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谁也没说话,静静的等着她把脉。
片刻后,路知欢才放开手,又看了看宋毅被包着的喉部和胸口。
她小眉头紧锁着,“喉部被箭矢擦过,气管一侧被撕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周围的肌肉组织外翻。”
父子俩又是一阵对视,听不懂组织?这不是皮肉外翻吗?
宋释眉头轻皱,眼神里满是探究。为何她刚刚的行为还如雉童般,说话都磕磕绊绊,现在这会儿说话又这么利索了。
她又看了看胸口处,箭镞刺入靠近心脏的位置,在胸肌处破开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创口。
“已经重度感染不治会死,活不过三天。”她下了结论。
她嘀咕着她想要的东西,996就从空间里拿出了她需要的现代医药用品。
一旁的父子俩猛的瞪大了眼睛,嘴巴也不自觉张开,简直吃惊到不行。
996在空间里叉腰大笑,震惊吧!人类。还有更震惊的在后边。
宋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这些东西,他转头和宋毅确认,“父亲,我……没看花眼吧?凭空出现的?”
他父亲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她……
就连她自己也很吃惊,小嘴都张成o型。
好一会她才动了动!
想把衣袖卷上,可试了半天就是卷不上去,眼看着她眉头紧锁的就要急眼。
“我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替她把衣袖卷了上去,用带子系住。
她这才嘿嘿傻乐道,“谢谢夫君。”
宋释浅浅的勾起嘴角。
路知欢手脚麻利的把忠勇侯身上包着的纱布全都拆开了,二人并没有阻止她。
路知欢神情严肃,手指按着胸口的伤口周围道,“我要给你扎针针了哦!”话音刚落就一针扎了下去。
忠勇侯一个机灵,一声“嗷呜”就卡在了嗓子眼儿。
宋释看着父亲神色扭曲,有一瞬间的同情。
很快忠勇侯就一脸轻松了,看着宋释道:“不疼……了!”
“不疼了?”宋释挑眉,这么神奇,难道这就是麻沸散?
路知欢拿出刮匙,用来清除开放性伤口长期流脓后形成的窦道部位。
父子俩大气都不敢喘。
好一会,路知欢才停手,“这是重组表皮生长因子凝胶,它可以加速伤口皮肤组织的生长和修复。”
最后又来了一针抗生素控制感染。
脖子的伤口她又用碘伏进行消毒,红肿溃烂的地方抹上阿莫罗星软膏,“抹这个就能抑制细菌生长繁殖啦!”
她又拿出几样药,“这个是止痛药,早晚各吃一粒。还有这两样,也是一样一粒,一日三次。”
这会儿已经是天光大亮,路知欢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开始哼哼唧唧,“我要柳儿,知知要睡觉。”
一旁的父子二人?
宋释把她带出去之前交代了她一番,不能随意变东西出来。
她听不懂!
宋释无奈,打开门把她交给柳儿并吩咐下人,“带……世子妃去新房休息,好生照看着。”
“是。”
宋释进屋之前又吩咐青沐,“把路家陪嫁的那些人都赶去外院,派人盯着他们。去查看一下世子妃的嫁妆!”
定然是没什么好东西!
宋释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路家换新娘却不敢承认,居然栽赃到一个心智不全的女子身上,真当他们宋家好糊弄了。
他关上房门,身上伤处疼的厉害,拿起止痛药抠了一粒放进嘴里,苦的他都出现了表情包。
赶紧喝了几口水,过了这股苦劲,才与父亲详谈今日之事。
宋释站在床边,“流放?父亲以为是真是假!”
“新皇对忠勇侯府早有猜忌,可侯府的功绩天下人皆知,他不敢也不能赶尽杀绝,否则会引天下人口诛笔伐,唯有流放。”
宋释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父亲倒是通透,难怪父亲不让他跻身军旅,博取战功。
宋释语气幽幽,“看来,皇上让宋路两家尽早履行婚约也是趁宋家忙碌没有防备时下手。”
半个时辰后,父亲睡着了他才离开。
青沐随着主子去了书房才回禀,“世子妃的八十八台嫁妆都是些破烂玩意,并没有值钱的东西。”
宋释趴在软榻上歇一歇,听到青沐的回禀毫不意外,心下有了算计。
他道:“把所有的嫁妆箱子全都抬到大库房,填满,放置在一旁,单独记个册子。然后再备八十八台放在一起。
再去把世子妃的小库房房顶捅个大点的窟窿,还有……”
青沐立即去办,“是。”
幸好今日是他成婚的日子借机能办很多事。
宋释赶紧闭上眼睛休息,白天他什么也做不了。
路知欢一觉睡到了天色渐晚,这会正要准备吃晚膳了,柳儿在一旁陪着她。
她非要拉着柳儿一起坐下来,柳儿拒绝道,“世子妃乖乖听话,奴婢已经吃过了。”
小姐的身份不同了,本就因为心智不全容易遭人非议,倘若再行事毫无规矩,主仆俩岂不是会沦为他人的笑柄。
路知欢刚要动筷子,被柳儿阻止了,“世子妃且慢,您要等世子爷回来一同用餐才对。”
路知欢撅着嘴哦了一声。
柳儿松口气,看来没人的时候她要好好教教小姐,不,是世子妃。
……
宋释早已经醒来了,不知道青沐准备的如何了?
他站在桌前,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桌上的名单,刚刚在父亲面前他并没有提及二叔。
看来皇上早就察觉了宋涛的狼子野心。
毕竟他二叔惦记这爵位已久,他是想杀了父亲,然后在爆出他宋释身体有疾,无法延续家族香火。
如此,这世袭的爵位就落到了他二房。
可他没想到的是,皇上要得是收回侯府封地与权利,稳固自己的皇权。
如果没有猜错,宋涛原本的打算是先把粮草藏起来等这些事情爆发之后,他再找个机会,以找到粮草为由立功,在向皇上讨要爵位,一切顺理成章。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给皇上做了嫁衣。无论粮草在何处或者是何时拿出来,宋家通敌叛国的罪名都坐实了,无可辩驳。
他才被请封世子不过半年,二叔一家不仅给他下了绝子药,还要害死他父亲。
房门被敲响,小厮的声音传了进来,“世子爷,世子妃等您一同用膳呢!”
他回过神,是该回新房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