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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疑惑道:“对方来我超市找的我啊!怎么成我寻衅滋事了?”

岳队长笑道:“现在说那个已经没用了,具体你构不构成,后面会有法制室判断,但现在对方已经验了伤,罪名也给你定了,谁让你这么长时间不来呢?现在让对方谅解是唯一的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不是。”

赵俊也顾不上多想,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

赵父今年五十多岁,脾气很好,为人也很大方。老家是农村的,16岁就孤身一人来到城市找活计。

打拼多年,什么都干过,跑过黑车,在火车站倒卖过香烟,干过大排档,也开过饭店,还干过包工头。朋友很多,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认识点,由于为人实在,也都给他面子。

赵父安慰儿子不要害怕,挂了电话自己的心里却突突的。

赵父第一时间联系了自己的把兄弟,以前是老城区东风派出所的所长,后来站错队被发配到老城区分局信访办的李德。

赵俊可是李德看着长大的,李德听完以后很着急:“老赵,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咱们西郊分局门口见。”

赵父挂了电话,火速来到了西郊分局,到了西郊分局没两分钟,李德也到了。

李德一下车就道:“别着急,我先去问问情况。”

李德进了西郊分局,打听了一圈,最终找到了岳队长,岳队长很给他面子,把案情简单的告诉了李德,李德听完以后道:“这都自家孩子,酌情照顾照顾。”岳队长点点头道:“好的李主任。”

李德出了分局破口大骂:“狗日的,乱弹琴!这能是寻衅滋事吗?真是胡来!”

赵父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李德骂道:“怎么办?不办!让他们随便搞,等他们办完了咱去告!这根本构不成嘛!”

赵父虽然慌得六神无主,但也知道李德说的不是办法,哪有老百姓跟政府对着干的啊。

赵父想了想道:“行,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李德闻言点点头:“不用害怕,公安局不是一个人的公安局!上面有国家呢!”

说完,骂骂咧咧的走了。

赵父打了一圈电话,电话打到了凌晨一点,西郊分局的人快被他找了一遍了。

烟抽了一盒又一盒,但得到的答案基本上就两个。

一,不管找谁都越不过一个人,岳翰,岳队长。可是这孙子现在说话五迷三道的,只打哈哈,其他的不往上说。

二,不管找谁,怎么处理,都得先求得对方谅解,才能往下办。

赵父定了定心神,看来无论如何第一步都得先求得对方的谅解啊。

明天一早就找对方,无论如何也拿到谅解。

赵父有辆小汽车,国产的二手哈飞路宝,就停在西郊分局门口。

赵父就这样,坐在车里,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躺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父就开始打电话,寻找社会上的朋友联系对方的父亲。

赵父有个把兄弟王峰,从前和赵父一起干包工头,后来凭岳父的关系,接了路政工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越干越大。

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公司,干的也是房地产,虽然没有韩潮的体量大,但也一起合作过,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峰一听,马上给韩潮打了电话。

韩潮很客气,说面谈吧。

赵父就马不停蹄赶到韩潮的公司,一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大门的巨大的关公像,关公像足有一米八高,威武霸气,香火鼎盛。

赵父见状略微放了心:看来是江湖中人,那就好说了。

韩潮的办公室里全是红木家具,办公室足有150平,老板椅后面的墙上不挂书法不挂画,挂着一把巨大的开刃关公刀,关公刀闪着寒芒,令来访者心生胆怯。

看到赵父一进门,韩潮居高临下道:“相信你也看的出来,我不差钱。”

赵父点头哈腰:“是,您是大老板。”

韩潮点了一根雪茄,悠悠道:“所以你回去吧,他打了我儿子,事情就不可能这样算了,他一定得付出代价,要不我韩潮在社会上没法做人了。”

“您大人有大量,小孩子不懂事。”赵父的姿态低到了尘土里。

韩潮恶狠狠道:“我说过了,他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们愿意赔钱,虽然可能对您来说是九牛一毛,但也是我们的一个态度。”

“好啊,那你们赔吧,多的我也不要,韩明身上带了个玉,是我从香港买的,当时打架打丢了,你赔吧,一百万。”

赵父闻言吓得一哆嗦,头垂得更低了:“这我们赔不起,您看...”

“那就滚!告诉你了,没得商量!”不待赵父说完,韩潮就打断道。

说完,门口的秘书进来,礼貌的把赵父请出了门。

就这样,赵父回到了西郊分局,不停的打电话,不停的找人给韩潮求情。

到了中午两点多的时候,赵父还是没求到韩潮的谅解,却求到了一张刑事拘留通知书。

赵父颤抖着签完字,悲怆道:“小俊从小没吃过苦,进了看守所可怎么办啊!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

没一会儿,赵父就看到赵俊带着手铐,被两个警察押着走出西郊分局的大门。

看到这一幕,赵父强撑的坚强被彻底击穿,忍不住老泪纵横。

赵俊被押上警车,看到老父亲也只是点了点头,愣是一声没吭。

赵父浑身都在抖,强撑着没有倒在地上,用尽浑身力气对赵俊道:“乖儿,别害怕,没事的,爸爸很快就把你保出来。”

赵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警车卷起一阵烟尘,扬长而去。

赵俊不是没话跟父亲说,而是不敢张口,赵俊看着一向坚强,威武的父亲,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心里翻滚的绞着痛。

他怕一张嘴眼泪就止不住,老父亲看到更难过。

所以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掉泪,也不敢开口。

警车一开走,车上的赵俊就再也忍不住,哭的像个孩子:“我对不起我的父亲啊!我对不起他啊!”

协警撇撇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副驾驶的岳翰道:“没事,老弟。进去全当军训了,最多七天,只要那边一谅解,我立马就把你放出来!”

赵俊擦了擦眼泪道:“真的吗?”

岳翰笑了一下道:“放心吧,我的话你还不信吗?最长十四天,你要不出来,我警服脱了给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