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南回复的速度比盛知夏想象中要快,也许他此刻正清闲。
“因为有表叔叔帮我说话,所以我能顺利地拿到邱梦姐姐给的报名表,而且,表叔叔你让橙橙姐多帮助我……”
“本来我觉得人生好像对我不公平,可是现在觉得很幸运。”
“虽然这样说可能挺奇怪的,但这就是我心里的想法。表叔叔,谢谢你,非常非常谢谢你。”
盛知夏连发了三段词儿过去,打字的速度非常快,好像显得她特别激动,也有点语无伦次。
贺以南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来:“傻孩子,我什么也没做,你太客气了。”
“没关系,虽然表叔叔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也很高兴,我只是想让表叔叔知道,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的妈妈,只有表叔叔是我最尊敬的长辈。嗯,不打扰表叔叔了,拜拜。”
盛知夏回复完就撤,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反正是打字,贺以南也看不出她的表情,她大可以胡说。
她就此打住,却留了太多余地,贺以南果然有回了过来,这次的表情是无可奈何的苦笑:“小朋友,我今年二十九,第一次有人锲而不舍地称呼我长辈,改都改不过来,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五十岁了。这种感觉可不太好。”
贺以南的回复还是没什么问题,不是撩拨,也不是喝止,是纯粹的聊天,还开起了玩笑。
“对不起,对不起,表叔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才好,你真的是我的长辈啊……”
盛知夏发了很多尴尬的表情过去。
贺以南无奈了:“小朋友,败给你了。”
盛知夏试探着问:“表叔叔,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还是那傻瓜似的回复,贺以南那边却像是崩溃了,发了一串省略号,最后打字:“对,生气了,怎么办?”
生气了就生气了,还问怎么办,这明显是希望她做出点什么回应。
盛知夏好半天才回:“那等我拿了章导那边发的补贴,请表叔叔你吃饭吧?但是不能是特别特别贵的地方。或者……或者表叔叔你说怎么办呢?都是我的错。”
主动认错,先发制人,给了贺以南选择的余地,又一而再地重申自己的窘迫经济状况。
贺以南似乎是被她闹得没脾气了:“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请我吃饭赔罪。”
盛知夏更慌了:“哦……表叔叔你爱吃什么呢?”
她当然知道贺以南爱吃什么,只是这话题源源不断地接了下去,只能说明双方都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她是为了勾搭贺以南,那么贺以南呢,是顺势而为成全她,还是真的当她是个傻白甜,也有撩拨的意思?
“你觉得什么东西最好吃?就带我去吃什么。不需要挑贵的。”贺以南回复道。
盛知夏马上回应:“最好吃的?哦哦,我知道了!”
贺以南又回复:“是什么?”
盛知夏卖起了关子:“这个不能说的,等我带表叔叔过去吃就知道了。不过也许表叔叔不喜欢的……”
贺以南又是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丢过来:“跟小朋友说话真的很费神。”
盛知夏发了个“闭嘴”的表情。
“小朋友们都太吵闹了。”贺以南居然发了个语音过来,声音是带着笑的:“叽叽喳喳的,但是又很热闹。年轻真好。”
盛知夏不是很明白贺以南这话的意思,前半句说吵闹,后半句说热闹,又说年轻真好,这是在暗示她什么?
盛知夏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傻白甜到底:“虽然你是长辈,但是表叔叔你依然年轻啊。你也只比我大十一岁而已啊。”
贺以南却没再和她说笑下去,打字过来:“行吧,就这么说定了小朋友,你好好加油。我们有空再一起吃饭。”
刚才说了一堆,却没有约定吃饭的时间,这约饭也就变成了空头支票。盛知夏并没有实质『性』地约到贺以南。
但是,盛知夏想了想,下周她的遗作展就要开始对外开放了,到时候贺以南肯定会出席,那个时间前后虽然不方便约贺以南,但是至少在遗作展上,她会见到贺以南。
见了面,就有无数可能『性』了。
盛知夏正在心里盘算着,已经到了下一场戏份的拍摄时间,彭乐叫了她一声之后,她便过去了。
这一场又是她和宁轩的对手戏。
竹笙和阿延偷偷交往,竹笙跳舞给他看,阿延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时不时抬头看上爱人几眼,他的眉眼间应该都是爱意。
拍到一半,宁轩却又被喊了“卡”,盛知夏是个远景,正在认真跳自己的部分,听见章导的“卡”,她只好停了下来。
这时,章导已经过来训斥宁轩了:“宁轩,怎么又找不到状态了?你是爱着的啊,你爱着竹笙,你眼里的爱意呢?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盛知夏远远地看着宁轩。
宁轩的脸『色』非常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章克明导演训斥,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盛知夏的方向,正跟盛知夏四目相对。
然而,宁轩的目光很快移开,手抚着额头,头低低地说:“章导,我现在状态不好,需要休息一下。抱歉。”
章克明导演对艺人的苛刻是出了名的,不管是不是他旗下的艺人,出现这种情况,他也只是看了看表,丢下一句话:“五分钟!大家休息五分钟!”
时间,他给了宁轩。
却只有五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宁轩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也没有去调整状态,他径直朝盛知夏的方向走去,在河边把盛知夏堵住了,异常愤怒地问道:“你跟余斯说,十六岁喜欢我,给我写情书,给我送礼物,现在十八岁不喜欢我了,不打算再继续跟我来往,是真的吗?”
“……”盛知夏一呆,她真的没料到宁轩会这么直接。
“见光死?我有那么让你失望吗?你之前就没见过我?你给我写情书的时候,眼睛瞎了吗?”宁轩一条条地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