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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李奶奶,我们这趟去南方,应该要待一段时间,将来我家里若遇上难事,还请你和夏爷爷照拂一二。”

陆朝颜说完,司正砚把手中大盒子送上,并打开。

里面是一株十片大叶的人参,比送给盛家的那株还要好。

鲜灵灵的人参,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李虹梅惊的瞪圆了眼睛,“朝颜,你从哪里得来的?”

陆朝颜眉眼带笑,“是我在深山采药遇上的,送给你和夏爷爷补补身子,不过,此物是个好宝贝,还请你保密,不要说是我送给你们的。”

“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我给你钱。”

李虹梅说着,就往里屋进,“我先给你们一部分,剩下的我寄给你们。”

她听说京市厉家买到一株七品叶人参,把大伯哥的亲家公慕老,从弥留之际救了回来,这一株是十品叶的,肯定更好。

“李奶奶,你拿了钱我也不要啊。”

陆朝颜拉住她,“实不相瞒,我和正砚遇到了一些麻烦,那信是求救信,今天把人参送你们,是希望你们一定要把信安全送到慕司令手中,中途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信中的司七年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这么一说,李虹梅紧张起来,把信放到了茶柜之中锁着。

“好,我让你干爷爷派可靠的人去,绝不误了你们的事儿。”

“谢谢李奶奶,给你们添麻烦了。”

陆朝颜说着,指着院子里的一个没有了花枝的花盆,让司正砚搬来,把人参种上。

“李奶奶,将来你们需要时,挖出一截新鲜的来用,比炮制好的药效更高。”

司正砚到了院子,搬来小缸大的花盆,倒出里面的土,把人参往里栽时,反应过来的李虹梅赶忙拦住。

“你们确定能栽的活吗?远途运输可以吗?”

“你老放心,经我手栽下的人参,你运去南极都没有问题。”

等司正砚栽好,陆朝颜往里洒了些清水,微微运转异能,人参的叶子,就舒展开了。

李虹梅感激的红了眼眶,想着两人要赶火车,从屋里拿出一大把全国粮票,还把家中的好吃食都搜罗出来了。

陆朝颜只要了两罐酸梅果干,回到招待所,离上车的时间还早,俩人休息了一会儿。

中午,李虹梅的丈夫夏世临看着信和照片,锁着眉头想了好久。

猛然,他一拍大腿,“快,打电话让儿子到我们这里来!”

“咋啦?咋啦?”

李虹梅在厨房做饭,闻声出来了。

“这是慕老一直在寻找的女儿和外孙的信物啊!”

“啥?难道今天那小伙子是慕老的……”

李虹梅努力回忆着司正砚的脸,可惜她注意力全在陆朝颜和人参上,没怎么看司正砚。

“不对,朝颜那孩子说他们遇到麻烦了,你快想想办法帮帮他们。”

夏世临盯着金锁照片,冷静道:“这事不能急,等儿子来了,我们先去一趟连山大队,找到这信上的司七年问清楚,再去西北送信。”

“好好好,我知道连山大队在哪,我给你们带路。”

“哈哈,你这老婆子,那司机不认路啊?”

“死老头子,我这不是急的嘛!”

陆朝颜那边,已经上火车了。

司正砚回来时,托在火车站上班的战友,帮忙买了卧铺。

他们所在的那节车厢,每个卧铺间有四个床铺,进出口还有道可以关上的门,很有隐私性。

“哈哈,好玩,真好玩!”

“娘,我喜欢坐火车!”

两人来到属于他们的那卧铺间门前,往里一瞧,双双冷了脸。

里面的地上,洒满了花生壳,臭袜子,还有脏兮兮的草鞋。

最下面两张卧铺上,左边那个,躺着一个吸旱烟袋的白发老太太,右边一个黑瘦的中年妇女,靠在床头嗑瓜子。

上面的两个铺位上,五个从三岁到十二岁不等的孩子,蹦蹦跳跳的,看的人心惊胆战。

“哎呦,同志,你们也睡这屋啊?”

中年女人名叫孙连枝,看到司正砚和陆朝颜,一骨碌爬起,自来熟的打招呼。

司正砚见一屋子脏污,脸色愈加寒冽,“你们也是这间?”

“哈哈,嘿嘿,对啊,我们就是这间。”

孙连枝眼神闪躲,明显在撒谎。

司正砚本想为了照顾陆朝颜,买两张下铺,后来怕住在陆朝颜上面的人睡觉不老实,就买了右边的上下铺,现在被老婆子躺着,还全是烟味。

他声音更冷了,“请把你们的票拿出来给我看看。”

为了不在火车上被人道德绑架,陆朝颜没让他穿军装,一身白衬衣黑西裤,看上去尤其的矜贵优雅。

现在变了脸,跟冷酷的阎王一样。

老婆子终于起身,上铺的四男一女五个孩子,也老实的下来了。

孙连枝脸色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她为了省钱,就给婆婆黄有弟买了一张卧铺。

她也不识字,买的时候,没有说明白,竟是个上铺。

本想着婆婆和孩子轮流睡,哪知到了她们的卧铺间,里面三个顶好看的人,把她们赶出来了。

列车员就给他们安排在这里。

老婆子黄有弟盯着陆朝颜和司正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面上浮着蛮横。

“你们别想再赶我们走,我们也是掏钱买了票的。”

两人看清上面的座位,是前面第七个车厢,跟她们相差了四个。

司正砚正欲赶她们走,让陆朝颜按住了手,“你不要掺和,我来处理。”

接着,她望向孙连枝,“你们的票不是这个车厢的,请你们出去。”

“我告诉你,我儿子在部队当了大官,我们不怕你们这些有钱的地主资本家,想抢我的位置,没门!”

黄有弟往床上一躺,耍起无赖。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看陆朝颜和司正砚两人的脸太好看了,皮肤又好,肯定是资本家养出来的。

陆朝颜见状,丹凤眸中凝出冷意。

“请你嘴巴放干净,我们带了介绍信和户口本,不是你张口就可以污蔑的,还有你睡的床,是我掏钱买的,请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离开,我便不计较了。”

对上陆朝颜强大的气场,五个孩子紧紧搂着孙连枝,不敢再闹腾了。

孙连枝也是满头汗,“娘,咱走吧,咱找列车员再买一张票,换一个车厢。”

“再买一张不是钱啊,”黄有弟起身用袖子把床随意的扫了扫,“不就是一个破床嘛,还给你就是。”

她说着躺到了孙连枝刚刚躺过的床上,继续吸烟。

司正砚终于忍无可忍,“我媳妇怀孕了,请你不要抽烟!”

“呸,怀孕就了不起啊,我又没在你家里抽,你凭啥管我?”

黄有弟故意一般,吐出一大口烟雾,还咳了几声,又吐出一口黄痰,“等我找到我当大官的儿子,要你们好看!”

其中最大的男孩,抬头挺胸,骄傲的说:“我告诉你们,我爹在部队可是大大的官,你们敢欺负我们,我让我爹拿枪毙了你们!”

另外几个小的,也跟着说,“毙了你们!”

原本看他们穿的衣服补疤摞着补疤,脚上还是草鞋,陆朝颜不想计较。

没想到她们品质这么低劣。

司正砚气的扶住陆朝颜要走,“走,我们去找列车长。”

“不用,治她们小菜一碟!”

陆朝颜说完,站在过道上,拢着手大喊,“不好了,当官的家属欺压百姓啦,这里有人搞官僚主义啦,快来人啊,当官的家属欺负孕妇啦。”

旁边车厢里的旅客早烦透了吵吵闹闹的黄有弟一家子,听到陆朝颜的喊声,都出来看热闹。

“哎呀,两位同志,你们还真倒霉,怎么和她们住在一起啊。”

“这一家人的儿子当的什么官啊,那么耀武扬威的。”

“快去喊红袖章的过来,好好审审她们。”

孙连枝闻言怕了,拿着她们的东西,带着孩子就往外走。

“娘,咱们走吧,别给孩子他爹添麻烦了。”

黄有弟脸上强忍着镇定,坐起身,还不忘恶狠狠瞪着陆朝颜。

“你别胡说,我们是地地道道的赤农,我儿子没有搞官僚主义,你这个资本家小姐,大大的剥削阶级,就该让你们挑一辈子大粪!”

陆朝颜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在吃瓜群众眼前绕一圈。

“各位,我是地地道道的贫农,不是什么资本家小姐,如今被当官的欺负了,等下列车长来了,请大家给我作证,我们一起打倒这些官僚阶层,让她儿子去农场好好反省反省。”

“我要是他儿子,我得哭死,这不是扯后腿嘛。”

“嗐,一人成仙,鸡犬升天嘛,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的。”

“同志,你放心,等列车长来了,我们给你作证。”

听着他们越说越严重的话,黄有弟终于怕了。

“住嘴,都别说了,你们想搞我儿子没门!”

吼完,她背起两个大布包,往自己的卧铺间跑去。

“对不起同志,我们马上离开。”

孙连枝天天听课,知道陆朝颜说的那些话有多重。

真要把帽子盖严实了,足以毁了她男人。

想着她们也是部队家属,陆朝颜没再继续发难。

“走之前,请你们把里面的卫生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