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开胃菜，车北还没到。
李东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有点饿，也没打算等车北，准备先要碗面。
老板娘白香兰拿着点单本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条纹短袖，领边和袖边是黑色的，圆领露出她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下身则是一条淡蓝色的迷你短裤，白皙的大腿修长丰润，小脚下踩着一双简约的白色凉鞋，脚指甲干干净净的，没有涂指甲油。
看到是李东，白香兰愣了一下，随后显得有些慌乱，拿着点单本的手指紧了紧。
自那天起冲突之后，李东再没来过，而也就是在那天之后，白香兰不知自己怎地，有好几次莫名其妙地想起李东，想起这个笑容和煦的男孩，想起他把那群混混教训得狼狈逃窜。
看着白香兰，李东笑了笑：“一碗肉丝面，拿几瓣蒜。”
“啊？啊，好的。”白香兰忙忙呼呼地拿起笔，在点单本上煞有介事地写着，其实就一碗面，根本用不着写。
在本子上写完，白香兰匆匆地看了一眼李东，发现这个男孩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顿时脸上飘起几缕绯红，唰唰地走开了。
李东注视着白香兰的背影，目光在她的身躯上上下下地流转着，最后瞟了瞟她被短裤包得紧绷绷的翘屁股，收回视线。
“磕一个，张哥，你能混到这份，真不容易，兄弟敬你！”
清脆的酒杯撞声。
李东旁边一桌，四个男的喝得脸红脖子粗，时不时发出放肆响亮的大笑，毫不顾忌店里其他的食客，桌上杯盘狼藉。
一个身材肥胖、脸上满是油腻笑容的男人，明显是饭桌上的焦点，其余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身子向他的方向倾着，端着酒杯敬着，一口一个“张哥”地叫着。
他们几个闹腾得欢，店里的其他食客感觉很吵人，但是看这几个男的五大三粗的，尤其是那个张哥，一副很有派头的样子，也没人敢出声说什么，只能皱皱眉，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干了一口，砰的一声将酒杯撂在桌子上，张哥喝得是迷迷瞪瞪，眼睛周围红了一大片，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脖颈后面的后槽肉叠了四五层。
看着眼前三个男人，张哥大嗓门道：“现在他妈的社会，活着太难了，男的啊，就是他妈的一个字，累！成天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你不拼不行啊，家里几张嘴等着呢！”
说着，张哥打了个酒嗝，伸手搭在了放在桌角的古奇手包，来来回回地摸着。
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包，张哥拍了拍：“不好混啊。”
“张哥这话说的，有水平！”
“张哥现在是混出来了啊，大两千的手包拿着，三十万的车开着！”
“是啊，张哥现在也是老板了，哥几个可等你扶持呢！”
张哥被几位捧得飘飘然，眯眼在那儿乐着，摸出一颗烟，叼在嘴里点燃。
烟雾缭绕，飘到李东跟前，他轻轻地吹了两下，把烟雾吹散。
“我可不行，你要说我混出来，那境界还差着！”张哥粗着脖子，对三个男人说道。
“哟，那还有谁，在张哥面前算混出来了？”
张哥身子往前探了探，胳膊枕在桌上，抬眼看着三人，眼神有些飘忽。
“咱D县，风头最旺的人物，知道谁么？”张哥一脸神秘。
“谁啊？”三个男的对视一眼，问张哥道。
“车北，车老板。”
“哎呀，”三个男的都是惊呼了一下，“车老板啊，那可是大人物，咱D县街头巷尾的，那不都唠他呢么？”
“人车老板老家就是咱D县的，金凯元大酒店、金豪KTV、8898，那都是车老板的产业，但人家现在视野都不在咱这里了，春水市，车老板也混得风生水起的！”
“啊！”三个男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车老板还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车老板身后的家族，听说过么？”
“好像听说过！”他们附和。
“车老板背后，是车家，春水市有名的大家族，在那扎根多年，那实力，老他妈雄厚了我告诉你！”
“诶呀！”
手掐着烟，张哥呼了一口气，眼里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想当年，我也和车老板一张桌上吃过饭，人家那个风度，那个气场，当真是能人啊！”
“哎呀，感情张哥你还跟车老板一起吃过饭哪！”
“多长时间的事了。”张哥把烟掐掉，随意地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是脸上堆在一起的肥肉却出卖了他。
“张哥，我看你就是D县下一个张老板，来，张老板，哥几个敬你！”
花花轿子人抬人，张哥被三人抬得舒服无比，脸上的肥肉快能榨出油了，大笑着端起酒杯，和他们重重地磕了一个。
“这一天，大鱼大肉都吃顶了，偶尔来一趟这路边的苍蝇馆子，你别说，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哈！张哥说得好，对，别有一番风味！”
四个男人哈哈大笑着，桌子震得咣当直响。
李东的面也上来了，他坐在张哥他们那桌的旁边，安静地吃着。
“哎！妹儿啊，再拿半打啤酒！”
几人喝得尽兴，一看酒快要没了，张哥抬手向老板娘白香兰招呼道。
“哎，好！”白香兰脆嫩嫩地答应了一声，声音飘来，张哥吸了一下鼻子，呲牙笑了一下。
四个男人对视，都是玩味地笑了。
很快，白香兰小手拎着手提架走了过来，到张哥他们桌前，把啤酒一瓶一瓶从手提架里拿出来，放到他们桌子上。
最后一瓶啤酒拿出来放好，白香兰向四人点了点头：“几位慢用。”
说完，转身就要走。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啪的一声，白香兰感觉手上一紧，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粗胖的手给抓住了。
一打眼，脸红脖子粗的张哥正看着她，一脸坏笑：“妹儿啊，别着急走，坐下陪哥唠会儿磕。”
其余三个男的都“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目光在白香兰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这四个人也是喝大了，酒精刺激，再加上看到这小老板娘长得俏，就想要调戏一下。
白香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咬着下唇，扭动着手臂，她美目轻瞪：“你，你放开我！”
张哥看着她的大眼睛，一点没有收敛的意思，还把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妹儿啊，别急着走，听哥跟你讲讲哥的辉煌事迹。”
说完，目光在白香兰丰盈的身子上打转，看得张哥脸色更涨红了几分。
因为紧张，白香兰的小脚无助地在地上乱踩，白花花的腿肉随之颤动，她奋力地想要挣脱张哥的魔爪，可是奈何对方是个男人，力量实在太大了，白香兰怎么也挣不开。
周围的食客低着头，偷偷地听着，却没人抬头往这边看，更加没人开口对张哥说些什么。
刚才听这几个男的吆五喝六半天了，好像是个挺有钱的能人，这样的人，是他们能招惹的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就是来吃饭的，管那个闲事干什么。
张哥抓着白香兰的手腕，一点没有松开的意思，看着白香兰软糯的小模样，眼里的光芒更盛了几分。
嗖！
咣当！
一瓣大蒜从旁边的桌子射来，击倒了张哥他们桌子上的一个空酒瓶，突兀的声响，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李东缓缓抬起头：“把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