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小邬既然肯带你们进来,那就是自家人,说这话多见外啊!”
倪娘这属实是热情得让凤浅云有些招架不住,但她还是拉着夜子秦的手跟倪娘进了屋。
倪娘的屋前并没有种花,也没有挂着风铃,但却将纯色的窗纸替换成了有精致花纹的。屋内倒是简单,二十平方的正厅,两间里屋,一张四方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倪娘,我施个去尘决就成,不用换衣物……”邬泉明被倪娘往里屋里推去,嘴里却还在不断推脱。
“让你换你就换,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似的!快去!”倪娘有些恼了,手上用了点力把人推进了里屋,然后把门一关,“囡囡柜子里,有你上次换下的衣物!”
“知道了。”房里传来邬泉明的声音,不过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倪娘这才招呼着凤浅云两人在桌边坐下,同两人解释了一句:“我们囡囡啊,同小邬瞧对眼了。就是小邬这孩子啊,太老实,当年家主同他父亲说好如果没有要事一年来一次即可,如今这孩子还真就只一年一趟!要我说,小邬的终身大事怎么就不算要事了?我们家囡囡的婚事怎么就不是要事了?我敢保证,这事就是说到主上面前,主上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
“咳咳。倪娘。”邬泉明换好衣服从里屋出来,轻咳两声打断了倪娘还准备再说的话。
倪娘见人出来,拿过他手里的脏衣物一起放到了盆里:“行了,倪娘洗衣服去先。”然后又冲另一间里屋喊,“老头子!小邬带人来了,你出来招呼一下!”
“来了来了。”中年男子从里屋里出来,走到桌边坐下,看两人面前连杯茶都没有,没忍住嫌弃了一句,“就知道自己说得起劲,连杯茶都不给人倒!”说着抬手给两人倒了茶。
“是是是,你最懂待客,你来你来。”倪娘敷衍了一句,便抱着衣物出了门。
中年男子给两人倒了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喝了一口才道:“不知两位从何而来,又所为何事?”
邬泉明见中年男子没有要招待自己的意思,倒也没有被怠慢了的想法,自己放了张椅子也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茶喝。
面前这位大叔倒是没有倪娘那么热情,凤浅云道:“我是南城凤家人,我身边这位是东城夜家的,这次来其实是想求见玄主的。”
“哦~”中年男子了然,“原来是找我们主上的。”
“正是。”凤浅云笑着应道。
一旁的邬泉明闷头喝茶,一个字都没敢出,努力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两位主啊,还真是……低调!
“那得等一会儿。”中年男子对凤浅云道。
“?”凤浅云朝他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啊,是这样的。”中年男子意识到两人并不了解他们这的情况,解释道,“我们这没外面那么多的规矩。主上这会儿……大概是在学堂教孩子们术法吧。”
“教术法?”凤浅云有些惊讶,“玄主经常去学堂教术法吗?”
“对啊,主上在学堂做工的嘛。”中年男子回得理所应当。
做工……那还真的是没什么规矩啊!
中年男子接着说:“我家囡囡在医馆做工,就在学堂边上。医馆和学堂下工的时间差不多,两位就在这喝点茶等一会儿先,待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们去哈!”
凤浅云闻言道了声谢:“多谢前辈,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叫石怀清,两位直接喊我清叔就成。”石怀清被凤浅云那一声“前辈”叫得有些别扭,纠正道。
“清叔。”凤浅云微笑着叫了一声。
既然玄主暂时不得空,凤浅云和夜子秦便就在倪娘家里坐了一会儿,期间凤浅云还同石怀清聊起了外面的事,听得石怀清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悲伤。
“这短短半年的时间,南城竟发生了这么多事……”石怀清感慨着,忽得抬眼看向窗外,“呀!看这天色,医馆差不多也下工了。凤姑娘,夜公子,我带你们去见主上。小邬,你也跟上,囡囡瞧见你肯定欢喜。”最后还不忘叫上他家准女婿邬泉明。
石怀清带着三人到了这里的医馆。医馆看起来比倪娘家要大上一些,却也算不上大,但也足够这里的石家人用了。
倪娘家的囡囡只是在医馆负责煎药的,算是最早一批下工的,几人到的时候她已经等在医馆外了。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姑娘,纤纤玉手随意地打理着她那垂落的青丝,身上穿得虽不是上好的绸缎,却也是干净整洁的,长相虽不比凤浅云这般倾国倾城,却也算是小家碧玉,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养着长大。
小姑娘远远得望见了自家父亲,自觉得朝父亲走去,还没走几步,就发现父亲身边的邬泉明,眼里瞬间充满了笑意,提起裙子就朝着心上人跑了过去。
邬泉明见状忙张开双臂将人接住,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忍不住轻斥了一句:“跑什么?摔倒了怎么办?我又不会跑。”
“瞎说!每次都说见完主上就回来找我,哪一次实现过?都是见完人就直接回去了。”小姑娘扑在人怀里控诉着,忽得又意识到什么,仰起头来看他,眼里满是期待,“这次距你上次来还不到一年,所以你这会不是来找主上的对不对?”
“这个……”邬泉明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目光有些说不出话来,虽然这一次确实不是规定的时间,但玄武石被盗的事肯定是要亲自和主上说的。
一旁的石怀清看着这一幕,痛心疾首的地道:“还真是有了夫君忘了爹!你爹爹我日日都来接你下工,怎么从来没见你这般激动过?实在是太让爹爹伤心了!唉——”
“爹爹,你尽会打趣我!”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自家父亲嗔怪了一声,脸上也不由的泛起了些许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