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和范若若他们分开后,按照滕子京的指路,直接前往了监察院。
只不过让范闲感觉到不解的是,他竟然没有被任何人阻拦,就这么轻易的走进了监察院。
甚至过往的监察院之人,也只不过多看他一眼,便不再理睬。
于是范闲便主动上前找人攀谈,“麻烦问一下。”不等范闲说完,那名监察院的人就直接离开了。
不甘心的范闲再次询问另外一个监察院之人,“请问。”
范闲才刚开口,那名监察院之人,如之前那人一样,直接离开了。
见到这一幕,范闲也是来了脾气,直接从腰间拿出提司腰牌,大声说道,“我是监察院提司。”
“也是费老的学生,有没有人理我一下。”
听到范闲的自报家门,那些忙碌的监察院之人,这才好奇的看向范闲,并将范闲团团围住,仔细打量起范闲手中的提司腰牌。
为首一人说道,“质地正确。”
另外一人说道,“印记正确。”
又一人人说道,“图纹吻合,是真的。”
听到最后一人确认,为首之人这才拱手一礼,“原来是提司大人。”
“不过,大人,费老如今不在京都。”
范闲点头,“我知道,我是来调一份文卷,丁字五三四号。”
那名监察院之人,闻言也不敢怠慢,“大人,那您跟我来。”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在前面带路。
就在即将抵达的时候,那名监察院的人开口说道,“大人,这院内有文书值守,丁字文卷并不机密。”
“如果大人需要,尽管向他要就是。”
范闲闻言点了点头,一起来到了一扇大门前。
那名监察院的人,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不大一会,大门就打开了,王启年一边低头穿鞋,一边询问,“谁啊?”
看到眼前之人,范闲一脸惊讶的说道,“王启年。”
听到范闲的声音,王启年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在看到范闲后也是惊呼一声,“范公子。”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他还以为范闲前来是找他算账的。
然而范闲反应的也不慢,连忙用脚抵住大门,然后一把抓住王启年的胳膊,对带路的那名监察院之人说道,“没你的事了,我们俩单聊。”
那名带路的监察院之人,见状,也是连忙应了下来,直接转身离去。
范闲直接拉着王启年进入了房间之内,并反手将门关上。
可怜的王启年,刚才一不小心,鞋子还掉到了外面。
范闲看着房间内的各种卷宗,笑着打趣,“呦,这么多的文卷,都归王大人管,这可真是位高权重啊。”
王启年一只脚穿鞋,一只脚没穿鞋,蹦蹦跳跳的来到范闲面前,嘿嘿一笑,“小小文书,不值一提。”
范闲直接坐到王启年的位置,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说道,“王大人平日工作这么忙,还有功夫画图卖书啊?”
“不过王大人办事一定是雷厉风行,跑起路来也是脚下生风啊。”
王启年闻言,一脸尴尬,但还是开口询问,“范公子,您是怎么进的这监察院呢。”
范闲闻言,微微一笑,“我这里有个提司腰牌,你帮我瞧瞧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着拿着提司腰牌放到王启年的眼前。
王启年看到范闲手中的提司腰牌,瞬间被吓的满头大汗,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倒霉啊,骗到他的上司身上。”
然后就在范闲惊诧的目光下,缓缓的跪倒在地,委屈巴巴的说道,“大人。”
范闲一脸懵逼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王启年神色凄苦的说道,“大人,王某自知德行有愧,上对不起天子厚恩,下对不起黎民百姓,但是王某私自敛财,那都是因为家里边有惨烈之事,无奈之举啊。”
看到王启年这个样子,范闲也有些麻爪,连忙说道,“你先起来,我没让你跪着说话。”
然而王启年却说道,“大人,王某那结发妻子,早已亡故,只留下一女,与我相依为命。”
“我的女儿,也得了绝症。”
“无数的名贵药材,都用上了,却无力回天啊。”
“就在前几天,我的女儿也撒手人寰。”说着还硬挤出几滴眼泪。
范闲见状一脸无语,要不是他昨日才见到了王夫人以及他的女儿,说不定还真被王启年这个家伙给骗了。
王启年一脸哀伤的说道,“我为了给妻女治病,耗尽了家财。”
“现如今,我卖图贩书,只是为了攒些银钱,让我那女儿下葬入坟啊。”
听到这里,范闲实在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王启年,你刚才说的话我可是记住了。”
“我等下就去新华书店,将你刚才所说的话,说给新华书店账房王夫人听。”
原本还一脸哀伤的王启年,在听到范闲的话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随后一脸尴尬,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监察院的路人甲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那个老王啊,我刚才在街上碰到你夫人了。”
“她让你晚上买些蔬菜就好,说你女儿呀,最近吃肉上火了,要吃几天素的。”
“还说你女儿昨夜着凉了,让你别忘了抓风寒灵回家。”说完便直接关门离开。
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王启年更是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连忙转移话题,“大人手中这串糖葫芦,你看,它红润剔透,似圆非圆,绝非俗物。”
“也只有这样的冰糖葫芦,才能配得上您这样风流倜傥的公子啊。”
范闲闻言,没好气的说道,“送你了。”
王启年闻言也不客气,笑呵呵的接过,“谢大人。”
范闲说道,“我说你至于吗,为了二两银子,把自己妻女往死里说。”
王启年嘿嘿一笑,“内子,小女,都身体健康,说说无妨。”
范闲摇头,“你如此贪财,也不怕损了名声,再说,你身兼数职,也不像是缺钱的啊。”
王启年却说道,“大人,这名声对王某来说,视如粪土,但这钱财对王某来说,重于性命。”
“此乃,王某心中之道,贯彻始终。”
范闲笑了笑,“你跟我那弟弟,应该有共同语言。”
“这样吧,二两银子也不必还了。”
王启年闻言,瞬间大喜,“大人雅量,雅量。”
然而范闲却听出了另外一个要求,“但是,这卖书的买卖你就别做了。”
“这买卖我要做。”
王启年原本大喜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不可置信的说道,“大人,你说什么?”
然而见到范闲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
王启年秒怂,“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