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到来,天气变冷了很多,这个时候北方已经开始供应暖气,南方没有暖气,过冬全靠勇气。
外面的天又在下雨,又在冒寒气,就湿冷湿冷的,阴冷阴冷的,一出门就冷得打哆嗦。
俺都不想出门了,冬天最艰难的事情,就是从寒冬中醒来,把脚丫子和伸出暖和的被子里,然后下床感受冷气,快速把冰衣服冰裤子穿好,用自己的体温捂热衣服,然后鼓起勇气开门。
寒风裹着冷空气扇俺一个大嘴巴子,老夫被扇得晕头转向的,又晕眼睛又发抖。
每当这个时候,老夫就会转身看床榻上熟睡的张起灵,他睡得很安静,呼吸平稳,神色安然。
张起灵刚嫁进梅园那几年,除去除夕和春节那两天,每日清晨都要起床巡山,无论多冷他都要起床。
张起灵不怎么怕冷,他从小生活在东北,那里比沙城要冷得多。
他的第二故乡西藏墨脱,也是个冰天雪地的地方。还有与他有关的长白山,在冬季也是个极寒之地。
他整个人也看起来冷冰冰的,张起灵天生就与冬季有着很紧密的联系,他是冬日之子,高冷帅气的冰原雪狐。
后来他在梅园里生活了很久很久,逐渐适应了安逸的生活,冬天也养成了赖床的毛病,不再起来练功巡山。
比如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他依然睡在温暖的大床上。
老夫笑眯眯走过去,俯下身,在他闭合的眼皮上亲了一小口,温柔道:“老婆好好睡觉觉,俺出去挣钱钱啦,挣到钱给老婆买新衣服穿。”
张起灵睁开了眼,只是片刻,他又闭了回去,然后翻个身,将自己缩进被窝里,连头也盖住,然后又沉沉睡去。
老夫笑笑,直起身子来,走向门口,将门给关严实,生怕寒风吹进去冷着俺老婆了。
做完后,老夫哈着冷气,出门摆摊了。
正巧在大门前见到齐黑瞎。
“哟,疯子出去挣钱吗?”齐黑瞎打了声招呼。
“是啊,要出去挣钱,总不能让老婆跟着俺喝西北风吧。”
“得了吧,你还会缺钱?少装穷了疯子,我可是看过你们银行卡余额的哈,八个亿唉,你们是怎么把八个亿流动资产的富裕家庭,过得像八块钱需要申请贫困补助的穷人?”
老夫愣在原地,问他是怎么看到银行卡余额的?
齐黑瞎眼神飘忽,试图蒙混过关。
在老夫的再三逼问下,他终于回答了。
是这样的,张起灵和黑瞎子去打牌,有他俩在自然不会输,就是中间出了点小插曲,有人使坏,直接给他们上高科技,让他们每次都分到差牌。
齐黑瞎发觉,就要拉着哑巴走,但对方却不打算放过他们。
于是两拨人就这样打起来了,不到两秒,他们俩几乎把对方十二个大汉全部放倒。
打架过程中,茶馆的一些设备损坏,老板让两拨人赔钱,分到张起灵账上的有六百块钱。
两人就去最近的银行里面取钱,齐黑瞎看见自动取款机上的余额,眼睛都冒金光了。
于是他威胁张起灵,让他拿出2个亿来给他。
张起灵没和他计较,取了两千块钱给他。
之后黑瞎子频繁找张起灵要钱,张起灵被要烦了,冷眼把他打了一顿。
老夫听到这里,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哈哈,你活该。”
齐黑瞎咳嗽两声,过来搭俺肩膀,一脸不怀好意:“疯子,这天气也变冷了,你给我点钱买几件羽绒服呗。”
老夫:“你开按摩店连锁店的钱,还不够你买羽绒服?”
瞎子的盲人按摩生意可是蒸蒸日上,他开店,小花入股,如今沙城已经有三家店铺了,还招收到了一些店员帮他管理。
他每天什么都不用做都能赚一笔,怎么着也不会缺钱。
齐黑瞎呵呵一笑,说:“钱都拿去还之前治眼睛的钱了,还剩一点没还。”
提起他的眼睛,老夫关切问道:“之前那蛇胆没治好你吗?”
“治好了,我这眼睛白天看光没有问题,比之前好太多了。”
“那就好。”
“但我吃蛇胆之前,找人治眼睛的钱还没还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疯子你......”
没等他说完,老夫迈腿出门了,齐黑瞎也跟着来,我们摆摊的地方都在西街,正巧可以一起去。
齐黑瞎边走边和俺搭话,他说不借钱也行,反正他可以诓骗张起灵的钱,或者是去小花那里卖身。
陪睡一次两万。
老夫闷哼一声:“哟,你这么值钱啊,既收钱又睡到美人,俺怎么感觉是你在占人家便宜?”
齐黑瞎笑道:“是啊,是我在占便宜。”
我们一路走到西街,老夫在十字路口摆摊,坐在板凳上,装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等待客人来临。
时间过得很快,老夫睡着了。
到了晚上,西街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一群人追赶着另一群人,掀翻了不少商铺。
“别跑!”
“站住!”
老夫打哈欠,睁开眼,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女人气喘吁吁地趴到老夫的摊位前。
她的胸膛急速起伏着,连着肩膀也上下颤抖,她抬头,看见老夫的脸后,就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
“梅子墨?”她松了口气,接着后面传来搜刮的声响,她急忙爬到桌子底下,蹲到俺的身后。
老夫刚睡醒,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张驲山出现在俺面前。
他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一双锃亮锃亮的皮鞋,头发很流畅地梳在脑后,就是一个大背头的造型,看起来风流倜傥,像个矜贵典雅的富家公子。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刚从晚会里出来的。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张家人,他们是跟随张岂山背叛张家的那一批本家人,早已经脱离张家,成为了张岂山的手下。
老夫问他:“副官,是把脉呀,还是算命呀。”
张驲山看向别处,似乎在探查,他问:“有见到霍有雪吗?”
老夫嘿嘿一笑,站起来,将身后的霍有雪供出:“这儿呢。”
霍有雪躲在板凳后面,精致好看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咬牙切齿:“梅子墨你!”
老夫鄙视她:“俺没有帮你掩饰的理由吧,俺又不欠你,而且你是汪家人,是俺老婆家的敌人,你以为俺会包庇你的吗?”
霍有雪张嘴欲言,那张殷红的嘴动了动,但却没有声音,最终她闭上嘴,满脸怨恨地看着老夫。
张驲山厉声道:“拿下!”
身后的那群张家人出动,把霍有雪捆起来,带走了。
张驲山在老夫面前的凳子坐下,点了根烟,灰色的烟雾从他的口中吐出,带着丝丝寒气。
他暗色的眼眸在烟雾之下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晦暗不清的色彩。
他开口了:“今晚我召开九门宴会,以佛爷的名义把名单上的汪家奸细召集到盘口里来。”
老夫插嘴道:“鸿门宴啊?你光召集那些奸细,不会让他们起疑心吗?”
张驲山:“来的不只有霍有雪他们,还有解雨辰和吴峫,让他们来正是为让那些奸细放下疑心。”
老夫:“好,你现在抓到他们了,怎么处置,拿去做诱饵吗?”
张驲山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背叛佛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老夫:......
张驲山走了,俺留在西街继续做生意。
今天西街里要开夜市,俺愣是多摆了三个小时的摊,晚上九点才回家。
回到家,刚一进堂屋,就是暖和的空气。
“家里面安暖气了?”老夫诧异道。
齐黑瞎过来:“是我买的空调,下午请工人来给梅园每间房间都安装了空调,妈妈再也不担心我们受寒了。”
老夫脸笑肉不笑:“你买的空调?谁付的钱?”
齐黑瞎溜走。
肯定不是瞎子那厮付的钱,多半是他在张起灵那里骗的,花的还是我们夫妻俩的钱。
瞎子真是,太没良心。
老夫回到卧室里,开空调,然后脱掉外衣,立马钻进被窝里,等待老婆上床。
张起灵从后院走来,他刷完牙,进屋,便是暖和的空气。
“老婆,俺把被窝给你暖好啦,快上床吧。”
张起灵脱掉鞋子和外衣,上了床,老夫抱住他,双腿交缠在一起,让彼此的小腿肚相互贴合。他的脚很冰,跟个冰块儿似的,俺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的脚。
老夫将他深深搂入怀中,将他同样冰凉的手,放到俺肚子上取暖。
“老婆,暖和了吗?”
张起灵点头,他将自己的脸凑到俺脖颈处,然后蹭了蹭,随着剐蹭的动作,嘴唇无意识地碰到那里,仿佛是在亲吻。
这种感觉很美妙,麻酥酥的,微颤颤的,还有些痒。
感觉像是被猫舔了。
张起灵蹭完,他闭上眼睛,嘴巴和脸颊贴着老夫的脖颈,深深睡了过去。
老夫轻声道:“老婆,晚安啦。”