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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是谁?”桑榆跟着王皓身后,“你能说一些吗?这对我们来说很重……”

“闭嘴!”王皓扭过头来,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我不想再惹上麻烦了,我会报警,我会去到外面,告诉所有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桑榆站在楼梯口,看着他步履匆匆地下了楼。王阿妈好像提前有准备,站在门边为他开门,而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桑榆的视线里。

王阿妈看向她,桑榆一愣,摇头:“我暂时不出去。”

王阿妈慢吞吞地关上门,干脆利落地上锁。锈迹斑斑的铁链与锁头发出刺耳的响声,王阿妈仿若听不见那般,锁好门之后就返回了沙发。

民宿剩下的人不多,205、204、207各两人。桂梦和刘戴安在204,桑榆找过去的时候,刘戴安睡着了,桂梦正在哒哒哒地按手机。

“桑榆姐!”桂梦招呼她的声音很低,生怕把爱哭的祖宗吵醒,“我刚刚又和她聊了一会,她好不容易才睡着,麻烦你小声一点。”

“不回我们自己的房间聊吗?”

“不行……她跟鹌鹑一样,刚刚逼着我发誓她睡着的时候我不会走,我怕她自己把自己吓死,只好陪着了。”

桑榆坐到桂梦旁边,听见她继续说:“戴安应该没骗人,她确实应该晚上没睡,我觉得可能和我昨天晚上一样,她可能也是被魇住了。”

“但她膝盖上的血痂和205门口的血可以说明她大概率真的去跪过他们。”

“嗯……说不定是梦游呢?”

“也有这种可能性。”桑榆点点头,“早上我暂时不出去了,等下午再说。”

随后她和桂梦说了王皓的事情。桂梦瞪大了眼睛:“他要靠走离开这里啊?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何苦呢。”

“不是不可能。”桑榆一脸正色,“像发生这种事情的地方,真的有可能靠走就离开吗?”

“我想的是,王皓曾经和警察打过电话,警察说他谎报,证明警察进来过灯笼村,但我们等那一个小时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桑榆说,“也许我们并不在正常的世界,想象力丰富些的话,可以理解成多重宇宙,村外的世界也许并不是我们熟悉的世界。”

“没那么夸张吧……”桂梦欲言又止,但显然她想起了隔壁那具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尸体,把质疑声咽回肚子,“呃,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这只是一个猜测。”桑榆摇摇头,“徐阮有加王皓的联系方式,如果他真的出去了,到时候能联系得上。”

随后,她们又七七八八地聊了些奇怪的事情,包括所谓的起雾,所谓的它们要来了。

午时,房间外突然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刘戴安被吓醒,桑榆和桂梦也站起来,三个人一同往外走去。

因为尖叫声来自隔壁。

瘦弱男人的骂声也同样刺耳:“下了床就装疯卖傻,真是贱货!”

桑榆刚刚走出房间,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被扔过来,身上满是青紫痕迹。刘戴安尖叫一声,桑榆反应迅速,立即拽下房间门房间的桌布披到那姑娘身上。

“你们这两个畜生在干什么啊!”桂梦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吆喝刘戴安回去找件衣服,桑榆帮姑娘把衣服重新穿戴好,皱眉看向还开着门在看好戏的瘦弱男人。

“嗤。”瘦弱男人仿佛终于忍不住了,他捧腹大笑起来,“她是我们糟蹋的又怎么样?你们报警呗,电话打得通吗哈哈哈……”

“欺人太甚!”刘戴安又开始飚眼泪,抱着那姑娘呜呜咽咽地哭着。桂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是学生,没见过这种人,一肚子垃圾话仿佛找到了倾泻口,她跳起来,怒气冲冲地走过去。

但瘦弱男人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关上门,不给他们任何辩驳怒骂的机会。

“垃圾!有本事出来啊!”桂梦砸门砸得砰砰响,瘦弱男人隔着门喊:“算哥哥为你们着想,快点走吧,林哥又要犯病咯。”

桑榆抿唇,看着姑娘空洞的眼睛,道:“先把她带回房间,走廊上有监控。”

桂梦恶狠狠地踹了一脚205的门,急匆匆地和桑榆一起扶着呆滞的姑娘回了204号房。

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脚步虚浮,两个人托着她像托着一袋着力点分散的碎肉。

“你没事吧?那群人怎么你了!”门刚关上,刘戴安立即大呼小叫起来,她满屋子翻找药膏,最后翻出来一个急救箱,拎着急救箱火速凑到她的身旁。

一路上,桑榆尝试与她对话。但她始终双眼放空,无论桑榆问什么她都不出声。

桑榆从刘戴安的口中得知,姑娘叫刘诗涵。

刘戴安蹲在她面前试图给她上药,似乎是医用酒精触碰到磕破的皮肉带来的疼痛感唤回了她的神智,她低头看向刘戴安,好半晌才自语般说道:

“我离开了?”

“对,你从那两个男的手里回来了。”刘戴安的声音本来就软,刻意一压便更软了,温声细语的,“别怕,没事了啊,我给你上药,很快就不疼了……”

桑榆看她有了反应,压低了声音问:“戴安,她是你朋友吗?”

“啊?”刘戴安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她忽然问这个做什么,“不是,是这次刚刚认识的……”

桂梦还有些愤然,“那两个就是人渣!被折磨了这么久看起来精神都崩溃了……”

桑榆看着她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一字一顿,慢慢开口问道:“你认识他们吗?205那两个人。”

她的反应有些迟钝,桑榆重复了两次之后她才慢吞吞地开口:“……不认识。”

“很抱歉,但我想问:昨天晚上,是你主动去敲205的门,还是他们来敲你们的门?”

也许此刻提起这个对她来说很残忍,但这个节骨眼上,桑榆必须问清楚。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位伤痕累累的姑娘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她露出些许不理解的困惑:

“昨天晚上……有人敲门?”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你在说什么啊?”刘戴安慢慢抬头看她,“你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你还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205里?”

姑娘费劲地想了想,但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刺耳的电话铃便响彻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