求你了,不管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你放我走好不好?”
白密撇过头,“现在外面不是土匪就是杀手,你出去做什么?送死?”
傅绥尔怔然,“土匪?杀手?土匪不是杀手?有两伙人?”
“啧啧~”白密歪头比划出四根手指头,“不止,加上我,今晚一共有四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