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精神正常?”
“正常。”
“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看得进去西游记?”
看什么不好?看西游记?
孙悟空多自由自在的一只猴子?
他被关在这个高墙大院的小笼子里,看这种反差型的东西?
看守所里,安也站在墙边透过窄小的窗子望着里面的黎桢,对方在里面呆了十几天了,一如陈松阳所说,他身上的那套衣服兴许都包浆了。
大抵是看的严,他跟旁人不同的是鲜少出这间屋子。
可就是如此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被关了十几天,还能这么气定神闲的拿着一本西游记原着小说在看。
陈松阳也不能理解黎桢走的是什么路子,只能硬着头皮点评一句:“内核强大。”
“你确定只是内核强大?不是精神不正常?”
陈松阳不吱声儿,瞅了她一眼:“进去会会?”
安也脚尖微动,想进去,但又不想打扰里面的人,临了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陈松阳:“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进去?”
“我有洁癖。”
“灵魂什么时候也讲究讲究!”陈松阳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骂了一句,接了她手中的文件让人打开铁门进去。
他们几个人可都知道,安也为了寻求精神刺激在外面养了个狗男人。
京港靠北方,过冬没有暖气简直就是酷刑。
黎桢老早听到了声响,只是对方未曾进来,他也不好出门。
直至陈松阳进来,他的视线才从树上移开。
“看哪一回来了?”
看守所的灯光不太明亮,但也算不上昏暗,陈松阳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挡住了铁门外钻进来的那点光亮。
狭窄的屋子里黑了半分。
“第五十四回。”
“法性西来逢女国,心猿定计脱烟花。”
陈松阳了然点头:“女儿国。”
“王权富贵,戒律清规的抉择,已经有人给过黎总答案了,”陈松阳将文件袋放在简陋的床边:“情情爱爱的,当断则断。”
“达斯的安总,等你很久了。”
黎桢看了眼身侧的文件袋。
合上了书。
望着陈松阳的目光带着些许疑惑:“季董还没收了季家?”
“这是他的事情了,跟黎总没关系吧!”
“了表关心而已,陈公子这么紧张做什么?”黎桢放下书,气定神闲的望着陈松阳。
“黎总想关心的怕不是季家,”陈松阳嗤笑了声,退了一步,拉开跟黎桢的距离:“有些东西你仰望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
“好自为之啊!黎总!”
铁门关了又合,黎桢侧眸看了眼身侧放着的文件袋。
修长的指尖将那条细线缠绕在指尖缓缓打开。
资料拉开的第一句话就是。
安也。
31岁。
已婚!
…………
“先生,小狗不见了,”二人刚到家,景禾急匆匆过来。
话刚落地正坐在门口玄关脱鞋子的季澜近乎是瞬间起身,连走带小跑的往负一楼去。
脚步慌张又凌乱。
季明宗揪着一颗心跟在身后,伸手想去搀扶。
“澜澜!”
“季澜!”
“季澜!!!”怒喝声响起,季澜脚步停在负一楼空房间门口。
转身回眸望向站在身后的人,眼神中带着质疑和冷漠:“是不是你丢了?”
“我比你先出门,”季明宗这种坐在高位上的人,回答问题早已做到了水泄不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不正面回答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季澜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景禾身上:“找了吗?”
“正在找!”
“我也去,”季澜转身上楼,越过季明宗时被人擒住手腕,一双拖鞋摆在脚边。
男人低声示意:“穿上。”
季澜没僵持,穿上拖鞋上楼径直走到玄关门口准备换鞋,被季明宗止住动作,抱着她走到了沙发上。
“季明宗!”季澜隐隐有要发火的架势。
“兰庭别墅连司机带佣人总共16人,他们比你专业,比你警惕,你去了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听话!就在家里等,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季澜觉得,现如今的季明宗堪比之前更像是在阎罗殿上的鬼神。
他邪恶,却又因为众生可怜而不得不藏起面孔装慈悲。
季澜不用想都知道,季明宗心里恨死了那只狗,可此时的他关心的神情和温软的面孔,都给人一种他在真真切切关心那只狗的感觉。
“你知道那只狗是谁送的?”
季明宗落在她身侧沙发上的指尖微微泛白:“季显?”
“你知道?”
“猜的!你们昨天有联系过。”季先生这番回答,有理有据。
不至于让自己太过置身事中。
“季董!我有理由怀疑你。”
“怀疑我故意放走它?我犯不着跟只狗计较。”
“季董多小气自己不知道吗?”
“澜澜,我对你向来大方!”男人面含浅笑凝着她,温厚的掌心穿过她耳侧,缓缓摩挲着她的耳垂,进进出出间,暧昧横生,像屋子里的暖气似的迅速攀升…………
素了大半个月,季明宗本来就不太好受。
这段时日的季澜,他碰碰不得,说说不得。
恰好此时今日气氛到这里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小白兔钻进了大灰狼的狼窝。
季先生没给人逃脱的机会。
半蹲在季澜跟前的人掌心翻转摁住她的后脖颈,唇瓣相贴的瞬间,宛若瘾君子碰到了解药。
一声舒服的喟叹溢出来。
既平人心又让人身心愉悦。
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拉扯,就此被摁了下去。
“先生…………”二人你来我往之间暗潮汹涌,景禾急匆匆推门进来。
乍见二人时。
倒抽一口凉气凉气又退了出去。
季澜猛然回神将人推开。
季明宗一个不稳,狼狈的跌坐在地上,诧异望着季澜,眼底的火起了又落。
刚起的温情被人撕开,季明宗怒火攀爬而起。
冷喝声凭空响起:“进来!”
“先……先生,狗找到了。”
季明宗火气更大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他脾气不好,大男子主义,又不喜人反驳,高位坐久了,当权者的毛病沾染了满身。
景禾这番坏了他的好事,这人必然心里窝着火。
季澜斟酌了番,防止他心情不快将人开了,换个人来看着她。
不如护景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