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颜六色的笔直灯光照亮了联邦的半片天空,欢呼声穿过云层与风清晰传来。
当看见那道呈现在月色下的熟悉身影时,苏莱猛地一怔。
“格雷文?!”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领,假装漫不经意地走到墙边靠着,警惕地盯着他。
“嗯,我对这种节日不感兴趣,就没去。”
“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偷偷跑进女生宿舍的习惯。”苏莱淡淡睨了他一句。
格雷文唇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如果不是听见这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也不会进来。”
他望着她,语气斩钉截铁道:“你受伤了,还伤得不轻。”
“这和你没关系,”苏莱淡淡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准备休息了。”
面前的人影久久没有说话,灰绿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下一秒,苏莱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紧接着格雷文突然朝她猛冲过来。
她一惊,下意识便要防御,但之前受的伤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了,和他根本过不了几招,很快手就被人抵住压在墙上。
“格雷文,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颈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苏莱瞬间失去力气,身子一软,跌入少年张开的怀抱中。
格雷文垂眸,望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低声喃喃道: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非要逞强呢。”
……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等苏莱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全身疼得像是刚从一场爆炸中幸存下来,全身上下的骨头和细胞就没有一处不是痛的。
她倒吸了口冷气,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可以勉强转一转,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天花板,眼珠一转,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粉色大床上,四周极为空旷,而她的双手双脚则都被人绑在床上。
“……”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姿势啊!!
而罪魁祸首就坐在对床的蓝色软垫上,穿着蓝色衬衣黑色马甲,一只手半支着下巴,红色的碎发遮住半边脸,似乎正在假寐。
苏莱奋力挪了挪身体妄图使出一点动静,然而倚在沙发上的人却毫无动静。
正当她全身力气都被耗完了,已经在心里将人从头骂到尾时,一声轻笑骤然响起。
“没想到你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这么有力气折腾。”
床边的位置微微陷下去一点,格雷文的阴影压下,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苏莱。
苏莱翻了个白眼,拿眼睛瞪他,“还不快给我揭开枷锁。”
这时,一名类似仆从的身影敲门走进来,将一碗汤药放置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后便目不斜视地离开。
格雷文置若罔闻,起身走过去,将汤药一手端起再重新在床边坐下。
“只要你肯乖乖喝药,我就给你揭开。”
他扬了扬手中的汤碗。
苏莱:“……”
“那你把枷锁解开,我自己喝药。”她循循善诱。
然而格雷文早就识破了她的小心思,笑眯眯吐出几个字。
“你以为我会信?”
苏莱:“……”
“张嘴。”
格雷文吹凉了一勺,递到她唇边,苏莱本不想喝,但看他一脸你不喝药就别想我和你揭开枷锁的表情,只好不情不愿地张嘴。
喝完整碗药,身体确实轻松了不少,但苏莱感觉自己的舌苔都是苦的,整张脸都要皱起来了。
她严重怀疑格雷文是报复。
“联邦的营养舱一旦使用都会留下记录,我猜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所以只好给你喂这么苦的药了。”
格雷文一面淡淡道,一面将袖口挽到小臂处,果然允诺等她乖乖喝完药就将她双手双脚的束缚解开,随后在沙发上坐下。
“这里是哪里?”苏莱问。
“酒店啊。”格雷文一脸轻描淡写地回答。
“……”
苏莱一口老血喷出,怒瞪了格雷文一眼,谁料对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根本不在意她想刀人的眼神。
只见红发的少年装出一副满脸无辜的模样,耸耸肩道:“你不是不愿意别人发现你受伤的事情吗?所以我只好把你带出来咯。”
苏莱无语凝噎。
“可你知不知道如果被别人拍到了我们可就完全出名了。”
“难道还有比酒店更合适的地方吗?”
苏莱一噎,没搭话。
眼见着人就要下床迅速离开,格雷文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这里是我的私宅。”
“真的?”她一脸狐疑。
“当然,”格雷文满脸骄傲,“作为奥兰帝国布兰多尔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在阿米尔联邦拥有一座私宅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苏莱:“……”
好气哦。
这个人好像在炫一副很新的富。
“你老爸知道你这么挥金如土吗?”
看看这地,似乎都是镶金的。
“都是我自己的钱,他管不着。”
“反正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会有别人出现,所以现在可以聊聊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吗?”
他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果然逃不过。
苏莱蹭蹭鼻尖,瞟了眼门口的方向,还没计算出自己现在跑成功的概率有多大时,这一举动就被人发现了。
“别想着要跑,就凭你现在的状态,我可以帮你抓回来一百次。”凉凉的声音清晰传来,苏莱想逃跑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就是这样……再那样……”
苏莱含糊不清地说着,以免揉着酸软的肩膀。
“让我猜猜,荀家那两名长老就是你杀的吧,我在检查你的伤口时发现了钝器的痕迹,尤其是脊背,肋骨断裂严重,死去的两名长老中有一名使用的就是石锤。”
苏莱打着哈哈,“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我不过就是一名c级的低阶异能者,上次测异能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我怎么可能同时杀得了两名s级异能者?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哈哈哈哈……”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就是去训练场训练的时候忘了调整难度而已。”苏莱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屋内许久未传来声响,半晌,格雷文微冷的声音才重新传来。
“苏莱,”格雷文静静凝望着她,“为什么你愿意相信宁唐,却不愿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