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看着寒暄的一群人,眸光冷淡至极。
“资料收集好几天了,结果还没出来?”
秘书脸色僵硬道:“宫先生,无人机在国内是一片空白,之前那些小企业小打小闹,做出来的都是孩子们喜欢的小玩意儿,不如……”
“不如什么?”
宫澈冷锐地斜他一眼,“不如被人牵着鼻子走,等他们成气候再介入吗?”
秘书识趣地闭了嘴。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站在了刚停稳的车旁,低眉顺眼地递来一张纸。
“宫先生,演讲稿已经为您准备好,请您先过目!”
宫澈抬腿下车,系好西装的扣子,“不用了,我从来不需要那种东西!”
秘书想去接的手缩了回来,侧身离去。
中年男人敢怒不敢言,宫先生是连霍家大门都敢撞的人,他被无视太正常了。
这么安慰着自己,转身朝其他贵宾走去。
霍景玺看到宫澈大踏步走进会场的背影,眉尾暗挑:“果真来了!”
樊盛伦咳了一嗓子。
凤城的合作方特意跟樊盛伦发过霍家庄园的外围照片,对兄弟俩的嫌隙心如明镜。
从江州回凤城后,霍景玺暗中摸底,想跟上陆异的脚步。
宫澈见劝不动霍景玺,再次登门,没想到霍景玺拦门不许他进。
兄弟二人一言不合,动了手。
宫澈直接下令动了真家伙,霍家那座庄园的大门被炸得轰然倒塌。
霍家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从腰间摸出家伙就迎了上去。
具体多少人受伤,没人知道,但霍景玺这次带来的明显是生面孔。
杜广龙披着大衣,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想必另一只手缠着绷带呢!
司机正是曾经在陆家工作多年的老王。
他因为话不多,人也没啥野心。
霍骁便把他留在身边,做了个专职司机,平时很少跟霍景玺出来。
这次能看到他,多半是霍景玺连司机也没的用了。
“景玺,宫先生有他的难处,如果他不对霍家明着开刀,霍家很有可能要被暗箭所伤。”
“凡事不要只看一面,你说是吗?”
樊盛伦这话音一落,吊儿郎当的霍景玺立刻收敛了不少。
“多谢樊伯伯教诲!”
樊盛伦叹了一口气,迈腿往前走去。
晚宴不过是走走形式,之前几届,那么多请柬发出去犹如泥牛入海,连点水花都没有。
为了装装样子,理事会成员不得不自己拉人头来凑数。
这一届可倒好,会场前的停车场,比车展上的车还要多,而且随便揪出一个都非富即贵。
慈善晚会现场,政界名流顶流明星随处可见!
不巧的是,霍骁“病倒”,晚会只能由其他理事会成员暂代。
现场的椅子不够,工作人员临时往里加。
酒水果品点心在这么多惹不起的大人物面前,可能连塞牙缝都不够。
负责人正是那位被宫澈无视的油腻男,急得满头大汗,让人抓紧去采买。
拍卖环节开始之前,有短暂的准备时间。
一位西装油头年轻人来到陆异的座位旁,小声道:“异少爷,宫先生请你过去一下!”
霍景玺就坐在陆异身边,原本这是樊盛伦的位置,但他提前离场,霍景玺就坐了过来。
听到这话,他连忙起身,“我也去!”
年轻人露出为难的表情,解释:“霍三少爷,宫先生只请异少爷一人。”
霍景玺趁年轻人不注意,伸手在他腰间摸了摸。
年轻人警觉地后退一步,“霍少爷,你也不想霍家那些兄弟永远都出不来了吧?”
他语气很轻,但带着明显的威胁。
陆异起身,隔开两人,“带路吧,我自己可以”
刚走几步,他忽然扭头道:“对了,大哥二哥,上次我们吃的那家店味道不错,等这边结束,带我姐她们一起去尝尝。”
霍景玺听懂了他的暗示。
“放心吧,你们来之前,我就让娇娇订好了包厢,等你!”
……
休息室很简单,简单到宫澈坐在里面,就像头戴王冠的王坐在谁家炕头上的既视感!
“宫先生!”
陆异看到秘书把门带上,留在了门外,走上前去。
“坐吧,今天不是什么正式谈话,只是……聊聊家常!”
宫澈坐的椅子没有靠背,但姿势优雅,右腿压在左腿上,双手交叠在身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跟俯身捕猎的鹰隼看到小白兔一样,锋芒毕露!
“好,我也正好想跟宫先生聊聊家常!”
陆异抬腿勾过一张板凳,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陈年报纸扫了扫上面的灰尘,大马金刀一坐。
宫澈似乎很意外,抚摸着劲瘦的腕骨盯着陆异的眉眼。
陆异恍若未见,语气幽淡道:“霍家也是你家,你破坏自家财物,故意把霍老爷子气得病倒,不太合适吧?”
“还有,我二哥虽然不善于变通,但他不是坏人,我不信你不清楚他回来的目的。”
“第三点,你把陷害霍家夹带私货的那帮人全都从看押处带走,谎称是你用霍家货物钓鱼……我是不信的,你到底审问出了什么?”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无人机没你们想的那么低端,但也没那么可怕,你的种种做法,很难不让我怀疑,是在为某些资本开路!”
“以你的身份做这种事,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我实在猜不透你的发心!”
陆异决定先发制人,所以把问题全都抛了出来。
宫澈手指一顿,目光从陆异脸上移开,长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比我那个蠢货弟弟有出息!”
“他一个黑枭组织的教练,竟然拿自家的前途和名誉刷保,妄图钓出盘踞在江州凤城两地的老毒物……”
“别说揍他,我都想杀了他!”
陆异对他的回答没有任何意外。
宫澈明面上跟霍家决裂,但在霍家重新崛起的过程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霍家能在那么多同行中迅速成势,有多少投资者是冲宫澈去的,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陆异垂着眼,琢磨他话里的深意。
这时,宫澈又道:“别人不理解我,但我相信你能理解。”
“把陆宝妃那家被外资围追堵截的医疗器械公司并入霍氏,不就是你的主意吗?”
“你与陆家决裂不假,但也没想过把陆家斩尽杀绝,我没错吧?”
说完,勾起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脚尖上下晃着。
陆异抬头,双眼微眯,“你说对了一半!”
宫澈道:“哪一半?”
陆异眉梢一抬,“陆家死活与我无关,但那家公司我要定了!”
宫澈追问:“要来做什么?证明自己?还是报复?”
陆异忽然咧嘴笑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长腿交叠,一本正经。
“想知道?那就回答我的问题,是哪个官老爷的儿子急需创业,看中我手里这块肥肉了?”
宫澈眸色陡然一暗,压低了声音。
“陆异,太聪明不是好事!”
陆异针锋相对:“宫先生,太容易妥协更容易被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