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诗刚走到成仙楼门口，就有人迎上来，恭声问道：“请问是大小姐和源公子吗？”
这人身着姜氏弟子服饰，少年模样，带着和善的笑意。
芩诗在这一辈的主脉中是独苗苗，这次出门历练姜氏并没有声张，称一句大小姐没毛病。
芩诗点头，“嗯，你叫什么？”
时间有一两秒的静默。
芩诗皱了皱眉，这人怎么看着不太机灵？
“哦，小人…”
姜斯年刚刚被大小姐的容貌和气质晃了眼睛，这时被大小姐的问话惊醒，眼睛不敢再乱飘，拱了拱手，答道：
“小人名斯年，在这里拜见大小姐和源公子，今天族中安排我来给大小姐跑腿。”
“我们先去街上逛逛，想必你对道玄城大大小小的商铺很熟悉吧？”
刚刚的事让芩诗对姜斯年不太放心，朝姜斯年确认道。
“大小姐请放心，我在道玄城生活了20年，这些都是滚瓜烂熟！”
姜斯年一脸自信，不然族中也不会派他过来跑腿了。
芩诗将信将疑，“那走吧。”
街道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境界的人鱼龙混杂，仙君境强者随处可见。
“大小姐，您是随便逛逛还是有想去的地方？”
姜斯年为了弥补刚刚的失误，在一旁殷勤道。
“随便逛逛。”芩诗看着满街的热闹，迫不及待的抬脚加入其中。
“哎呦，这位仙子，您瞧瞧这白虎，成年期可达合道境，又可当宠物又可当战宠，甩卖价5块中品灵石！”
“仙子，来我们云梦阁看看！各种品阶的首饰、仙衣，我们云梦阁应有尽有！”
“仙子，我们店可以定做武器，保证让您满意！”
“……”
这些做生意的修士都修得一双利眼，芩诗这装扮在他们眼中就是潜在的大肥羊，一个个广告打得飞起。
直到一道妖妖娆娆的声音引起了芩诗的注意，
“仙子，来我们店看看，无论是娇俏的侍女还是美貌的小郎君，任选！”
嗯？修仙界也有这种生意？芩诗瞪的一下就睁大了眼睛，这难不成是修仙界版的青楼？
芩诗抬头看了一眼，“醉然居”，旁边带着司马家族的族徽。
“我们进去看看！”芩诗说的极其自然，就像她进的是一家酒馆或者饭店。
连带着姜斯年都没意识到大小姐进了一家怎样的店铺。
还在滔滔不绝的给大小姐介绍，“大小姐，这醉然居是道玄城的销金窟之一，里面不论什么风格的人宠、半人半兽宠…呃…大小姐？！”
介绍到一半，姜斯年猛然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是说大小姐不能来。
而是大小姐才12岁啊！
这要是让族里知道自己带着大小姐进了这种地方，污了大小姐的眼睛，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姜斯年嘴皮子打搅，连忙跑到芩诗前面，苦着脸道，“大小姐，这里面您，您不能进，会污了您的眼睛，您还太小了，不如我们去别处看看，等您15岁了，我再带您来？”
姜斯年说的小心翼翼，就怕一句话说错了激起大小姐的逆反心理。
“没事儿，我就进去看看，我不会乱来，也不会跟族里说。”芩诗一本正经，认真的保证道。
“这…这，大小姐……”
姜斯年嘴里嗫嚅着，疯狂朝芩诗身后的姜源使眼色，源公子，您劝劝大小姐啊！
可惜，姜源没领会到，反而疑惑姜斯年的眼睛怎么在抽筋。
在姜源的认知里，既然帝女已经做出了这种保证，那帝女的行动就是可行的。
站在门口招客的妖娆女子原先看这三人中阻拦的那个穿着姜氏弟子服饰，在情况不明了的时候，她也不敢随意上前揽客。
可现在一看，就知道他拦不住他口中的“大小姐”。
妖娆女子娉娉婷婷的上前，娇笑着挤开姜斯年，护着芩诗进入店中。
“哎呀，仙子，您只管去挑，我们店在青玄大世界都是有口碑的，保管有一款是您喜欢的！”
芩诗跟随女子走过门道，才发现店中别有洞天。
而姜斯年眼看着大小姐已经进去了，他自己愣在原地，心中已经想好了被族里发现后自己要怎么谢罪，如何写遗书……
姜源回头，发现姜斯年一副吾命休矣的模样，忍不住道：“斯年兄，不要讳疾忌医！”眼疾不是什么大事儿。
姜斯年回神，“源公子，有些时候有些痛苦只能自己一个人受着。”千万不能让族里知道！
“斯年兄，我们族内有厉害人物。”医得好你！
“那更要自己受着了！”千万不能被发现。
“那好吧。”姜源难言的看了姜斯年一眼，对斯年兄的癖好表示了尊重，之后转身疾步跟上帝女。
进入醉然居里面，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窟窿”，每一个“窟窿”里都有一个人或者兽人。
她们\/他们搔首弄姿，展现着自己身体。
这些“窟窿”环绕在四周，一层一层往上叠，中间空出来，呈塔状。
导致芩诗一眼望上去，全是这样的“窟窿”。
或许叫“笼子”更为贴切，只是这笼子是房间的形状，里面还各有布置，显得更加昂贵。
这和芩诗想象的有些许出入，这不是修仙界版的青楼，这是修仙界版的牙行！
“仙子，需要侍者为您介绍吗？这些宠物各有各的特点，您喜欢什么样的，可以让侍者带您去！”
哦，看来是修仙界版的宠物店了，芩诗不动声色的想。
“不需要，我自己看看。”芩诗拒绝了妖娆女子的提议，这和她之前想的有出入。
但来都来了，芩诗决定逛一圈再出去。
醉然居的生意很好，有很多人穿梭在不同的“笼子”前。
芩诗细细看去，越发觉得这“笼子”里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他们袒胸露乳，对着笼子前的人讨好叫唤，这，这哪里是人？
“这些人都是自愿的吗？”
芩诗对此感到好奇，她在他们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的不满。
“不管他们之前是不是自愿的，他们出现在醉然居的店铺里，那他们就是自愿的。”
姜斯年已经接受大小姐进了这种地方，他带着习以为常的表情回答，这种事只要出门历练一趟，多多少少都会知道的，自己曾经也是这般。
这里的情形比芩诗从前见识过的牙行还令人感到冷血。
硬生生的把一个人变成一只宠物，只是因为这个人有些特点且很弱小。
也让芩诗第一次直面修仙界的残酷，这里的强者为尊不仅仅代表强者对弱者的支配，还代表着强者对弱者精神层面的摧毁和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