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凡慕就蹦蹦跳跳的来到将军府。
“景元叔叔我来了！”
“啊！”景元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随后一脸无奈的说道，“小凡慕来了啊，还是这么早？”
“嗯！”凡慕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景元叔叔不是你说的吗？一日之计在于晨，而且我比较笨，所以提前来请教景元叔叔！”
“哈哈，那也不用这么早啊。”景元无奈摇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不过，来都来了，其他人还没到，我就趁着这段时间多教你一点东西吧！”
自此上次他跟凡慕说过要不要跟他学武之后，第二天便屁颠屁颠的拎一个木棍过来。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基本上每天早上都是大清早来，每天晚上又是很晚回去，学习很刻苦，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凡慕在习武上的天赋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就这样，一过过了一年，今年凡慕七岁。
演武场。
砰！砰！砰！
不断有碰撞声从里面响出。
景元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木棍，一脸轻松的应付着凡慕的进攻。
反之，凡慕的脸上满是汗水，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嗯，还是这个问题，动作幅度太大了，无关的动作太多。”
突然，景元一挥手，凡慕手中的木棍瞬间倒飞而出，木棍抵住了他的脖子，满脸微笑。
“进步速度还行，但还远远不够！”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刻薄的话语。
“哦，又没碰到景元叔一下。”
凡慕有些失落。
“哈哈，我可是将军啊，要是这么轻松的让你这个小家伙碰到那还得了？”
“我果然啥天赋都没有。”
“欸，话不能这么说，一个人总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只是还没发掘出来罢了。”
景元抚摸着他的头像安抚着，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在原本的计划里，凡慕应该早早的就能开启下一步训练。
算了...还是按照符卿的意思来吧，将军府和太卜司养一个闲人还是养的起的。
至于军功...找个机会将他丢到较为安全的地方历练两年吧，这样也不算走后门，混一个小点的官职就可以了。
“小凡慕，今天我有一点事就不能指点你练剑了。”景元突然开口说道。
“好！”
凡慕很懂事，也没问为什么。
“今天演武场也不开门，你就休息一天吧。”
“...嗯。”
回到太卜司，凡慕沉默着在院子里挥着剑，不是什么太高深的剑法，是那种演武场人人都会的那种。
【啧啧啧，占卜没有天赋，练武没有天赋，你还有什么用？要不要我把力量借给你？】
【哦！对了！就你这天赋狗看了都摇头，就算我把力量借给你恐怕还不如借给一只狗，至少它发狂了咬人很疼！哈哈！】
听着脑子里的嘲笑，凡慕没有反驳，没有说话，就像是全然不在意一般，只是...那空中因为木棍挥舞产生的风萧声更大了，不难听出他手中的用力。
【对，差点忘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大言不惭的说要替你的符玄姐姐分担压力吗？】
【结果，呵呵，就你这天赋，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要我说，最近她回来的越来越晚八成就是因为你太蠢了，她不想看到你！】
【还有那个所谓的将军也是，他眼底的失望你不会看不到吧？】
【你没发现吗？她现在已经不要求你做课业和练习占卜了！那名将军也不想在教你了！】
【这其中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不到吧？】
这道奇异的声音充满蛊惑和戏谑，仿佛在他身上吹了一口凉气。
【他们这是……对你彻底失望了啊！】
随着这句嘲弄的话语落下，凡慕瞳孔微微一缩，心脏在快速跳动，就像下一秒就会破胸而出，耳边的风声突然消失，变的很寂。
彻底失望这几个字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就像一座巨大的铜钟在轰鸣着，而他则是铜钟里的铃铛。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
【蠢货，废物，我怎么就栽你手上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
【喂，废物，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会占卜，练武也没天赋……
会不会……会不会真的和它说的一样，符玄真的是因为他太笨不愿意在陪他？
不对不对！它在骗我！
可是...它为什么要骗我...
凡慕努力的在脑海里回忆着，想要反驳他说的话，可是...他发现事实好像真的如它所说，符玄对他失望了，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
符玄对他失望了……
景元叔叔也对他失望了。
手中挥舞木棍的姿势已经乱了，乱的一塌糊涂，乍眼一看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拿着一个木棍胡乱的砍着。
【你别忘了，你只是被收养的，不是你亲爱的符玄姐姐亲生的，所以，她连母亲都不肯让你叫！】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废物！】
【你迟早会被抛弃，就像条没人要的野狗一样！】
…………
夜晚。
凡慕在院子里挥了一天的木棍，眼神迷茫，身上的衣物完全被汗水浸湿，脚下的草地已经被踩的不成样子。
一回去符玄就看到这副场景。
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像是哪都不对劲。
“凡慕？你怎么了？”
她担忧的问道，快步走来，蹲在他面前，看着他身上流淌的汗水，看着地上的草坪，她就知道凡慕一定挥剑挥了很久。
听到熟悉的声音，凡慕才机械似的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扭头看着她，又看了看天空，很暗，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有的只是厚厚的云层。
微风拂过，带来了些许凉爽。
“符玄...”他的声音沙哑，喉咙干涩，眼神暗淡，低着头，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下，不解的问道。
“我是不是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