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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隽一身黑色衣袍,外面套着银色皮甲,下半张脸戴着一张金属质感的面具,容彗能看出来那是经过伪装的防毒面具,虽然整体的风格相较于琼月城这边是有点文气的,但是混在他身边的那堆勇者里,可以说是非常入乡随俗了。

但是,就在看到容彗的一瞬间,他平静的眸子飞快地掠过一抹光泽,就是凭着他的这个眼神,容彗才敢确定他是秦隽。

莫名地,两人一个照面就认出来了彼此,在这阴云诡谲的情境下,倒是颇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感觉。

容彗系统面板的好友栏里,四个人的头像都还亮着,她也就没有多想,只当是大家都分布在不同的副本中。因为她有一次想发消息给秦苜,但是失败了,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秦隽。

琼月城的勇者们全部上了船,随着一声汽笛长鸣,脚下的甲板猛地晃动两下,轮船起航了。

竖在船体前部冒着浓烟的黑色粗管子,吸引了许多勇者们的注意,他们没见过这个东西,或者应该说,他们从来没见过轮船,纷纷低声地议论着,充满好奇。

而容彗隐在兜帽后面的眼睛里满是惊骇,进入副本这么久,她还以为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差不多是十五世纪这样,但以这艘船的工艺来看,内城起码已经能够使用上蒸汽机了,与外城的原始落后大不相同。

要知道,蒸汽原动机的出现曾引起了十八世纪的工业革命,这么伟大又跨时代的发明,为何内城要如此闭锁,使得外城还停留在畜力和人力车的水平,她的眉毛紧紧皱起。

三个城的勇者们都站在甲板上,放眼看过去差不多两百号人,琼月城的勇者数量最多,三方分开抱团,氛围隐隐的有些僵硬。

引路的人上了船就不见了,钻进了舱房中,沉默了片刻,一个穿着青色丝质衣袍,外面罩着粉金色斗篷的女人先站了出来,“在场的大家都是撑过这次兽潮的英雄,我纪承曦先有礼了,”她姿态英气地拱了拱手,“我们诺尔城也是仰慕诸位已久,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听了她这番话,容彗才确定他们那方是来自诺尔城,勇者的衣着明显精致美观一些,不像琼月城的风格较为粗狂,这人气质出众,身上的粉金色斗篷应该是和容彗的衣服一个材质。

“外面的空气有些刺鼻,我们之前向内城的官员打听过,船舱内会有通风过滤系统,不如先进船舱休息?”纪承曦落落大方地提议道。

琼月城这边都以练无清马首是瞻,他率先对着纪承曦拱手致谢,“纪前辈太客气了,许久不见,请进。”

两人似乎之前就认识,谈笑寒暄了两句,便带着各自的人进船舱。

容彗跟在练无清后面进屋,意外地看到诺尔城的勇者们为秦隽让路,尊敬地让他先走,两人在船舱门口相遇。

看周围无人投来视线,容彗斜睨了他一眼:混得不错啊兄弟!

秦隽淡笑着眯了下眼睛,挑了挑眉:一般一般。

船舱里分布着许多长椅,倒是很正常的客舱模样,琼月城和诺尔城的人分散着坐下,邬斯城的人才姗姗来迟。

容彗注意到,邬斯城的勇者们身上都带着不少伤,还有胳膊上吊着绷带的,整体的精神头也很萎靡,像是没有领头人一般,一盘散沙。

“诶,偷偷跟你们说,邬斯城好像差点就被攻破了,”索亚贼兮兮地凑到容彗和卡娜中间,向她们分享最新打听到的八卦,“听说,邬斯城的城门已经塌了一半了,死了很多勇者,但是就在兽潮要冲进城内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就是进不来!”

容彗听了,心里有点别的想法,这听起来可有点像求生者的手笔啊,看来邬斯城里也是有求生者的。

“那可真是千钧一发啊,城门多撑了十几分钟,就赢了,难道真的是神迹……”索亚说着说着自己也没自信了,看着邬斯城的伤员们,倒是有点共情了,热情地凑过去找他们聊天。

在琼月城里,容彗只遇到钟之信一个求生者,但是不知道城内有没有其他的求生者隐藏着,在危机四伏的城外,经历了一次次灾难,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求生者幸存。

“对了!”卡娜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抓住容彗的胳膊,“容彗,你不就是诺尔城的人吗?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

容彗睁大眼睛,难得卡壳了,完蛋,她好像是忘记了这个十分久远的谎言,最开始她一直是以诺尔城人的身份在琼月城生活的。

客舱里虽然很大,但极为安静,卡娜的话立刻吸引了诺尔城人的注意,全都望了过来。

练无清坐在前排,回过头来皱眉道,“卡娜,你的声音太大了,安静休息。”他垂眸安抚性地看了容彗一眼。

“我哪有……”卡娜不服气地想反驳。

容彗按下卡娜,刚想找个理由打哈哈过去,却没想到坐在不远处的纪承曦似乎也来了兴趣:“这位女士,我刚刚看你的衣着打扮就很像我们诺尔的人,虽然有点冒昧,或许我能问一下你是哪个区的吗?”

与纪承曦穿了同款粉金衣袍的容彗疯狂头脑风暴,在脑海中回想地图上的内容,似乎诺尔城是有规划了四个区的,她只需要随便说出一个名字糊弄一下……

“妹妹?”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插入,语气带着点不确定,“是容彗吗?”

听到这个声音,容彗微不可见地绝望闭眼,然后深吸一口气,抬头望过去:“哥哥!?”

秦隽的眼睛里带着揶揄,大步走过来,“我说你最近是跑哪里去了,怎么不跟我报个平安,我可是担心得很呢!”

容彗:……

外人听着他那关切又有些生气的声音,真的很像一个担心妹妹的好哥哥,容彗咽了下口水,被他尬得头皮发麻,打算以后见到秦苜一定要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