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苏看到景鸿悦终于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哈哈哈……反应过来了?晚了。”
话落,一声枪响,“砰——”
景鸿悦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传来一股钻心的痛,他低头,一团血污在胸口蔓延开来,很快就将他胸前的衣襟染湿了。
他中弹了?!
景鸿悦愣愣地仰头,对上面无表情的白锦的眼睛,无助又惊慌,“小锦,你……”
白锦的声音又轻又淡,但字字都落进景鸿悦的耳朵里,“二舅,见到我妈妈,替我跟她说一句,我很想她。”
景鸿悦张张嘴,但喉咙里鲜血直冒,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不甘又痛苦倒地,最后还是绝望地瞪着眼睛。
死了!
景鸿飞眼睁睁看着景鸿悦死在自己面前,惊恐大叫:“二弟!”
他惊恐的不是景鸿悦的死,而是景鸿悦死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果然,白锦转身,看向趴在地上,不停躲闪,试图逃跑的景鸿飞,“接下来,要轮到你了。大舅,你有什么遗言吗?我可以勉为其难给你两分钟时间忏悔。”
景鸿飞对上白锦冷若冰霜的脸和目光,吓得腿间热意一松,一股尿骚味充斥鼻间混着地上的脏污,蹭脏了裤子也浑然不觉,“别杀我!小锦!你别杀我,我可是你亲舅舅……”
说来说去,他也只会重复这一句话。其它的话,他说出来,只会更加激怒白锦。
但他的求饶,落在白锦的耳朵里,刺耳极了,他也懒得跟景鸿飞废话了,既然他们自私自利到连家人都要坑害,他还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没有遗言了?那好,再见了,大舅。”说罢,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一颗子弹送他去见妈妈和外公他们了。
景鸿飞和景鸿悦死了。
死的离奇,又那么合理,这一条路上往来的车辆很少,连续几声枪响,枪声更是隔绝了那些好奇的人的目光。
所以,好半晌,他们这里都没有陌生车辆经过,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白锦握着枪的那只手垂着,一动不动地看在景鸿飞的尸体旁边,脸上面无表情的,但,垂下的眸子里,却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滑出。
静静陪在一旁的陆承泽,等白锦哭了好几分钟,才出声,“媳妇儿,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离开?”
白锦点头,哑声:“好。”
其他人立刻押着其他黑衣保镖,上车离开。
当然,也没忘了带走景鸿飞和景鸿悦的尸体。
处理这种善后事情,陆土的业务非常熟练,陆承泽忙着陪失魂落魄的白锦,将处理这两人尸体的善后工作,都交给陆土和景苏他们去办了。
景苏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到底也是他的亲人,这两人一死,他可就只剩白锦这一个至亲之人了。
修亚·雷莫寸步不离,生怕景苏也跟白锦一样,情绪波动太大,崩溃痛哭。
“小朋友,如果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来,到我怀里来。”
后座上,陆承泽将白锦整个都抱在怀里,一手轻抚他的后背,一手捏着他的后脖颈,使其放松身体。
白锦摇头,声音闷闷的,“哭不出来了。他们不值得我掉眼泪。”
陆承泽亲吻着白锦的额头,“嗯,不值得。”
“但我还是很难过。”白锦把脸埋在男人的颈间,“我设想过无数种我妈妈死因,但我从未想过,她是被自己的亲哥调换成了献祭的祭品。”
“所以,他们该死,对吗?”
陆承泽点头,“对,他们该死。”
何止景鸿飞和景鸿悦该死!
就连还在国内的白德业也一样该死!
“老公,我的亲人,又少了两个。”白锦迷茫地看着他,“我是不是注定不配拥有家人?”
陆承泽心疼极了,“怎么会?你有三舅,有我,有陆家和龙家所有人,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等你嫁给我了,你会得到更多人的爱,只要你愿意。”陆承泽抬起白锦的脸,温柔又深情地看着他,“媳妇儿,你愿意的,对吗?”
虽然此情此景,并不适合告白,更不适合求婚,但白锦看着这么郑重又认真的陆承泽,还是点头,“嗯,我愿意的。”
陆承泽:“往后余生,请让我们好好爱你,媳妇儿。”
白锦:“往后余生,请多关照,老公。”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