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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的文官可不是一个极容易妥协的群体。俗话说的好过刚易折,但是大明朝的文官却从来不担心这个问题。昔年嘉靖时期,那位一直喜欢躲在深宫里,善于使用权谋之道的嘉靖皇帝就几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其中还诞生出来好几位鼎鼎大名的“文官”

最经典的莫不过于,嘉靖后期在外朝重用严嵩,严世蕃父子。让他们父子俩在外面为干涸的大明财政捞钱,替嘉靖挨骂时。要说大明朝谁最有钱?那没有知道。可要说哪个集团最富有?那标准答案就是除了皇帝以外,只有那群在江南传承良久的江南士大夫集团。甚至江南的商人财力可以堪比国库,皇帝虽然富有四海,但那终究是名义上的,而江南那群人确是实打实的。

所以严嵩,严世蕃,想要给嘉靖捞钱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是想办法从江南的那群人身上捞钱。

而这样也就会引起既得利益集团的反扑 浩浩荡荡的倒严运动也便随之杀来。

倒严的领袖是徐阶,但在跟随徐阶倒严的人群里有一个人更出名,那就是被誉为“大明第一硬汉”的人物——杨继盛。

这个杨继盛不仅仅参与过倒严,他还参与过打倒仇鸾。不过仇鸾因为嘉靖帝早已经榨取了所有的剩余价值,加上嘉靖的唯一宠臣陆炳也参与了进来。所以仇鸾很容易就被这老兄打倒了。报完仇就接着想倒严。但他错误的估计了当时的形势,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内选择了倒严。

因此这老兄也是被“严党”廷杖一百后,一脚踢进了锦衣卫大牢里关了起来,并且还叛了一个秋后问斩。但在锦衣卫大牢里,这位老兄身上创伤发作,他竟然把吃饭的瓷碗摔碎,一下一下的割去自己的腐肉。腐肉折磨着他,但他依然死劾严嵩。他也是凭借着这种自杀式的冲锋,为日后的严党垮台留下了理由,也在史书上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英名”。

自古就有所谓的文死谏,武死战。可文官这样的“优秀传统”也只有在触犯到自己的利益时才能够真正出现。

就在朱由校关于教育改革计划还没有完全铺展开来。朝中所谓的“清流们”此刻早已经蠢蠢欲动。

太液池旁往日朱由校用来做木工的桌子旁,此刻早已经堆满了奏章。一份份奏章就如同雪花一样,朝着到现在还没下雪的京城里扑来。南京,北京大明两京六部的堂官们再次如同疯了一样。

朱由校只是坐在桌子交椅上,并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不停的在用着手指砸着桌面。

身旁内阁的五位大学士还有王承恩这个司礼监掌印全都是恭恭敬敬,安静的站在不远处。

“皇上,这群臣百官所言并不是不无道理。若是不能给予百官一个合理的交代,只怕朝野上下人心浮动啊!”

作为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内阁次辅韩爌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站了出来。

看到韩爌站了出来,朱由校也是抬起了头。看着这个现在朝中的领袖。

“韩阁老,朕的话已经是很明白了?还要朕再多说什么?是不是要朕站在奉天门上,拿着罪己诏,朝着天下文武宣读,说朕错了?”

“皇上,臣等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科考,教育早已形成定制。皇上这样做恐怕有背太祖教诲,于祖制不符啊!”

听到韩爌再次拿出来这“祖制”来压自己,朱由校冷峻的脸上,微微笑了一下。大明朝的文官,一旦在触及到自己利益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拿“祖制”压皇帝。祖宗之法,皇帝要遵守,天下百姓要遵守,可为什么祖宗之法文官就不需要遵守?先有英宗时期的于谦,孝宗时期的刘大夏,后面还有一个张居正。他们又有谁尊崇过这“祖宗之法”。

“韩阁老,是不是又要告诉朕祖宗之法不可变?那照你的意思,是不是咱们大明朝以后只需要皇明祖训,和太祖皇帝钦定的大明律法即可?先辈是用来记在心里的,不是用来挂在嘴上的。朕也就一句,这大学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陛下,您如此刚愎自用。臣年老体衰,才不堪大用,臣请乞骸骨。”

朱由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韩爌,笑着站了起来。

大明朝的文官总是喜欢这样,辞官,跪谏。可是他们也都清楚的知道人走茶凉这个道理。韩爌只不过是是想借机,将皇帝的军罢了。毕竟当年的李东阳,参与大礼议的杨廷和也都拿过这一招来威胁过皇帝。

皇帝自然也是知道他们的想法,朱由校当然不会允许韩爌离职。阉党和所谓的清流互相均衡才是最好的选择,一旦韩爌离职,无异于自己彻底和文官撕破脸皮,到时候什么落水,火烧还不都得在这宫里出现。

但韩爌也错了,现在的清流势力不仅仅不能和独断超纲的张居正比,就算是当年的东林他也比不上。

自从接替张居正出任首辅的申时行离职之后,大明朝再也不会出现文官势力在大的斗争面前团结一心的局面了。

韩爌为首的清流,他们都是走的地地道道的大明传统官员培养路线。可总归是有其他人在这样的科举考试面前一直失利的。而且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孩子也是一定能考中进士。

朱由校的“大学”也让朝中的不少人看到了一个新的机会。其中有两个一个叫温体仁,一个叫陈新甲。

这个陈新甲和海瑞一样,也是多次科举不中。糊涂半生也只是一个举人,并且现在职位低微的他,更是从中嗅到了丝丝的机会,刑部郎中的他也是带领着一批官员上书要求推行这样的政策。

至于温体仁他则是因为担心他那不成才的儿子,想给自己的儿子寻觅一条出路罢了。

朱由校从桌子上厚厚的奏章中慢慢的掏出了几份奏章,丢到了跪在地上的韩爌面前。

韩爌立刻捡了起来,翻看起来这几份奏章,这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料。本以为内阁的其余四人会不表态,可没曾想半路杀出来个温体仁。

“韩阁老,不仅仅有反对的,这支持的官员可也不在少数啊!朕不仅仅要给你们一个交代,还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陛下……”

韩爌此刻说不出话来。朱由校又从另一堆的奏章中掏出了几份。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工部尚书还有不表态的内阁其余群臣,也都是选择了支持这个计划。

韩爌低着头,跪在地上。这一切都如同当年的大礼仪一样,只不过他不是杨廷和 朱由校也不是朱厚熜。他并没有选择和文官进行扯皮,而是选择了用文官的手,打击文官。

此刻的韩爌低头不语,他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