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打马而回时,嬴政突然听到一道十分轻柔的声音,大声的骂着“狗皇帝。”
原来是那个女人。
他转身一看惊呆了,眼光也变得直直的。
对方不但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充满了野性美的一个女人。
头盔除去后,一下子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一头蓬松飘逸的秀发,俊美的面容。
再加上一身戎装所产生的英武飒爽之气,给人以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始皇不禁为之怦然心动,眼前的这个女人,给了他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然而,就在他因此而惊愕的时候。
那女人忽然大叫一声,猛地向他扑过去。
却又被那些眼疾眼快的黑衣武士,手脚麻利的按倒在地上。
“慢点儿,慢点儿,千万别伤了她,先拿绳子把她绑起来,一定要小心一点儿。”
始皇的声音变得极为轻柔。
此时的始皇颇有些责怪黑武士的毛手毛脚。
老练的李斯,静静地站在一边。
他已猜到了始皇的心思,始皇为眼前的这名匈奴女子动心了。
“昏君,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姑奶奶放开,赶紧放开我!”
那匈奴女子大声地叫着,弯弯的柳眉极为好看地上下跳动着。
“别着急,汝放心,朕一定会放开你的,不过不是现在。”
嬴政极具挑逗意味地说着,眼神里满是得意。
原本想将这叛贼女子就地正法的嬴政,眯着眼睛看了看飘飞的黄沙,这才忍住了心底的怒火。
始皇一行,很快就到了离雁门城城门,只有一尺之遥的一个沙丘。
原本没有一丝生气的沙丘,瞬间传来一阵急促的锣鼓声。
无数兵士出现城头上,无数战旗也迎风飘扬,煞是威风。
锣鼓之声以后便是一阵摇旗呐喊之声,随后雁门城城门大开。
无数骑兵步兵如潮水一般从城中奔了出来。
其声势远比刚才那些匈奴兵士的来临要大得多。
转眼之间,从城内冲出来的那些兵士,很快将始皇及其身后的百余人团团围在中间。
而且还不停地鼓噪呐喊着,声势骇人。
伴随着这起起伏伏的巨大的声浪。
始皇所率领的这些人,就宛如在惊涛骇浪中挣扎航行的小船一般。
随时都有被风浪倾覆吞没的危险。
始皇知道,面前的这些人都是秦国的兵士。
都是自己的手下,因而一点儿也不惊慌,反而还颇有些欣慰。
扶苏北伐之军,果然颇有气势。
眼前一名盔甲整齐的将官,端坐马上,看上去倒也十分威猛。
只见他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一举,那些聒噪不止的兵士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而后一指始皇嬴政,大声地叫道:“呔!你们这些匈奴叛贼,赶紧下马投降,要不然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一脸懵逼的始皇,仔细地瞅了瞅对面的这名将官。
看上去倒还有些面熟,应该就是雁门守将杜衡。
他有些奇怪,怎么杜衡会认不出自己呢?
就没有意识到,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打斗忙乱以后,他的脸早就变得灰乌尘尘。
根本就无法轻易辨认,实际上这杜衡也并没有见过他几次。
心中的无名之火,陡然之间便燃烧起来。
踏马的竟然不识君王?
匈奴叛贼出现,本就不该,更何况还经历了一场战斗。
雁门城却一片安静,仿佛一座空城。
而现在,叛贼伏诛后,这些人却又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呼啦啦一下子出现在始皇等人的面前。
尔母婢滴!
还指责孤为叛贼?
始皇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的杜衡,沉吟一会儿。
而后开口冷冷地问道:“汝就是雁门守将杜衡?”
耀武扬威的杜衡端坐于马上,猛听得对面的人这么一问。
不禁一愣,脸上现出一丝惶惑的神色。
他弄不清楚为什么,对面看上去极为狼狈可笑的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惶惑和惊异一瞬后,转眼之间他便变了脸色。
极为愠怒地指着始皇大叫道:“大胆,本将的名姓也是汝这贼人能叫的吗?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呐,将这大胆的贼人及他的同伙都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发飙的杜衡话音一落,立即便有无数的兵士,大呼小叫地冲着始皇等人拥了过来。
“大胆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还不赶快住手!”
始皇正拔剑斩人,忽然听到一阵怒喝自背后传来。
诧异地回头一瞅,却见李斯正骑着马从后边赶上来。
停在始皇的身后,指着杜衡大声叱骂道:“臭小子,难道你想死不成吗?”
正在对面洋洋自得的杜衡,被李斯这两番责骂骂得一头雾水,脸上也满是惊惑。
愣愣地瞅着对方,样子甚是可笑。
非常熟悉的声音,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是谁。
更认不出来一脸汗泥的李斯。
“混账东西,都认不出来了本相吗?”
看着对面一脸狐疑的杜衡,眼角瞥着始皇赢政挺直且宽大的背影。
李斯口气又加重了许多,而且心中也无比的焦急起来。
他多希望杜衡现在认出始皇,赶快跪地求饶谢罪。
虽然始皇一言不发,但谁也不敢保证,随后会有惊涛骇浪于爆发出来。
听了李斯的这阵大骂,杜衡又愣愣地看了看他,眉头也紧皱着。
而后,杜衡忽地异常惊讶地大叫一声,急急忙忙地滚鞍下马。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李斯的面前,跪倒在地。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恩师在上,学生杜衡有眼无珠,竟然未能认出恩师亲临雁门城,请恩师恕罪。”
看着杜衡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李斯急得百爪挠心。
恨恨地瞅着恭恭静静跪地的杜衡,心里问候了他家祖上所有女眷。
跪在地上的杜衡,等了半天也听不见李斯的回话。
不禁偷偷抬眼瞅了瞅,却见自己的老师李斯,正向着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挤眉弄眼。
心中无比懵逼的杜衡,不禁又瞅了一眼那人,却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斯一见自己的门生,竟然如此的浑浑噩噩。
心中越发恼怒起来,更对杜衡怒目而视,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蠢货,皇上就在你的身边,你怎么能越过皇上向我行礼呢,还不赶紧去向皇上磕头谢罪!”
听了李斯的话之后,如遭雷击的杜衡,身体猛地一震。
而后才呆傻了一般,用狐疑目光,偷偷扫视了自己对面的始皇。
又侧头看了一眼李斯,却见李斯正焦急万分地冲着自己频频点头。
他的脸色猛然间变得苍白吓人起来。
皇上?
尼玛看着倒像个叫花子!
在李斯目光的不断催促之下,杜衡这才极为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跌跌撞撞地跑到始皇的马前,双膝一软,\"扑通\"一下子便瘫倒在地上。
可怜巴巴地哀哀祈求道:“吾皇在上,奴才狗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是皇上御驾亲临,而且还犯了忤逆君王的天大罪过,奴才罪孽深重,万请皇上饶恕奴才的狗命!”
“杜衡,说自己罪孽深重,那么朕问汝,汝之罪过是不是只此而已呢?”
嬴政冷冷地问道。
对于杜衡此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根本不屑一顾。
“这个……奴才斗胆,请皇上明示。”
“杜衡,朕问你,匈奴叛贼刚刚在汝之防区,劫掠杀戮之时汝在哪里?”
“这个……这个……啊,启奏皇上,奴才知道此事。”
“那汝又身在何处呢?”
“奴才其时正在雁门城中集结队伍,准备全歼来犯匈奴叛贼,奴才率人杀出之时,还以为皇上是匈奴人的余部,这才冒犯冲撞了皇上的圣驾,请皇上恕罪。”
杜衡终于找到了说辞。
“好,杜衡,朕再问你,为什么雁门所管辖的区域内村庄凋敝,荒凉无比,这里的百姓们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