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话,那人原本正慢悠悠把玩着筹码的手猛地一滞,动作瞬间凝固。
他脸上挂着的那副看似闲适的笑容,像被突然定格住,僵硬地挂在嘴角。
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微微愣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不过那丝慌乱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难以捕捉。
很快,他反应过来,眼神迅速游移,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紧接着,他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随后开始装傻充愣。
他脸上重新堆起那副看似镇定的假笑,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轻轻掸了掸衬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开口说道:
“赢了就赢了呗,赢了就说明你没出千嘛。”
那语气,随意又轻佻,仿佛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我出千这件事,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切”,这一声,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
我挺直了腰杆,目光紧紧盯着他,毫不示弱地继续说道:
“那我输了就是出千了?别装傻充愣了,敢不敢盘外跟我赌一把?”
这一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原本还在各个赌桌前热闹交谈、专注下注的人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刹那间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像一道道聚光灯,齐刷刷地向我们投来。
有的带着好奇,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探究的神色。
有的带着兴奋,仿佛即将见证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开场;还有的带着疑惑,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整个贵宾厅里,弥漫着一种紧张又兴奋的气氛。
我这话,恰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直直地将衬衫男架到了火上烤。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后又迅速变得煞白,一阵白一阵红,就像调色盘里混乱的色彩。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估计心里正像热锅上的蚂蚁,飞速地盘算着。
或许是实在拉不下脸在众人面前认怂,又或许是被我的激将法彻底激怒,他胸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这声冷哼里,带着不甘、愤怒和无奈。
他咬着牙,腮帮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赌就赌,赌什么?”
那模样,仿佛是被我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眼神里却满是犹豫和恐惧。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又略带狡黠的笑。
我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轻轻晃了晃,看着杯中的液体轻轻荡漾,才缓缓开口说道:
“很简单,就赌我接下来这盘能不能赢。如果我赢了,我要你一只手!如果我输了,我给你一条命!”
我语气轻松,仿佛说的不过是今晚吃什么这样的家常小事,可这话一出口,全场瞬间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衬衫男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一阵铁青,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气。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像是看一个疯子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嘴唇也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随后,他终于再也绷不住,情绪彻底爆发,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用手指着我,破口大骂道: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我不玩了,晦气!”
说完,他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和体面,转身就走。
他的脚步急促又慌乱,甚至差点被旁边的椅子绊倒。
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贵宾厅,那仓皇的背影,和之前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渐渐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