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们是港区来的，这是我们的警官证，麻烦叫一下姜某，我有话问她。”
静之对着门口伸手拦住她的中年警察解释道。
中年警察接过警官证一看，颇有些意味深长，又暗含同情地看着他们。
“进去吧！小蔡，有人要见姜某，带她出来审讯室。”
他回头朝坐在电脑前，用两根手指打字，急得俊脸直冒汗的实习警官交代。
“哦哦，好，张叔，我马上去！”
小蔡听到上司的声音，一惊一乍地，腾地站了起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又朝关押室跑去。
“嘿，张叔啊，这姜某，你们审得怎么样了？”
静之伸过脸，自来熟地朝张警官问道。
“喏，这是审出来的东西，跟之前大差不差吧，你看看。”
他抽过刚刚小蔡好不容易打出来的文件，交到静之手上。
静之接过一看，慢慢翻阅着，尽管她看惯了繁体字，这简体字她也大概能看得懂，但是这内容，不由让她皱起了眉。
这不是，跟午叔给她的资料一样吗？！
看来没什么进展嘛。
她又跟变脸似的，朝张警官无所谓地笑了笑:
“那我们进去，先跟她聊聊再说。”
“请进。”
张叔侧过身子让他们过去。
眼见着两人进了审讯室，小蔡也把姜某带了进去。
他一出来就圈着手凑到张警官耳边说着悄悄话:
“张叔，他们来接管那个案子的？”
张警官后撤一步，被他温热湿润的气息激的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耳廓微红。
他没好气地看了眼傻愣在原地的小蔡，皱紧眉头环着胸。
“凑这么近干什么！”
这小子，一天天靠他这么近干什么，不会是同性恋吧？
想到这，他又后撤两步，斜靠在门口支着一双大长腿，看着天上飘过的浮云，幽幽地说着:
“他们可就倒霉了，摊上这个和稀泥的案子，难办喽！”
“……哦哦哦。”
小蔡呐呐回复着，视线却瞬间被张警官裹在警裤下的大长腿吸引。
他心想着，张叔这腿，比他命还长。
……
看着坐在旁边的林风双手环胸，一言不发的样子，静之默默地叹了口气。
叔这不长嘴的性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姜某是吧，来说说你为什么要放火杀人？”
静之摊开本子转着笔，假装若无其事，例行询问的样子，其实不动声色且极为细致地观察她的表情。
“我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我只是想还清我的赌债，所以想放火威胁他们。”
姜某一脸死寂，仿佛已经被问到麻木，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前陌生的女警，又毫不关心地垂下眼，仿佛谁来问都一样。
“他们？当时屋里除了他们母子女四人，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静之紧盯她的眼睛。
“没有。”
姜某依旧面无表情，瞳孔却微微紧缩。这被静之注意到了，她装出要严刑逼供的样子，抽出腰间的鞭子，啪的一声甩在地上。
又俯身上前，紧紧盯着她的眼，却放轻了声音:
“这件事，是你一个人做的？”
“是我一个人做的。”
姜某这回连瞳孔都毫无变化，又恢复她那死寂的样子。
啧。
嘴挺严。
见吓唬不了她，静之又采用怀柔政策，掏出几张照片一一摆在她面前。
“听说……你有个孩子？”
姜某放在桌上的手，小拇指轻轻抖动了一下。
“……是。”
静之见她又有反应了，内心一喜，却不动声色，又轻轻言语，循循善诱:
“听说，你这孩子跟你雇主的第三子玩得挺好的，人家甚至在你忙的时候，一起带着你的娃出去玩呢，你又何必……痛下杀手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哪里知道火势会突然变得这么大，呜呜呜，是我对不起他们！我该死，我该死！”
姜某突然声泪俱下，扣着手铐的手，不住地抽自己大嘴巴子。
见她状若癫狂，失去理智的样子，静之和林风双双皱起眉头。
哪知姜某突然站了起来，扑通一声朝静之跪下，扯着她的警裤就开始痛哭流涕:
“警官，警官，你判我死刑吧，我不上诉，是我该死，如果我死了，能让她家人好受点，我宁愿现在就死。”
被扯着警裤的静之:
我怎么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这tm，不是跟她上次办案的时候一样吗？
她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于是她掐起姜某的脸，仔细查看，发现她虽然涕泪满面，却还是有几分姿色在身上的。
难不成……是情杀？！
于是她故意冷声问话:
“说，你跟男主人是什么关系？”
“我跟你说了，没有关系，我就是好赌，我欠了很多钱，我想逼她拿保险柜里的钱给我而已，呜呜呜……”
啧，见她都快把大鼻涕甩自己手上，静之赶紧放开手站起身来。
又见她来回就是那两句话捣鼓着，于是朝林风摇了摇头，便拉着他走了出去。
……
听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张警官环着手臂，手指夹着根烟，转头回望:
“怎么，这么快问完啦？不多问问？”
静之见他抽烟，赶紧绕过他，带着林风走到屋外站定。
可别把她香香的老公给熏串味儿了。
“不用，问不出什么东西。”
静之皱着眉，又想起了林风的交代，于是补充道:
“你那里，有死者下葬位置吗？”
张警官拿中指弹了弹烟灰，又呼出一个烟圈:
“案子不是还没结嘛，尸体还在殡仪馆呢。
不过听说死者家属已经给他们订了棺木，我看啊，你们要查的话，还是快点去吧，去晚了，人家就下葬了。”
话是这么说，尸体他跟小蔡也过去看过了，焦黑四具，实在是看不什么来，倒是母亲抱着孩子的动作，瞧着挺可怜的。
“好，我们会尽快过去看看。”
……
林风跟静之走后，小蔡又出来了，他睁着略显椭圆的桃花眼，朝张警官显出青筋的手瞧着:
“张叔，那尸体，衣物都烧没了，就剩一点焦黑的皮肉跟骨架了，法医都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你还叫他们过去呀？”
张叔的手，好有力的样子……
“人家都问了，你不得告诉他们，万一他们真是有本事的……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他一回头，就看到这崽子死死盯着他的手，他手指一抖，烟灰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怎么，想抽烟啦？我桌上有，你自己拿。”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又抬起皮鞋碾了碾，然后转身进了屋，把姜某带回拘禁室。
门口的小蔡见他走了，偷摸蹲下身来，抖着手捡起地上扁扁的烟头，烟嘴的位置还有着淡淡的水光。
他不知为何红了眼，伸出手指掐断白色的烟身，又拍了拍烟嘴的灰尘，然后抖着手把湿濡的烟头轻轻放进嘴里，舌头轻绕。
他俊脸一红。
有，有他的味道。
他慌得把嘴里的烟头摘下，塞进满是烟头的口袋里，跑进了拐角卫生间。
……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都被拘禁室门口的张叔看得清清楚楚的。
张叔伸出手抚了抚唇瓣。
那个傻小子，他就说他是个同性恋吧！
可是……为什么他心跳这么快呢？
他抚唇的手，又下移紧紧拽住胸口的衣服，越抓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