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孤独的屹立在黑暗中,小飞虫围绕着暖黄的灯光飞舞,偶尔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姜时刚走出别墅一百米,就被人蒙头带到了段玫面前。
段玫见到他先是上下打量一番,尽管没见面就对他抱有不好的初印象,但第一眼依然被惊艳了。
这个叫‘姜时’的男生有一副极好的相貌,长长的睫羽如蝶翼轻颤,眼眸清澈似秋水动人,漂亮的简直令人移不开眼睛。
所以之前为什么留锅盖头?留了又为什么又改造型?
要知道他长这么好看,段玫疯了才会让他去‘勾引’自己弟弟,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段牧尧一开始喜欢上的就是平平无奇的锅盖头姜时。
段玫第一句话便是问他:“孟珏,秦遂,段牧尧以及你的初恋任尚青都在找你,你现在想要见到他们中的哪一个?”
姜时耸了耸肩:“有选择的必要吗?只要我见到他们中的一个,其他几个肯定都会来找我。”
段玫默然,她想的是逼姜时四选一,当然按照姜时虚荣拜金的性格来说,选择秦、孟二人的可能性更高,这样就能让弟弟死心了。
但姜时的话提醒了她,这一切都不是姜时能主导的。
无论他选谁,其他几人可能都不会轻易放手,包括她的傻弟弟。
“你其实是他们中谁的家长派来的人吧,如果你愿意给我一笔钱,我可以答应你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姜时接着说道。
段玫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居然愿意放弃长远的饭票。
面对段玫的疑惑,姜时解释道:“我怕有钱没命花。”
段玫眸色深了些,这几天她调查到姜时绑架案的一些蛛丝马迹,与孟珏有关,但他坠海后又被另一个人劫走,想来这段经历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她认真的考虑起来,她与姜时的想法一致,弟弟跟他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一开始或许会很伤心的,但总会过去的。
而且最妙的地方在于主意是姜时自己提的,哪怕将来有一天被发现,弟弟也怪不到她头上,毕竟她不是没给过姜时选择的机会,是他自己放弃了。
但她还有一个顾虑。
“你的计划虽好,但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从哪跑出来的?”
姜时笑笑:“你放心,温叙白比你更担心我还活着的消息被其他人知道。”何况如果计划顺利,温叙白就不会再找他了。
段玫若有所思。
交易顺利达成,姜时拿了钱,改名换姓被秘密送出南城。
... ...
姜时消失的第一个小时,温叙白还能稳住心神给朋友打电话帮忙找人。
五个小时后,他在熄了灯的卧室焦急的来回踱步。
第八个小时,温叙白无视浓重的夜色,冲到了几百米外的黎家老宅。
黎家与温家的父辈曾是同学,后来又成了连襟关系,感情非常好,就连婚后的房子都买在一个地方。
温叙白冲到地下室,把人弄醒。
“脖子好痛啊.....”黎瑾之刚醒还有些懵,但对上表哥带着杀气的眼神,瞬间清醒了,“姜时跑了?”
温叙白眯了眯眼,满脸的冰霜:“要不是你,他也没机会跑。”
“谁知道他还会偷袭啊....”黎瑾之心虚的低头,随后又疑惑不解的问道:“哎?他跑出去没有报警抓你吗?”
温叙白打听过:“他没露面。”
秦遂几人的身边他都有派人去盯着了,但无论哪边他都没有联系。
温叙白深吸一口气:“他跟你说了什么?”
姜时最后是凑在黎瑾之的耳边说的话,声音太小,机器没有录上。
黎瑾之清了一下嗓子,学着姜时的口吻道:“我煮了菊花茶,你让温叙白喝一点去肝火。”
“....一点菊花茶就想打发我,没门!!”温叙白冷哼道。
黎瑾之挠挠头,“表哥你真不喝?”
“不喝。”
“嘿嘿,我正好有点口渴....”
下一秒,他被温叙白从床上拎起来:“赶紧滚,人是你弄丢的,你负责帮我把人找回来!但记得小心点,别走漏风声。”
黎瑾之挑眉,故意说道:“等下,我先喝口水....”说着手伸向桌面上的小猫陶瓷杯。
‘啪...’
黎瑾之缩回手一看,手背上已经红了一片。
温叙白面无表情的盯着表弟。
“表哥再见。”黎瑾之敏锐的嗅到了杀气,不敢再犯贱,穿上鞋就往外跑。
而温叙白在人关门后,缓缓拿起菊花茶抿了一口,尝到了蜜糖的甜,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浅笑:“小孩子口味。”
菊花茶是在黎瑾之来之前就泡好了,所以不是为了逃跑而哄他才泡的。
他心里还是惦记自己的。
温叙白珍惜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他意识到不对站起身来,手里的玻璃杯哐当摔在地板上,他也跟着栽倒在地。
而这时,门又被重新打开,一双鞋走近,他挣扎着看向去而复返的表弟:“你、下药,等着....”
黎瑾之蹲下身,望着表哥逐渐涣散的眼神:“忘了吧,把姜时忘了,你从来都不认识姜时。”
“不....”温叙白抗拒但抵不过声音钻进脑海,眼神的光逐渐暗淡,变成空洞的重复:“我不认识姜时....”
最终眼皮垂下,陷入昏睡。
黎瑾之抚着狂跳的心脏,轻声呢喃:“要是失败我就死定了.....”
他骗了温叙白,姜时在他耳边说的根本就不是菊花茶清火,而是——“如果你不想让黎家卷进来,就哄温叙白喝下桌子上的菊花茶,然后催眠他忘了我。”
黎瑾之删掉手机里关于姜时的一切记录,生等到温叙白醒来。
他睁开眼的瞬间,黎瑾之眼一花脸就贴着地板了。
黎瑾之吓得心脏都停了一拍。
“瑾之?”好在温叙白很快就松开了他,一脸迷茫:“我怎么会在这儿?”
黎瑾之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表哥你不记得了吗?你去看了司安哥,回来就跑到这里来喝闷酒.....”
温叙白皱起眉,表弟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