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米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他意外地说道:“你还知道这个?”
贝拉米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像是敏锐的触角,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
他瞬间察觉到祁同伟的反应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暴发户,而更像是个懂行的人。
祁同伟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反应可能暴露了。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在这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他索性顺势而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脸上带着一种求贤若渴的神情说道:“哪个夏国人不知道这个?”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激动,像是一个见到偶像的粉丝。
“我上小学的时候课本上就有这幅画,说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失踪了,这都几十年了,没想到竟然在你这儿,你怎么弄到手的?”祁同伟一边说着,眼睛里一边闪烁着好奇和惊叹的光芒,继续吹捧贝拉米。
他知道,现在必须要让贝拉米相信自己只是因为这幅画的传奇色彩而产生兴趣,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贝拉米听到祁同伟的话,心中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更兴奋了,脸上带着一种谦虚的表情说道:“哈哈,祁先生,这不过是我偶然得到的。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保存到现在。”
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谦虚,但还是能听出那种难以掩饰的得意。
贝拉米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得到这幅画的“传奇经历”,当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他编造的谎言。
他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在古董界历经千辛万苦、冒着巨大风险才得到这幅画的英雄。
祁同伟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
他的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把这幅画以及其他被盗的文物从这个犯罪集团的手中解救出来。
贝拉米一把将那幅珍贵的画粗鲁地拿了出来,就像对待一件普通的商品一样,直接把画放在地上展示。
祁同伟看到这一幕,心就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在滴血。
那可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画啊,哪怕是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对这幅画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在祁同伟看来,这些人不过是打着热爱古董的幌子,实际上根本就不懂得珍惜这些凝聚着无数前人智慧和心血的瑰宝。
“你看看这笔触,看看这神韵,意境非凡啊。”贝拉米一边说着,一边在画卷上来回滑动着他那粗糙的手指。
他的动作毫无怜惜之意,每一次触碰画卷都让祁同伟的神经紧绷起来。
祁同伟心中明白,贝拉米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自从刚刚自己看到这幅画时的反应引起了贝拉米的怀疑后,贝拉米就一直在寻找机会试探自己。
而现在,他故意做出这个粗鲁对待古画的举动,就是为了进一步试探祁同伟。
贝拉米的眼神看似专注在画卷上,实则一直在偷偷观察祁同伟的表情。
祁同伟当然也知道贝拉米的意图。
他的内心虽然愤怒不已,但表面上却不能有丝毫的表露。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脸上露出一种看似有些犹豫又带着好奇的神情。
只见他学着贝拉米的动作,缓缓地伸出手,朝着画卷靠近。
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像是一个初次接触这种珍贵物品的人,既兴奋又紧张。
祁同伟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重重地落在画卷上。
然而,祁同伟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
他深知这幅画的脆弱性,哪怕是最轻微的触碰都可能对其造成损害。
所以,当他的手指快要接近画卷时,他巧妙地控制了力度,让自己的手看起来像是在画卷上画来画去,但实际上,他与画卷之间保持着一个非常玄妙的距离。
这个距离近到从旁人的角度看,就好像他的手指真的在触碰画卷,可实际上,几乎没有触碰到纸上。
他的手指在空中轻柔地滑动着,就像一阵微风拂过画卷,动作虽然看似随意,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祁同伟一边假装在画卷上比划着,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惊叹声:“哇,贝拉米先生,您看这画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过这么古老的画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夸张的兴奋,就像一个真正没见过世面的人突然得到了巨大的惊喜。
贝拉米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祁同伟的手,他原本还在怀疑祁同伟是否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古董爱好者。
但是看到祁同伟现在这个样子,他心中的怀疑渐渐降低了一些。
在贝拉米看来,祁同伟的举动就像一个不懂行却又急于表现自己对古董热爱的暴发户,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祁同伟继续着自己的表演,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贝拉米,观察着贝拉米的表情。
他看到贝拉米的眼神中原本的警惕逐渐被一种淡淡的轻视所取代,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成功地让贝拉米对自己的怀疑减少了。
贝拉米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原本以为祁同伟会因为自己粗鲁对待古画而露出破绽,要么是愤怒地制止自己,要么是表现出过于专业的保护姿态。
但祁同伟现在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祁同伟继续说道:“不过,贝拉米先生,我觉得这样直接放在地上展示,虽然能让我们更清楚地看到画卷的全貌,但也有点冒险呢。毕竟这可是几百年的宝贝,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太可惜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委婉的提醒,既表现出自己对古画的关心,又不至于让贝拉米觉得自己是在指责他。
贝拉米听了祁同伟的话,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除,但也不好再继续用这种方式试探祁同伟。
他干笑了两声,说道:“祁先生,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这也是一时兴奋,没太注意。”
然后他慢慢地把画卷从地上拿起来,放回保险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