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些攻略并不适用于全部人。
童绾抱着菜谱在厨房捣鼓了一上午,愣是没搞出什么花样。
“哎...”童绾看着锅里这煮糊的小米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问题出在哪了?
傅纾亦健身洗完澡换上衣服下楼了,王妈站在楼梯口,朝他尴尬地笑了笑。
闻到了空中的糊味,傅纾亦宇眉微皱,往厨房走去,“童绾?”
童绾如惊弓之鸟,立刻把手里的锅盖盖回锅上,肉眼可见的慌张道:“傅...傅先生您怎么下来了?”
“要回傅家一趟。”傅纾亦刚才接到了大哥的电话。
奶奶今早高血压差点晕倒了,现在躺在家里打吊瓶。
傅纾亦很少回傅家,但回去做什么,童绾都很自觉地不会过问,只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上车。
今天助理放假,傅纾亦自己开车回去。
“傅先生再见。”
“嗯。”
车子缓缓向前,突然刹车停住。
看着倒退到面前的车,童绾微微弯下腰,问道:“怎么了?”
只见男人从副驾拎起了一件衬衫,昂贵的布料已经被糟蹋的皱巴巴。
“你昨晚弄脏了,拿去丢了吧。”
一些疯狂的记忆冲进了脑海,童绾的脸颊腾得一下红了,迈巴赫已经离开了珑悦府,她仍站在原地,手里那件价格不菲的衬衫,如烫手芋头一般....
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童绾赶紧把衬衫丢在了垃圾桶里便匆匆往厨房赶,毕竟厨房还有一锅乱七八糟的东西需要收拾,但王妈已经替她收拾好了。
水池里开着水,王妈已经在刷锅了。
“谢谢王妈,我浪费食物了。”童绾倚靠在橱柜旁边,脸上流露出歉意的笑容。
“小问题,勇于尝试是好事!”王妈夸赞道:“童小姐,其实不必学这些,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
“而爱你的人,会爱你的本身。”
被戳中心事的童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扯了扯嘴角道:“好,我知道了王妈。”
“我...我先上楼。”
“好!”王妈知道童绾这个小姑娘脸皮薄,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但想到了今日打扫书房看到的纸张,王妈及时地叫住了童绾:“童小姐,二楼书房桌子上有少爷留给您的东西。”
“书房?”童绾几乎是瞬间明白傅纾亦留的是什么,她笑颜展开,道:“谢谢王妈!”
便一溜烟朝二楼跑去。
书房的书桌上有本书,这本书童绾并不陌生。
纤细的玉指掀开了书页,还是49页,可那张横线白纸上面的问题已经有了解答。
男人的字体遒劲有力,矫若惊龙。
透过这几行字,童绾甚至能想象到男人坐在这书桌前,眉眼低垂,神情专注而严肃,握笔时,隐隐可见手背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童绾像是偷吃到糖的小孩,她抿唇笑着,笑意在眉眼间荡漾开来,须臾,她小心翼翼地把纸铺陈开来,夹进书籍里,如视珍宝。
目光往旁边一扫,还有本书。
定睛一看,封面两个大字《自渡》。
是那日童绾想要阅读的书籍,但放的很高,童绾就一直没拿下来。
但前两日,傅纾亦在纸上写完回答之后便顺手拿了下来,在他看来,只是顺手。
童绾没离开书房,她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让阳光照进了书房里。
她踢掉拖鞋,赤足躺在了太妃椅上,随手捞过一个史迪仔娃娃,这是她前两天来看书的时候忘记带走的,还好傅纾亦没给她丢掉。
思及此,她打开手机给傅纾亦发了一条微信。
看到童绾微信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傅纾亦刚走进傅宅。
童绾:傅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
傅纾亦的指尖敲打了几个字母又删除,无法确切的时间,而自家那倒霉的小侄女也迎面跑了过来。
“完了,完了,小叔,我爸知道我去酒吧的事了。”
“所以呢?”傅纾亦不紧不慢地他挑了挑眉梢,事不关己道:“挨揍的不是你?”
傅熙茜嘴角下垂,眼神哀怨地说道:“昨晚那龟孙子被爆头的时候,你只捂绾绾的眼睛,让我这么一个小女子承受这些,我还没告到傅家祖宗那去呢!”
“你离得远。”傅纾亦说谎不打草稿。
傅熙茜毫不留情地反驳:“放屁!”
昨晚她明明就一直站在童绾身边,寸步不离,都成连体婴了。
啥男模都没摸到,狗粮吃的饱饱的!
“出言不逊,我告诉你爸。”傅纾亦和小侄女相处时完全没有架子,说完便阔步向前,一副要去告状的样子。
“哎!小叔别!”傅熙茜撒腿就追在男人屁股后面。
叔侄俩一直闹到了秦老太太的房间门口,傅纾亦才正经起来,抽回了被搂着的手臂,严肃道:“啧,多大人了,像什么样?”
话音刚落,房里传来了老太太虚弱的声音。
“都闹什么呢?滚进来!”
傅纾亦握住门把手的动作顿了一下,才拧开,“还能骂人?看来也没难受到哪去吧。”
秦老太太躺在床上,手背上粘着的绷带溢出了血丝,她虽虚弱,但面色却是少有时刻的严肃。
傅纾亦一秒正形,伸手接过了佣人递来的温水,坐在了床边,“老太太喝点水润润嗓再骂?”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少给我扯!”秦老太太拒绝讨好,拍了一下床,质问道:“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和童绾认识了?”
傅纾亦面色无异,握着杯身的五指紧了紧,答非所问道:“喝点水。”
没否认就是承认,秦老太太感觉自己血压又升了,她捂着额头,嘴里连连跃出‘哎呦,哎呦呦’的叹息,但很快,欣喜也冲上了心头。
“您...您笑还是哭呢?”傅纾亦都要拿出手机拨打120了。
秦老太太喜笑颜开,拍手称好道:“好呀,好呀,你小子也算干点人事了。”
“哎呦,你真是我的好大孙啊!我还以为你真跟舞女混一起了,我前几日都梦到你爷爷来骂我了,还要带我走呢!”
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不过,乖孙,你怎么认识的啊?”
心情很好,称呼变爱称。
奶慈孙孝实在难得,傅纾亦都不忍心开口破坏这一幕。
秦老太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夸着童绾这个小姑娘有多好,夸着夸着才感觉到不对劲。
她的笑容逐渐消失,嘴里蹦出了几个字:“难道...难道说?是童绾?”
傅纾亦抬眸:“嗯。”
空气陷入了死亡般的沉默,这一个‘嗯’可把秦老太太压制多年的脏话血脉激发了出来,她狂怒地抽出了枕头,骂道:“你木了个dj的,一定是你强迫的!”
傅纾亦:......
迟早有一天被这老太太冤死。
但也怨不了秦老太太这样想,谁让童绾看着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
傅纾亦也趁这个机会,交了个底:“奶奶,我没有结婚的打算,您别把心思放我身上。”
眼瞧着老太太眉头越皱越深,傅纾亦的语气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您倒不如去催我哥再给你生一个玩。”
“或者等多几年,看哪个胆大艺高的给您房外那皮猴娶了,您就有小孩玩了。”
秦老太太一口气不上不下,赶紧喝了一口水,缓了缓,语重心长道:“行止,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傅纾亦站了起来,“不会。”
油盐不进,秦老太太也没办法,问道:“行止,再过几日,是你28岁生日,回傅家过个生日?”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好像这个话题是不可提的忌讳?
傅纾亦的脚步顿了一下,眸中掠过一抹难掩的痛色,哑声道:“不过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