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寝室后,武安侯忽然想起一事,便让心腹去喊另外一个心腹。
见状,武安侯夫人一脸忧虑地看着眼前疲惫的武安侯,轻声说道:“侯爷啊,你昨夜几乎未曾合过眼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呢?还是先歇息一下吧。
侯府这边有妾身照看着,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而且阳儿也跟随着瑾川那孩子去城南、城东帮忙救灾了,若是有紧急要事发生,妾身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于您的,事若不急,休息后再处理。”
武安侯微微颔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夫人莫要太过忧心,为夫知晓分寸。这事急,必须现在就安排下去。”
听此,武安侯夫人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
待心腹到来,瞧见武安侯伸手招呼他上前,他便连忙上前几步,俯身在武安侯耳边聆听吩咐。
只见武安侯嘴唇轻动,低声向心腹交代了几句重要事宜,而心腹频频点头。
片刻之后,心腹便退出了寝室,按照武安侯的指示行动起来。他带领着两名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的暗卫悄悄潜入花房之中。
他们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眼线制服,并悄无声息地带离了花房。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没过多久,心腹再次回到武安侯面前,躬身禀报:“侯爷,人已经被带到暗室关押好了。”
床榻之上,武安侯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微微颔首:“嗯,下去吧。”
一旁的武安侯夫人见到他终于能放下心头之事,赶忙上前坐到床边,语气坚定地说道:“侯爷,您如今心事已了,定当要好生歇息才是,万不可再去想那些繁杂琐事啦。”
武安侯闻言,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调侃着自己的夫人:“夫人,为夫觉得你心中藏着许多话语想要询问于为夫呢?若是我当真听从你的吩咐即刻入眠,恐怕你得为此心痒难耐许久呢。”
武安侯夫人瞪了一眼自家那没个正形的夫君,满脸嫌弃之色,娇嗔地回应道:“哼,妾身才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呢!侯爷您还是快快睡去吧!”
说罢,她还伸手轻轻推了推武安侯,示意他赶紧躺下。
见状,武安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了,为夫就不再逗弄于你啦!跟你说件正事”
随即武安侯收起笑容,一脸正色地说道:“那些个眼线啊,个个疑心都重得很呢,简直就是随了他们背后那位主子!昨天便有个家伙鬼鬼祟祟地准备悄悄跑去见那位安插在燕山的负责人。”
顿了顿,他冷哼一声:“好在本侯爷早有防备,提前安排了暗卫暗中监视着。这不,那消息才没能传到他们耳朵里去。
不过嘛,这个眼线肯定是不能让他再回去了,要不然非得露馅不可。但要是他不回去,又势必会引起其他眼线的怀疑。”
听闻此言,武安侯夫人不禁微微蹙起秀眉,面露忧色地开口问道:“夫君啊,可一直这样将他们关押起来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呀。他们的首领若是迟迟未能等到这些手下回去复命,恐怕心中难免会生疑窦呢。”
说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武安侯身上,似是期待他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应对眼前这棘手的局面。
只见武安侯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夫人那如凝脂般光滑细腻的手臂,轻声安抚道:“爱妻莫要忧心,为夫已然想到一计。此次天降大雪,灾情严重,百姓们苦不堪言。我们恰好可以借此机会,巧妙布局,将那些潜伏在府中的眼线们逐个击破、一一铲除!
这般行事,既能避免惊动幕后黑手,让其有所警觉;又能够彻底消除隐患,永保咱家太平无虞。如此妙计,岂不是两全其美、妙不可言吗?”
说完,武安侯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与决然之色。
“好好好,你心中有数便好。”武安侯夫人给他掖了掖被子,轻声说道:“事也都安排下去了,你这位大忙人该休息了。”
“谨遵夫人的话!”
***
而在另一边,时间回两刻钟前,当马车刚刚驶出武安侯府的门前,正准备从林府大门前经过。
就在此时,只见林府内突然急匆匆地跑出了几个人影。为首的那个人一边奋力奔跑着,一边对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高声大喊道:“先停一下!”
他的呼喊声尽管被漫天飞舞的风雪所阻隔,但依然顽强地传入了马车内一行几人的耳朵里。
谢南楚先是一愣,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林奕承啊?”谢卿言略带迟疑地说道。
顾瑾萱紧接着肯定地回答道:“没错!就是奕承哥的声音!”
三位姑娘对林奕承的声音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熟悉了。
辨明身份后,坐在靠近林府一侧座位上的谢卿言,毫不犹豫地伸手掀开了车帘。她定睛一看,果然瞧见了林奕承正站在林府的大门前,一脸焦急地朝着这边张望着。
于是,她连忙出声示意赶车的杨伍停下马车,并随即扭过头去,满脸疑惑地对着林奕承问道:“干嘛呀?林奕承。”
得到回应后的林奕承心中一喜,眼见着马车的车轮开始缓缓停止转动,他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
待来到马车旁边,他微微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卿言,我听说你们三个人现在就要赶回昌平县去?”
谢卿言轻轻点了点头,秀眉微蹙,同样不解地反问道:“不过,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他缓缓地开口解释道:“今日城内的状况确实和往常大不一样啊!正因如此,父亲才特意嘱咐家中的仆人们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这不,就无意间发现了你们打算离开这件事情。”
说话间,顾瑾萱已然快步凑到了车窗旁边,她面带微笑,目光坚定地望着林奕承,宽慰道:“奕承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不过就是下了场暴雪而已,咱们怎么可能会遇上什么危险呢?”
她以为林奕承是来劝说她们不要回昌平县,留在燕山等暴雪停下。
然而,林奕承却轻轻地摆了摆手,郑重其事地回应道:“阿萱,我此番前来并非是想要劝说你们留下不走。”
顿了顿,他对着谢卿言说道:“卿言,既然你们决定要返回昌平县,那酒楼这边恐怕就得劳烦你多费心帮衬着照看一下啦。”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眼下燕山城内的灾情究竟有多么严重——城南和城东一带,众多民房都难以承受厚厚的积雪重压,纷纷坍塌在地。
那些不幸受灾的百姓们顿时变得无家可归,四处漂泊流浪。
由于这场灾难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就连官府也有些措手不及,目前所能做的仅仅只是暂且将这些灾民安置在寺庙或者一些闲置、简陋的民房中罢了。
可是,问题在于,无论是取暖用的柴火还是果腹的粮食,其数量都远远无法满足受灾群众的基本需求。
听闻昨夜,武安侯和周瑾川知道灾情后,便连夜汇合,去找了知府,和知府就着灾情而讨论。
在双方商讨出一个结果后,于半个时辰前,他们将燕山城内的权贵们召集到知府衙门来,共同商议如何布置施粥赈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